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聲問候暖大荒
“問候北大荒的同誌們！”
這是1959年9月27日，毛主席寫給中央警衛團文工隊隊員李艾的信中的一句，當時她隨十萬轉業官兵開發北大荒，曾在八五○農場參加勞動。這是毛主席寫給她的私人信件，但其中的這句話卻極大地鼓舞了當年正艱難奮戰在開荒和建設事業上的北大荒人。
這正是：“一聲問候暖大荒，從此大地盡春風。”
半個多世紀過去，彈指一揮間。當年毛主席寫給李艾的親筆信，“慰問北大荒的同誌們”至今仍激勵著一代又一代北大荒人。而毛主席給李艾寫這封特殊信件是怎麼回事呢？
據了解：原來李艾也曾在八五○農場工作過，毛主席給她寫的那封信的影印件，就在場史館的最顯著位置展示著。為了了解這一曆史真相。農場派人在2013年8月21日在北京郊區的一個四合院，找到了李艾老人。這位曾戰鬥在北大荒五年的年近八旬的老人，對半個多世紀的往事，還記憶猶新。
李艾原來是中南軍區戰士歌舞團的青年演員。1954年9月27日調入中央警衛團文工隊。一同調來的有30多人，主要任務是平時為駐京警衛部隊演出，開展連隊文娛活動，培養連隊文娛骨幹，周末參加為中央首長舉辦的舞會。李艾是在參加舞會時認識毛主席的。為中央領導同誌安排周末舞會是延安時期的一個傳統，一方麵為高度緊張的領導同誌安排一個休息的時間；同時也為領導接觸群眾了解情況增加個機會。這個傳統一直持續到建國初期。後來根據彭德懷同誌的建議，把這個文工團撤銷了。
據李艾回憶：“第一次和毛主席跳舞時，他問我叫什麼名字，還對衛士長李銀橋講：銀橋，你知道嗎?這個小鬼有兩個姓，姓李又姓艾，還是個大膽的、不怕鬼的姑娘，逗得大家都笑了”。
毛主席為什麼把李艾叫作不怕鬼的姑娘，我請黑龍江大學熟悉古典小說的伊永文教授幫我查找，翻遍《聊齋》沒有一個人物叫“李艾”。後來他想起五十年代未，毛主席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所長何其芳編了一本《不怕鬼的故事》，其中有一篇《艾子》，取自宋朝大作家蘇軾的《艾子雜說》，這是一本很有影響的筆記小說，《艾子》說就是艾子這個人物不怕鬼的故事。當時的國際背景是帝國主義、各國反動派和修正主義正組織反華大合唱，中國經濟正處於困難之中。毛主席倡導的不怕鬼的精神，就是增加全國人民戰勝一切困難的勇氣。
李艾說：“後來才知道我們每個新來的同誌第一次見到毛主席時，主席都要問這問那，不是在人名上就是在地名上引經據典，非常幽默地說些小典故，讓你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當時李艾年紀尚小，毛主席叫她不怕鬼的姑娘的深刻含意，他還不能完全理解。
1958年1月24日，中央軍委發出《動員十萬轉業官兵參加生產建設》的指示。3月20日，中共中央八屆二中全會通過了《關於發展軍墾農場的意見》，指出“軍墾既可解決軍隊複員就業問題，又可促進農業的發展，在有些地區還可以增強國防和鞏固社會治安。因此，在有大量可墾荒地、當地缺乏勞動力，又有複員部隊可調的條件下，應該實行軍墾。” 於是，全軍掀起了去北大荒的熱潮，人民解放軍各軍兵種，機關、部隊、軍事院校的轉業軍人，從全國各地向北大荒進發。中央警衛團文工隊的青年戰士也躁動起來，大家紛紛要求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到北大荒去。當時上級隻給文工隊一個名額，最後批準了20多人，李艾及戰友們終於加入了轉業官兵進軍北大荒的行列。別看都是一群能歌善舞的女孩子，但她們和其他年青的軍人一樣，有理想、有誌氣，誌願到最艱苦的地方，為祖國建設做貢獻。
很快，離去北大荒的日子越來越近了，3月中旬的一天，李艾及戰友們懷著眷戀之情走進中南海春藕齋，參加了離隊前的告別舞會。這一次，除周恩來總理因忙於外事活動以外，朱老總，劉少奇及夫人也都來了，舞會期間首長們都語重心長地對即赴北大荒的同誌們談了很多勉勵的話，還特意送給她們每人一張親筆簽字的單人像片。
11點鍾，毛主席來了，李艾和戰友們興奮不已，一下圍了過去，與毛主席握手問好，說個不停，主席看著這群即將離去的青年戰士，若有所思地問：
“去北大荒，你們是自願的嗎？”
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是自願的！”
毛主席說：“好，好，你們年輕人是應該到廣闊天地裏去鍛煉啊!遠走高飛吧！”
“到那裏別忘了我這老頭子，要給我來信啊！”
戰友吳鳳君同誌心直口快地說：“您那麼忙，哪有時間看我們的信啊！”
主席認真地說：“你們的信很寶貴，我可以了解千裏以外的真實情況。”身在中南海，心懷祖國大地。他渴望更多地了解基層的情況。
人群裏不知是誰說：“主席今晚您可要和我們每個去北大荒的人都跳一個舞啊，您累不累?”
主席說：“好，好，都要跳一個舞，你們遠走高飛都不累，我也不怕累。”
主席在和李艾跳舞時說：“嗯，不怕鬼的姑娘!你也要遠走高飛囉！”並關心地說：“那裏很冷，很苦，怕不怕?”
李艾堅定地說：“不怕”。
舞會快結束了，大家依依不舍地又圍在主席身邊，主席不停地一口接一口地吸煙，喃喃自語地說：“老頭子孤單了，老頭子也想你們哪!別忘了給我來信啊！”
李艾和戰友們的眼睛都濕潤了。
臨別時，主席勉勵這幫年輕的女戰士說：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吃點苦是件好事，你們離開北京到北大荒去，肯定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這一點要有充分的戰鬥準備，在北大荒幹出一番事業來。
李艾回憶說，1958年3月20日晚，一輛喘著粗氣的火車停在了密山火車站，也是出征北大荒的終點站，迎接她們的是一場“大煙炮”。下了火車才感到北大荒的天氣是多麼的殘酷，都到春天了，西北風還夾著雪漫天飛舞，打的臉生痛，喘不了氣，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