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您告訴我,掃帚星在哪裏?我現在就去除掉它。”

“那掃帚星就是你大女兒。”瞎子用肯定的語氣說。

“那您看怎麼辦吧!我一切都聽您的。”她赤誠地說。

“好吧!你有一片誠心,我就幫你想個辦法,你們在七月半的晚上,在門外點上香,再想辦法破她的身。這樣,她就不再是黃花閨女了,送子娘娘就可送兒子到你家了。”

瞎子的一派胡言,聽得她暈頭暈腦。晚上,她把瞎子說的全告訴了丈夫符少華,符少華更是信以為真,還說前幾天他做了個夢,一個白女老嶇送子來我家,卻走到門邊打了轉身,隻怕是掃帚星在作怪。夫妻倆就如何給掃.帚星破身,秘密商量到深夜。於是,罪惡計劃終於形成了。

那是仲秋的一個傍晚,在地裏勞累了一天的大女兒秀秀,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了。張再春強拉硬拖地把秀秀拉進她們住的房間,讓秀秀睡在她們的床上。

符少華坐在房子申失的竹椅上,一日接一口地抽著喇叭筒旱煙,目光不時停留在女兒身上。

“來呀!你坐在那裏呆了嗎?不想要兒子啦?”張再春這麼催促著丈夫。

當第三支喇叭筒抽到一半時,符少華一甩手,把煙扔在地上,把衣服一脫,猛然向女兒撲去。

秀秀從睡夢中驚醒了,用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父親,“爺老子,您要幹甚?”

秀秀終於明白父親要幹什麼了,驚叫一聲,使勁扭動著身子,想把父親推下去於可父親太強大,她太弱小了,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

秀秀拚著死命,掙紮著喊母親,可母親就在旁邊,沒好氣地說:“有麼子好喊的,誰要你是掃帚星女人呢?女人還不遲早是要破身的嗎?”邊說邊按住了女兒那兩條朝天亂蹬的腿和那雙朝符少華亂抓的手。

從這天起,女兒就成了父親的泄欲物。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女兒極力反抗過,拒絕過,可每次都在母親的勸說、哄騙、威逼下,在父親的壓迫、殘暴下,含淚就範了。她恨那連畜牲都不如的父親和母親,張再春對女兒說沒有生下個弟弟,就要這麼一直持續下去。秀秀在不堪忍受的情況下離家出走了,她在親戚的幫助下,不滿17歲的她將就著找了個大於秀秀10多歲的男人結婚了。雖然沒有領取結婚證,當地都認為她們是合法夫妻,秀秀總算是有了個安身的地方。

又過了兩個月,符少華將女兒喊回家,當晚符、張再次對秀秀施暴時,被秀秀的丈夫發覺,次日一早,秀秀丈夫拉著秀秀到縣政府報了案,才結束符少華、張再春夫婦強奸女兒的獸行。

強奸淫樂 以身試法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我在監區值班室值班,與服裝廠一群女幹警們閑聊,她們說,三中隊的梅雲犯的那個案子,不用去編,記錄下來就是一篇作品。而且,她人獄後又犯案,得到了加刑一年的處罰,犯的案都與性有關。她是個大學生,是我們廠文化最高的女犯。

從中隊有關梅雲的檔案中了解到,她在人獄之初表現尚好。管教幹警看她文化水平高,便安排她到教師中隊擔任女犯教師。第三年,她被減為有期徒刑18年,想不到她減刑後的第二年,又與男犯勾搭成奸,受到加刑一年的處罰。以後,她被調出教師隊伍,安排在服裝廠勞動。

第二天,我去采訪了她。

梅2*約有30多歲的年紀,與(罪犯登記表》上貼著的那張年輕姑娘的照片完全兩樣。眼前的她長得並不漂亮,但耐看;一雙明亮的眼睛裏似乎藏著許多秘密,許多滄桑,總之,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略顯蒼白的臉上有幾顆雀斑,梳著一頭齊耳短發,一身布料囚服,顯得可憐怯懦。

梅雲出生在一個基層幹部的家庭。當梅雲還在極概之中時,爸爸被造反派打倒,下放農村,媽媽經常牽著她和兩個哥哥去探望爸爸。時間一長,為了給家中三個孩子創造一個較為平安的環境,媽媽與爸爸劃清界線,離了婚。梅雲剛剛懂一點事,便受盡了四麵投來的冷眼。梅雲經常孤零零的一個人流落街頭,沒有一個可以交談的親人,媽媽心情不好,動不動就打孩子。兩個哥哥被打怕了,也被打油了,幹脆不回家,小梅雲便成了媽媽惟一的出氣筒。後來,媽媽改嫁給一個工人出身的造反派革委會副主任。她大概認為有了這麼個政治靠山,就可以改變她家的命運,自然也與那副主任毫無感情可言。“四人幫”倒台,副主任失去了烏紗,重新回到了工人崗位。另一方麵,梅雲的親爸爸卻恢複原職,然後又一路順風,陡然富貴。母親即便有複婚的意願,父親卻耿耿於懷,不能共患難,何以同歡樂?盡管各人都可以把責任推給曆史,可是父親在感情上接受不了一個曾經背叛了自己的人。梅雲的母親很快又與她的工人丈夫離了婚,但梅雲的父親以同樣的速度,找到了一位比梅雲大不了幾歲的年輕未婚女子。當然,父親不會忘記自己的女兒,每月給了足夠的生活費,還不時看望梅雲,隻是很少讓梅雲上他的家。

母親的脾氣更加暴庚,整日怨天尤人,對梅雲開口便罵,動手就打。她既痛恨母親,也冷漠父親。她成了一片無根的浮萍,隨風漂泊。

不過,梅雲考上了省內的一所名牌大學。

大學生活,家裏管不著,其實她家裏也沒有管;學校管不好,學生都有極大的自主權,甚至不上課,也往往無人追究。梅雲第二學期就開始曠課,在外結交了很多的朋友。她是個新潮的追隨者,從超短裙到大開領衫都上了她的身,她成了大學校園中的校花和最知名的開放派學生。她對一切都似懂非懂。她在同學中,一會兒宣布自己要做獨身主義的追隨者,一輩子不結婚;一會兒又說將來結婚要先試婚或同居,還說:“中國人真是太可憐了,嫁給一個男人,就要跟定一輩子;外國人多好,嫁給一個男人,合得來就一起生活下去;合不來,就對不起,拜拜了。”

梅雲放縱自己,有時徹夜不歸。因為她認識了不少社會名流、大款,常常一塊去舞廳狂歡,去郊外兜風。

一次,一個名叫虎子的舞友,盛情邀請梅雲到他家去玩,說是有不少生意場上的朋友也去。她也想結識更多的朋友,特別是生意場上有錢的朋友。她便隨虎子一同去了。開始是吃飯、喝酒,隨後是看外國流行的錄像,每部都少不了床上鏡頭。開始是男男女女擠在一塊看,她還有點不太好意思,很快,她發現那些人都很平靜,好像以前經常看,她也就習慣了,見怪不驚。再後來,被那些黃色鏡頭挑逗起來的欲望衝動,使她們難以平息。她不自覺地向一個可怕的黑暗的深淵滑了過去。

梅雲的這些行為很快被學校發現,還差一年畢業時,學校把她開除了。並將她在校的表現分別通知了她的父母。母親氣得當場暈了過去,第二天便尋了短見。父親走過來,狠狠甩了幾個響亮的耳光和一把票子,“從此,一刀兩斷,斷絕父女關係”。

她成了徹底自由的人,沒有了家,沒有了學校的管束,她便和虎子住在一塊。她跟著虎子天天在外和一幫男女鬼混,最後發展到群奸群宿,互換性伴侶。時間一長,虎子對她好像不感興趣了,要梅雲為他另找一個黃花女玩。她按虎子的旨意,找了個年方17歲的名叫菊子的女孩先是引誘,後是叫虎子當眾強奸了菊子。此時的梅雲已經墮落到喪失人性的地步,她又為虎子騙來另一女青年桂花,並且幫助虎子強奸了她。

事後,她和虎子害怕桂花報案,對桂花軟硬兼施,虎子說:。“你要是到外麵去張揚,去告發,我就要把你和你全家幹掉,你知道我的脾氣,我說得到就做得到!”

又過了兩個月,見被害人沒有去報案,她又一次采取對待桂花的同樣手段,設下圈套,將女青年金霞騙到家中,再次幫助虎子重演了強暴的醜劇。

在梅雲的軟硬兼施威逼之下,虎子強奸金霞近兩年之久,金霞曾兩次懷孕,她兩次將金霞送到鄉村醫院做人流,使金霞染上了終生難愈的疾病。那本案卷裏的醫療證上這樣寫著:“刮宮後引起子宮穿孔,腸穿孔並發腹膜走形,剖腹探查,術後腸粘連,腸梗阻。”

金霞的父母看到一天天消瘦了的、病殃殃的女兒,反複盤問金霞的病源,金霞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將病因告訴了父母。父母終於鼓足勇氣走進公安局,金霞才結束了虎子、梅雲對她的摧殘。公安機關以最快的速度將虎子、梅雲及流氓團夥逮捕歸案。

判決書上對梅雲的認定是:梅雲與虎子狼狽為奸,積極傳播《少女之心》等淫穢書籍,並教唆、引誘他人參與流氓活動,更為惡劣的是以增強性欲、尋找樂趣為由,與虎子合謀以暴力和脅迫等手段,幫助虎子強奸婦女5人,強奸未遂3人,玩弄婦女4人,還積極提出和拍攝裸體、群奸、性交照片數張,手段極為卑鄙,犯罪情節極為惡劣,後果特別嚴重,民憤極大,罪該處死。但梅雲在關押期間因懷孕流產,且認罪態度好,可依法從輕判處。最後虎子被判處死刑;梅雲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他們的同夥也受到法律嚴懲。

刑場秘聞

何貴初

刑場,處決犯人的地方,通常設在偏僻的荒郊野外,但無固定之處,便於執行便可。刑場是一個特殊的執法場地,警戒森嚴,一般人不易了解。刑場,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麵紗。

槍手篇

槍手即執刑者。提起舊時法場的行刑者,人們自然會想起那身穿紅衣服,滿臉橫肉,滿胸口黑毛,操著鬼頭大刀的劊子手。今天的行刑槍手代表著法律代表著正義,但提到他們,一些人往往還把他們與“冷麵無情”聯係在一起。其實那是對我們的行刑槍手——年輕的法警根本不了解而產生的誤區。

槍手並非“機械手”

已是上午10點,太陽在薄霧的纏繞下隻透出一輪光暈。執刑車開到了荒野,執刑就在這裏,眾多幹警在外圍拉開了警戒線,法官和檢察官都到位了。

死刑犯播加有從刑車上被押下來,他臉色慘白,麵無表情,雙腳無力,被兩個執刑槍手扶持到執刑位置,背對執刑槍手跪下。被五花大綁的他,背上插著執行死刑令牌,頭幾乎勾到地上。

楊啟超,是這次執刑的正射手。他端起了嶄新的半自動步槍,把一顆閃閃發光的子彈壓進了槍膛,而後邁著雄健的步伐走到潘犯身後,副射手緊站在他的身旁。楊啟超是一位轉業軍人,在部隊當了四年兵,轉業到法院當上了法警,承擔執行死刑任務。每當他站在這生死線上,代表法律、麵對罪惡當誅的罪犯時,他總是探感手中鋼槍沉重的分量。昨天下午,他接到執行潘加有死刑的命令,這是他第11次作為正射手執行死刑任務了。潘加有因爭田水而故意殺人被判死刑。潘犯低頭跪著,一聲不吭。一切準備就緒,指揮員發出執刑的號令,就在小楊要摳動扳機的刹那,他似乎聽到表情麻木的潘犯低沉地歎了一聲:“我冤啊!”小楊的心微微一震,扳機上的手指不由放鬆了。

真有冤?有些死刑犯,為了苟延殘喘,故意在死刑執行前,叫冤或說有重大揭發,妄圖使死刑暫緩執行。但也有的死刑犯確實有冤,在生死關頭揭發坦白重大案情,從而得到免死的寬大處理。因此執刑槍手在執刑之時對犯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很謹慎對待。盡管對潘犯的執刑命令已下,潘犯的叫冤聲又那麼低沉,槍手楊啟超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摳動扳機,完成自己的使命。然而,高度的責任心促使他放下手中的槍,將情況報告十米之外的法官和檢察官。

法官和檢察官都過來了,“你為什麼叫冤?”潘犯抬起死灰般的臉,長歎一聲說:“我確實冤枉啊!”說著眼淚測測地流了下來。“既然冤枉,為何死到臨頭才說?”“唉!不是我死就是我哥死,所以我一直不願說,看到馬上要死了,我又忍不住了。”

法官決定暫緩執刑,當場對潘犯進行審訊,終於揭開了案情的真相。原來在與周家爭田水的糾紛中,是其兄潘加鬆主謀,並持刀摸進周家,將熟睡中的周某亂刀砍死,潘加有隻是從犯。當晚,其父得知兒子殺人,大驚失色,心想大兒子若去償命,丟下寡婦和三個孤兒如何生活?於是叫無牽無掛的小兒子潘加有頂替其兄的主犯角色。因為潘加有從預謀到殺人全過程都直接參與,所以在案子審理中,交待自己作為主犯的事實倒也符合現場勘查情況,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從而造成一起錯案。

法院立即派人到勞改農場,對剛送去服刑的潘加鬆進行審訊,事實果然如此,其父也作了坦白交待。法院重新進行了判決,其父也因包庇罪被3-15年徒刑。潘加鬆的死刑還是由楊啟超執行。

執刑法警楊啟超的高度責任心,挽救了一條不該結束的生命,同時使一個漏網的死刑犯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們從執刑法警楊啟超身上深深感受到,人民的槍手,決不是簡單剝奪死刑犯生命的“機械手”,他們代表著正義,履行法律賦予的神聖職責,他們對法律的尊嚴,對人生的真諦,有著更深的思考和感受。

一個成長起來的執刑法讚

曠野、刑場、惡屍、穢血,莊小林一想到這些心裏就發毛。他從警校畢業分配到法院,當上了一名法警,而且是執行死刑任務的法警。上刑場槍決犯人,這就是他終身的職業?他哭了,他怕血,更怕死人。他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從小就長得文文靜靜,而且膽子小得出奇。13歲那年,鄰居爺爺死了,他卻不敢住自家,寧可繞遠路上學,到外婆家住了半年。高中畢業時,他卻報考了警校,因為他從影視中看到的刑警生活很神秘也很浪漫。他很想當一名刑警,誰知畢業後卻分配到法院當了一名執刑法警。報到那天晚上,他伏在床上哭了一夜。他才19歲,文靜得像姑娘,怎上得了刑場?

不能上也得上,穿上了這身警服,就是膽小鬼也得充英雄衝上前。半個月後,有死刑任務下達,莊小林充當副射手。執刑那天,他穿上了那套最筆挺的警服,打扮得整齊利落,希圖用外表的威嚴來掩蓋內心的緊張與恐懼。

罪犯是一個強奸殺人犯,正射手已經把槍口定在罪犯的背後心髒位置上,他作為副射手,按規定必須站在正射手的旁邊,與罪犯近在咫尺。隻聽號令員一聲號令:“預備——放!”“呼!”的一聲,正義的子彈穿透了罪惡的軀體,一股腥臭的汙血從彈孔迸出,濺到他和正射手的警服上。倒在地上的罪犯鼓著金魚似的雙眼,嘴巴歪斜著,樣子非常可怕。小莊感到一陣惡心,想嘔。

按執行程序,法醫過來檢驗屍體,罪犯還沒有死,要補槍,規定補槍由副射手執行,天哪,別人當副射手,極少遇到補槍情況,而自己第一次上刑場就要補槍。但這是命令,也是代表法律對罪犯的懲罰,容不得他推辭,更不能有一絲半點遲疑。他從正射手手中接過槍,他不敢看罪犯那猙獰的麵孔,用槍對準其心髒,眼睛微微一閉,隨著清脆的槍聲,罪犯沉悶地哼了一聲,似乎又有一股血腥味湧上他的心頭。一連幾天,莊小林無論是吃飯、睡覺,腦海裏都浮現出那汙穢的屍體。那套濺了汙血的警服,他一連洗了七八次仍不敢穿。第二次執行死刑任務時,他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躲避了。當戰友們執行任務歸來,談起執刑現場情景時,他的心被震撼了。那個人室搶劫的殺人犯,殺害了家主夫婦和孩子,老太太當時正在衛生間才得以幸免。處決這個罪犯時,老太太雇車跟到執刑現場外圍,罪犯被處決後,老太太顛著兩腳跑到執刑法警麵前,老淚縱橫,要下跪磕頭。執刑手們勸也勸不住,也跟著流淚了。

小莊聽了這一震人心弦的情景,熱血沸騰了。自己手中的鋼槍是懲罰罪犯、保護人民的,這分量有多重,是戰士就要奮進,是駿馬就要奔騰。他為自己借故躲避的行為感到痛苦,對自己的怯懦感到羞愧,他發誓要當好一名執刑槍手。

禍及半個城的流氓犯罪團夥首犯覃一標的死刑任務下達了,莊小林主動要求當正射手。當他把注滿群眾仇恨的子彈射進覃犯心髒時,覃犯倒下了,但還能側過頭來,望著小莊罵。小莊嚇了一跳,“真窩囊,第一次充當正射手就需要別人補槍。”他向指揮員請求代替副射手補槍,指揮員理解他的心情,同意了他的請求。第二槍覃犯仍不死,第三槍覃犯仍掙紮。小莊極力平靜了自己緊張的心情,直到第四槍,才結束了覃犯罪惡的生命。

現在,小莊已成為一名出色的執刑槍手,看他執刑任務時,筆挺的警服,雪白的手套,冷峻的麵孔,平添幾分威風。他的每一個動作是那麼標準、威嚴;那樣坦然、深沉。沒有多少人能目睹這種威嚴的場麵,否則你會看到我們的執刑槍手,怎樣用對人民的愛和對罪犯的恨,來鑄起法律的豐碑。

看似冷酷卻有情

章成東作為正射手,今日處決一名故意殺人犯譚小英。如果處決的是窮凶極惡之徒,他心裏十分痛快,可是這個殺人犯·’

刑車輾過凹凸不平的土路,開到了偏僻的曠野,執刑的地點就在這裏。從刑車上押下一個弱不禁風的年輕女人,一個謀害了4條人命的投毒殺人犯。

寒風一陣陣刮起,那棵孤樹禿枝上的老鴉“哇哇——”地哀鳴。譚小英一瘸一拐地走向預定的執刑位置。章成東緊跟在她的身後,知道她傷殘的雙腿,是其丈夫留給她的罪惡。她丈夫跑運輸發了財,就喜新厭舊,另圖新歡,要與她離婚。她怕女兒受委屈,堅決不離,其夫便長期對她進行迫害,以逼迫她離婚。其夫常在晚上她熟睡之時,用鐵鉗鉗她大腿根部,用煙頭、蠟燭燙她陰部,或用通1電的電燈線觸她肚皮,致使她傷痕累累,失去了正常的步態。更要緊的是晚上她精神高度緊張、驚恐不已,痛苦不堪。她不能再忍受這種煎熬,遂以怨報怨,進行殘酷的報複。她把劇毒投人食物裏,毒死了惡毒的丈夫,連同常給她白眼的公婆和小姑,隻留下她7歲的女兒。她殺人雖然事出有因,但後果太嚴重,死罪難免。

譚犯被押到了執刑位置,剛一跪下便大哭起來:“我糊塗啊……”小章也感受頗深:她本是受害者,假如她懂得訴諸於法律保護自己,犯傷害罪的丈夫必然受到法律製裁。可她以怨報怨,毀了別人,也葬送了自己,可悲的法盲啊!

“女兒,我的女兒·,……”哭過之後,譚犯又自我叨念起來,她臨死還惦念她那孤苦伶仃的女兒。

執刑的預備號令已下,章成東站在譚犯身後,作好了射擊的準備。譚犯突然回過頭,望了望城裏方向,懇求說:“小兄弟,求求你,請政府讓我的女兒上學,她該上學了。”

在這個威嚴的時刻,小章能說什麼呢?他默默無聲。執刑的號令一下,他毫不猶豫地摳動了槍機。一聲槍響,這個可憐可怨可恨的女人無聲地倒在草地上。

雨漸浙瀝瀝地下個不停,寒風把落葉刮得滿地亂滾。小章在大街上緩緩地走著,他了解到譚犯的親戚們沒人願意收留她的女兒,其女已由民政部門送到福利院,並送進了小學。這事本與小章無關,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移動腳步,走向譚犯女兒所在的學校。

天真的孩子們在教室裏琅琅地讀書,小章透過明亮的窗口,看到了譚犯的女兒。她那幼稚的臉上似乎還掛著優傷,但她坐得很端正,讀書很認真。聽班主任介紹,這女孩內向,怕人,也常哭,但學習還挺用功。小章聽了點點頭,他摸了摸口袋,掏出身上僅有的50元,交給班主任說:“給孩子添點文具書本吧。”

“請問,你是她什麼人?”

章成東沒有回答,轉身消失在蒙蒙的雨霧之中。

誰說我們的執刑槍手冰冷無情?他們同樣有血有肉,有憎有愛。如果你能了解到他們的內心世界;那麼你就會對他們多了一份愛戴和崇敬。

死犯篇

死,是生命的終結。死刑是法律強製剝奪罪犯生命的懲罰。當那些罪大惡極的罪犯被判死刑後,押到刑場執行槍決,麵對生命的即將消失,他們心態複雜,有的完全麻木,有的極端恐懼,有的裝腔作勢,有的懷著對人生的巨大依戀。千奇百怪的醜態,淋漓盡致的表演,一幅幅靈魂曝光圖。

殺人惡魔的悲哀

一條藍光從老天爺那繃滿肌肉疙瘩的臉上劃過,接著便是一聲炸雷。廣西xx縣城的人們震驚了,被元凶李尚昆謀害的26人的屍骨,從縣城旁邊明江大橋下遊河道邊坡挖掘出來了,整齊排列在一塊草地上,刑警拚命攔住如潮水般湧來觀看的人們。

天下起了雨,紛紛揚揚,似乎在為這些冤魂哭泣。

殺人魔王李尚昆,一個隻有初中文化的城郊農民,在長達幾年時間內,製造了國內罕見的係列謀財殺人案,鑄成十惡不赦的罪惡。

1月25日,是處決元凶李尚昆的日子。刑車從縣城看守所開出,經過縣城大街,萬人空巷,老百姓擁上街頭,想爭相目睹一下這個殺人惡魔是青麵還是撩牙。人們看到的卻是一個年近40,其貌不揚,表情木然的形象,那渾濁的眼睛裏完全沒有了人們想象中的凶光。與處決一般死刑犯不同的是,李犯除了被五花大綁外,還戴著沉重的腳鐐。隨車警戒的,除了公安幹警,還有很多武警,離刑場還很遠,跟隨看熱鬧的群眾就被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