第八章(2 / 3)

裝在礦泉水瓶裏的冰毒片

其實,李老板在新疆長途客車站一露麵,他的一切活動便已經收進緝毒幹警的秘密監控網。由於人貨分離,幹警們沒有輕易動手。他們將那張上個世紀已張開的網依然靜悄悄地安放在那裏,專等獵物朝裏鑽。此刻,耐心和耐力格外重要。

得知那個礦泉水箱子裏有20瓶冰毒片,阿冬振奮無比,令她心中竊喜的是,她與劉老板是以每片20元的價格成交的,她給李佳報價每片17元,不管楊老板最後給她多少報酬,她僅從中吃差價就可以賺30萬元。何況這次買賣成交以後,也會從此打開一條財路。他楊老板今後想在新疆發展事業,就離不開她阿冬。

劉老板在電話中告訴阿冬,明天早晨到他家中驗貨付款。阿冬答應明天一早就過去。放下電話,劉老板長出了一口氣:“三年啊,多少個日夜,現在該收網了。”

第二天早晨10點,阿冬用一個手提袋將20個塞滿冰毒片的礦泉水瓶子,拿到了她十分熟悉的幹哥哥劉老板家。阿冬說:“劉哥,雖然咱們認了兄妹,但做這種買幸.不能揍和個人鹹倍華升全部拿來了,請你驗貨付款吧。”劉老板對阿冬說:“瞧你說的,妹妹拿來的貨,我這做哥的還能不放心。不過,昨天到銀行提款晚了點,隻提回100萬元,其餘的今天上午才能提取。

從雲南托運到新橙的冰毒片你得在哥哥這裏等等。貨是10.2萬片,應付204萬元。”阿冬把劉老板推過來的裝錢的箱子一合:“我把這100萬元先交給李老板,餘下的你隨後再轉交給我就行了。反正你不會賴賬的,對吧,劉哥?”說完話,阿冬抬腳就要走。

劉老板微笑著說:“著什麼急呀,幾年都熬過來了,還在乎這一會兒!”阿冬忽然覺得劉老板的話聽起來有些不對頭,抬起眼望著劉老板:“劉哥,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劉老板說,“戲演到這兒也該收場了。”

說話間,從另一間屋裏走出幾名偵查員,沒容阿冬反抗,轉眼間她就束手就擒了。接著,偵查員們又趕往雲南李老板所住的酒店。此時,等著阿冬拎回鈔票的李佳正盤算著此次回去以後要和緬甸的楊老板商談,對新疆的市場進行重點“投入”。隻要與劉老板合作偷快,這裏的前景定是風光無限。直到緝毒幹警走進房間,將捏亮的手銬套上了他雙手的時候,這個毒品販子才從白日夢中驚醒。他不明白,他和楊老板第一次使用曆時三年建立的販毒通道,為什麼開始就是結束。他不知道那個遠在緬甸的楊老板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無法麵對這種現實,還有那個阿冬。當然,這一切都是真的,也是無法改變的。

至此,烏魯木齊市公安局緝毒幹警曆時16個月跨世紀追蹤的新疆最大一起冰毒案成功告破。

“過江龍”擱淺瑞麗江

鄭 衝

雲南滇西邊境小鎮碗盯夜色沉沉,亞熱帶氣候夜間特有的濃霧,將碗盯河兩岸的國境線罩了個嚴嚴實實。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熟睡中的碗叮海關調查科科長方可驚醒,碗盯口岸一線海關值班監控人員向科長報告:有個境外婦女,深夜還在四處活動,找“朋友”談生意,說有“貨”要出手,形跡可疑。方可聽罷,指示值班關員繼續注意觀察這個女人的動向,然後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朝口岸現場奔去。

在口岸值班人員的協助下,方可對這個可疑的女人進行了調查,從她到旅社開房住宿登記查明此人叫阿香,緬甸國籍,住緬甸九穀市,商人身份。然後,方可從側麵對與這個女人有過接觸的人員進行了排查,發現多是有前科或是品行不端之徒。憑直覺,方可斷定這個女人是黑道上的人,否則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就與這麼多的不法之徒搭上線。必須查明她究竟在推銷什麼,對象是誰?方可心中有了主意,便囑咐值班關員說:“今天到此為止,其餘明天再說,早點休息吧”。

次日上午,碗盯河邊旅社住進了一個外地口音的生意人,房間剛巧與阿香對門。

上午11時已過,睡足懶覺的阿香才從熬夜的痛苦中掙紮出來,梳洗打扮一番,正尋思著去找哪位老板混頓飯吃,忽然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住在對門的那位外地老板。不待開口,那老板已客氣地問道:“對不起,我住在你對麵,請問大姐,什麼地方能吃海鮮?我吃不慣這裏的飯菜,辣椒太多,辣得我天天鬧肚子,所以想吃點海鮮補一補。人生地不熟的,大姐也該吃午飯了吧?大姐給帶個路,我請客。”阿香抬眼瞧這人,雖然穿得有點俗,但手腕上的那塊大金表卻晃眼得很,像是個手頭寬餘的人。一時心動,便說:“碗盯這地方小,好吃的地方都在瑞麗那邊,路有點遠,要坐汽車才能去。”外地人忙說:“路遠沒關係,打輛出租車過去就是了。”

阿香這幾天正朝思暮想要找個有錢人做生意,眼前這個外地人看起來好像很有錢,何不乘機試一試?就這樣,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雙雙來到瑞麗市一家飯館,美美地吃了一頓海鮮。這一頓飯,滿足了阿香的占有欲,但也打開了她的心理防線。阿香主動問外地人:“老板貴姓?來碗叮做什麼?”外地人見阿香問自己,歎了口氣回答說:“大姐,說來慚愧,我姓謝,浙江定海人,前幾年幹裝修兼推銷建材到緬甸,銷路很好,發了點財,就在家鄉辦了個廠,專門向緬甸供貨。誰想這一二年來東南亞經濟不景氣,生意不好做,貨款收不上來,家鄉的工廠快要停工了,你說急人不急人。生意人嘛,沒錢賺,我心裏憋得慌,就想找點賺錢的事情做做。”

阿香聽說對方有錢,心裏一動,對外鄉人說:“謝老板,你有錢沒生意做,我有生意卻沒錢做,咱倆真是同病相憐啊。”外鄉人一聽,大喜過望,立即誇口說:“錢不成問題,隻是不知大姐有什麼生意可做?”阿香一看有戲,湊近外地人說:“謝老板,我不拿你當外人,我這個生意能賺大錢的,十分招人眼紅,所以大哥你千萬不能透露給別人,以免惹來殺身之禍,就看你敢不敢做?”外地人驚訝地問:“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殺人搶劫?這個我可不幹。”阿香哮聲一笑說:“大哥,我看你是傻得可愛,虧你想得出殺人這兩個字,我這個生意一不殺人,二不放火,但要你嘴巴嚴實,做事謹慎,保證你天天賺大錢。”外地人喜出望外,說:“什麼生意如此好做?你可不要騙我啊。”阿香說:“我手上有一批“冰”貨,要盡快出手,你手上有錢轉手倒一下,保你大賺一筆。”外地人不解地說:“冰還能賺大錢?這個生意我不懂,請你指教。”阿香說:“這個冰其實是一種藥片,人吃了會很興奮,不要亂吃就不會有危險。”外地人說:“我沒有經營藥品的執照和路子,這個藥怕賣不出去。”阿香說:“這個執照任何人都辦不到,但很多人都在賣這種藥賺大錢。大哥你去過‘迪廳’吧?看那些搖頭晃腦的舞客,尤其是那些少男少女,一個賽過一個的瘋跳瘋搖,就是吃了這種藥後十分興奮,尋找刺激、發泄而已。你拿到‘迪廳’去賣,一片就是幾元,如果你路走熟了,不用你費力就有人找上門來,體積又小,爪一把就是錢。你說好賺不好賺?”“謝老板”聽到這兒,盯著阿香沉默了一會兒,說:“這麼好賺的錢,你不會自個兒去賺?找我一個外地人,不會是個套兒吧?”阿香認真地說:“我當然想自己參賺,可是我一個外國人能在中國自由行動嗎?不錯,你是一個外也人,這正是我看中你的原因,你在本地熟人少,關係不複雜,危險性就小。我不找本地人,就因為他們人頭熟,關係複雜,不小心就吃官司。我也要提醒你,我倆這事成不成,隻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你就會有危險。”“謝老板”說:“這個利害關係我懂,隻是我對這個生意外行,需要先瞧一瞧你的東西是真是假,再作決定。”阿香說:“貨不在我手上,但這事假不了,隻要你有心做,我可以安排你見我的老板。”“謝老板”想了想說:“原來你不是老板又作不了主,這個生意我就不想做了。剛才你還說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現在又說貨在其他人手上,這不是在耍我嗎?”阿香一聽這話,倒先急了,忙說:“這事不能怪我,隻能說你是不懂行,你也不想一想,這個東西能隨時帶在身上嗎?再說老板也不能隨便拋頭露麵的,這是規矩,你懂嗎?老實告訴你,老板是我親姐姐,這事不會有假,放心吧。”能說會道的阿香見幾句話就把“謝老板”說得口服心服,就說:“你把錢準備好,一兩天內我會和你聯係,記住千萬不要跟其他人提起這事。”“謝老板”問:“需要準備多少錢?”阿香一笑說:“這批貨值20多萬,如你願意,巧萬全部給你,你要是買得少,就要貴些。”“謝老板”說:“好,見了老板再定,錢不成問題。”

阿香一臉媚笑,奉承地說:“大哥您真爽快,我這就到木姐去找我姐姐辦這事,你先回碗盯去,不陪了,等我消息。”

當晚,碗盯海關調查科會議室,關長建功、科長方可聽取辦案關員的調查報告,報告人老穆正是那個“謝老板”,不過此時已經換上了海關製服,恢複了他海關調查關員的本來麵目。聽罷老穆的情況報告,關長建功說:“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性,但在沒有見到貨之前,又不能最後下決心,所以一要繼續擴大調查麵,查清幕後老板的情況;二要向瑞麗海關走私犯罪偵查支局通報情況,加強調查力量,建議立案,共同偵破此案。”科長方可囑咐老穆繼續充當“謝老板”的角色,在公開場合不得與海關人員見麵,同時規定了聯絡方式。

老穆領命而去。

隨後,關長建功和科長方可驅車趕往瑞麗,瑞麗海關走私犯罪偵查支局領導雙木聽取情況後,全力支持,並調撥人員充實到專案組中,集中力量偵辦此案。

一張大網就這樣悄悄地張開了,專等魚兒進來。

“謝老板”繼續住進碗盯河邊旅社等阿香來接頭,連等幾天,不見阿香出現,向服務台打聽,阿香的包房並未退,說明阿香人還在,但為什麼不露麵呢?表麵上裝得若無其事,心中卻多少有點緊張,在沒有接到指令時又不能隨便離開。忽然傳呼機響了,留言顯示:小心水淹,晚上到茶館打牌。“謝老板”一看就知道是方可在找他並告訴他有人在監視自己,要穩住,約他晚上見麵。心想這個女人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這是黑道上的慣例,不足為奇。幾天來怕的就是她不出現,既然人來了,說明還有戲。想到這裏心裏頓時覺得輕鬆下來。晚上“謝老板”七彎八拐來到水庫邊的茶館,方可已在等他,方可告訴他,阿香這幾天都在從碗盯口岸頻繁出、人境,身邊比平常多了一個女人,估計是她姐姐,兩人又不時地與一個高大男人碰頭,形跡可疑,要“謝老板”耐心等待,同時注意搞清阿香這些同夥的情況。“謝老板”心裏有了底,便又信心十足地回到河邊旅社去了。

第二天早晨,“謝老板”為了聽得見對門的動靜,故意半掩著門躺在床上看電視。9點多鍾,突然隻見門一動,阿香像個幽靈一樣閃進門來,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女人,兩人模樣長得很像,“謝老板”已猜出此人是誰。不過還是故作生氣地對阿香說:“大姐好會水人,害得我苦等這幾天。”阿香哮聲道歉說:“大哥,對不起得很,我姐剛從臘戌回來,緬甸的交通比不得中國,又慢又難走,所以才晚了,請大哥原諒。給大哥介紹一下,這是我姐姐,阿蘭,生意上的事由她搞定。”然後又轉身對阿蘭說:“姐,這就是謝老板。”阿蘭說:“謝老板,讓您久等了,請原諒。我們這邊生意可以很快成交,不知您那邊準備得怎麼樣?”老穆說:“錢已備好,如果貨好,我可全部要,所以我要先看樣品。”阿蘭說:“這個當然可以,不過我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現錢。這裏是一點樣品,都給您,交貨時間再定,等候您的回話。”老穆從阿蘭手中接過一個小瓶,裏邊有幾片紅、綠色的藥片,上麵分別軋有WY等英文字母。阿蘭說:“謝老板,你千萬要謹慎,不要接觸本地人,以免發生危險。”說完就要離去,老穆見狀,忙說:“你最好給留個電話號碼,有事好聯係。”阿蘭說:“我們在碗盯沒有固定地址,你就住在這裏,有事我們會找您。”說罷,便與阿香雙雙離去。

很快,昆明海關刑事技術鑒定中心的分析化驗數據就給這些送檢藥片作出了結論:送檢樣品含有甲基苯丙胺成分,結論為冰毒。情況反饋到碗叮海關,所有辦案人員立刻就興奮起來,雖然說此案八字還差一撇,但畢竟被辦案人員聞到了毒品的味道。在案情分析會上,大家基本達成共識:該收網了,決不能讓魚兒跑掉。

“謝老板”心中有了底,便一心一意在河邊旅社待著,哪兒也不敢去,專等阿蘭來接頭。就這樣,表麵上裝作平靜無事的“謝老板”,心中卻憋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因為他知道雖然阿蘭沒露麵,但自己的行動已是盡在阿蘭的監視之中,所以必須忍耐。終於在等到第八天的傍晚時分,阿蘭打進第一個電話,約“謝老板”到七公裏外的小金三角茶館見麵。不過這次見麵,多少有些讓“謝老板”失望,因為阿蘭沒有提如何成交的事,隻是說:“我一個女人幹不了這麼大的事,所以要把龍老板介紹給你。”然後,向“謝老板”介紹了坐在身旁的另外一個長得很幹練的大個子男人,並說:“都是自己人,不必擔心。”這個男人對“謝老板”說:“貨已備好,共巧萬片,到時會有車送進境來,隨時可以出貨。請謝老板把錢準備好。”“謝老板”問大個子姓名,他回答說:“一個人出了名,他的名字就不重要了,不過你要是跟別人打聽‘過江龍’這個人,知道的人就多了,因為這個人就是我。但是在你們中國當條龍太張狂,容易冒犯別人,謝老板你就叫我老緬吧,以後你我單線聯係,出貨的事由我負責。不過從今天起,你那個旅社不能再住了,你要到我家來住幾天。”“謝老板”立刻就明白了對方想隔離自己的用意,問題是到時方可他們找不到自己怎麼辦?所以“謝老板”幹脆地拒絕了老緬的要求說:“叫我搬住處可以,但要我住到緬甸那邊,絕對不行,這生意談不成就算了。”說完“謝老板”告辭而別。

老緬見“謝老板”如此有主見,忙換上一副笑臉說:“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為謝老板的安全考慮,既然謝老板不願意,可以商量的,買賣不成情意在嘛。”“謝老板”_見老緬有意緩和局麵,心中更有底了,便說:“老緬,其實我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先前阿蘭跟我是單線聯係,現在又變成跟你單線聯係,你們到底誰是老板?我懷疑你們的誠意。”老緬忙說:“都怪阿蘭沒有給你講清楚,其實我們本來就是一夥的,隻是分工不同而已,女人在外走動,目標小些,我在暗中指揮,阿蘭給你講的那些話都算數,也是我的意思,到此為止,不會再有其他人了,請放心。”“謝老板”見對方亮了底,也就作了一些讓步,說:“既然如此,我也給你交個底:我在緬甸曾被敲詐過,所以我的人和錢絕不過緬甸去,生意必須在這邊做,有可能就快點,夜長夢多啊!”老緬說:“謝老板真是個痛快人,就這麼說定了,等我的消息吧。”雙方就此分手告別。

老緬的出現使目標具體化了,經過海關情報網絡的調查,老緬的背景材料使方可和“謝老板”明白了自己對手的情況:奈龍,出生於仰光B省,緬族,40歲,退役軍人,陸軍大學畢業,從事偵探十餘年、退役後迫於生計投奔在毒嫋釗老三門下,從事毒品走私活動,由於其與緬軍、警方麵某些大人物的私交較深,從未失過手,在瑞麗江兩岸行走自如,故有“過江龍”的綽號。看來這不是一般的對手,方可對“謝老板”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們一定要把這條惡龍擒住。”

以後的幾天,老緬都頻繁地在不同地點主動約“謝老板”見麵,但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將,不提出貨的事。“謝老板”表麵上若無其事,與老緬應酬周旋。心裏卻在想這老緬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可是苦於“身份”限製,不能隨便說話,隻好忍著。所有這一切,方可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上。老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根據海關掌握的情況,這老緬是條毒蛇,遲遲不出洞,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是對“謝老板”不放心;二是“貨”沒準備好。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放心可能是主要原因,所以有必要驚一

犯罪嫌疑人老緬下蛇,要引蛇出洞。這個戲是由“謝老板”來演的。

第二天,老緬又請“謝老板”去喝酒,“謝老板”說:“老緬,我在家鄉辦的工廠出了點問題,工人領不到工資要鬧事,我得把錢先拿回去發工資,不然工廠垮了,我就得破產。這個生意就不做了,以後再說吧。”老緬一聽這話就愣了,憑他的老經驗,萬萬沒有想到買主“謝老板”要退出,這意味著到口的肥肉要丟了。急忙懇求地對“謝老板”說:“謝老板您千萬別這樣,生意做到這個份兒上,我也是有苦難言啊!緬甸這邊政府管得也挺嚴的,我的貨要順利過來,也需要疏通打點,所以拖遲了時間。再說我的貨也是貸款的,萬一搞砸了我也是要破產的,你我都是江湖上人,有話好說行嗎?”“謝老板”說:“我已買好明天回浙江的機票,我真的不能再等了。”老緬見“謝老板”不讓步,想了想說:“這樣吧,咱們今天之內成交,你哪兒也別去,等我消息。”“謝老板”不放心地問:“說話算數?在哪兒?”老緬說:“一言為定,就在碗盯。”“謝老板”說:“我再等你這一次,不管成不成,明天我都得走,你可抓緊點!”老緬見“謝老板”答應再等一天,高興地說:“這次一定成交。”然後匆匆離去。

在碗盯海關調查科的案情分析會上,對老緬的突然決定,有的辦案人員將信將疑,但方可說:“雙方相持到今天已是一個月,我想雙方都已忍耐到了極限。狹路相逢勇者勝,出手吧!”關長和瑞麗偵查支局的領導意見基本一致,傾向於方可的判斷,領導一聲令下,專案人員按預先製定的方案進人到自己的崗位上。為防萬一,瑞麗、碗盯、章鳳海關又調出精兵強將在進出必經之道設下埋伏,組成第二道防線。

天網恢恢,專等大魚落網。

下午13時老緬電話約“謝老板”在碗哦四公裏界河處接貨,“謝老板”帶著“隨從”刀文準時到達碰頭地點,意料之中的是並沒有接到貨。老緬說:“很對不起,情況有變,緬兵查得緊,貨臨時改從姐告人境,請謝老板下午仰光時間巧時在姐告江邊接貨。”說完後,老緬見“謝老板”很不高興,忙賠下笑臉說:“情況特殊,請多包涵。”然後又拿出一張移動電話漫遊卡交給“謝老板”說:“從現在起,你用這個手機號碼與我聯係,記住,隻有你我能用這個號碼,如果有第三人知道了這個號碼,交易就取消。”說完急匆匆而去。

“謝老板”將信將疑地眼看老緬演完這出戲,心想分明是在演戲,但又演得很像,叫人不敢不信,那就繼續演下去吧!看你到底怎麼樣?

下午仰光時間巧時,“謝老板”帶著“隨從”刀文準時來到瑞麗姐告江邊碰頭地點,卻不見老緬的蹤影。正在這時,老緬打手機給“謝老板”說:“今天貨到得早,我們先一步進城了,你現在到依蘭賓館來,我在大堂等你。”“謝老板”聽到此話有點惱火,心想老緬是不是又要耍滑頭,但又不便發作,隻好先忍下這口惡氣。倒是方可旁觀者清,一直保持冷靜,如果說在“謝老板”去瑞麗姐告江邊接頭之前,他還有三分懷疑的話,那麼老緬的這個電話一下使他恍然大悟。方可急忙聯絡上“謝老板”並提醒他說:“你仔細想一想,其實貨早已走私進人境內了,之所以讓你東奔西忙地到處跑,就是要看看你身後是否有人打聯手,他在暗處,你在明處,懂了嗎?現在我要讓一線人員離你遠點兒,免得打草驚蛇,被老緬識破。現在老緬叫你上哪兒你都去,隻管追著老緬跑,其他事不要你管,要見機行事,有情況打點兒提前量就行。”“謝老板”一聽此言,頓時茅塞大開,驅車直奔賓館而去。

到了賓館,老緬果然在大堂等著,開口就問:“錢帶來了?”“謝老板”說:“在車上。”老緬說:“很好,你開車跟在我後邊,咱們走!”“謝老板”的車跟在老緬的車後,一路向城外駛去。他回頭向四周看了看,竟沒有發現一個海關人員的蹤影,不禁吸了一口冷氣,多少有些緊張。對假扮提錢箱的“隨從”刀文說:“方可為了迷惑老緬,把一線人員不知撤到哪兒去了,你我現在差不多就是孤軍奮戰,留神點兒,看見貨後就提前發信號,拚死搶點兒時間差。”刀文說:“知道了,關鍵是你千萬不要緊張,多少裝出點兒販毒老板的囂張氣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