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聰少年 第三章 無人能辯是仙魔(2 / 2)

且不管這些,大宋國力仍然是十分強盛,尤其南部富裕地區,人民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十分安定。城市內瓦舍勾欄數不勝數,文人墨客閑暇便去走馬弄花,耍個舒服暢快,或許哪天興頭一來靈感一動作得詩詞一首,從此“文章千古傳,留得一身騷”。

“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發亂綠蔥蔥。流了這麼多汗,可見當時正熱著的,作者用這種方法來描述夏天,倒是別出心裁……好詩好詩,果然是吟得一首好詩!”窗間一約摸六歲小童,手捧著一本小冊子,正搖頭晃腦在看,並裝模作樣作了點評。

雖然他說不清楚好在哪裏,隻是想象得女子頭發亂亂的、身上汗淋淋的模樣應是十分有趣的,平日裏見家中的丫鬟姐姐幹活累了躲在房裏偷懶時應該就是這個模樣,而他最喜歡在那個時候將她們捉出來,讓她們陪自己玩耍。

“三變!三變!你在書房裏吧?”

聽得母親叫聲,那小童趕緊將冊子收入懷裏,藏得嚴嚴實實的。這小冊是他從三哥那裏換來的,三哥想看他的肚皮,作為交換他得到了這本小冊子,隻是三哥多次叮囑他這冊子絕對不能被母親發現了,如果被母親知道,恐怕是要打斷腿的。他料定這冊子是三哥從母親那裏偷來的,所以才害怕被發現。隻是他弄不明白三哥為什麼那麼想看自己的肚皮,而大哥、二哥也常常用奇怪的目光瞄自己的肚子,分明也是想看的。隻是他們不像三哥那麼大方,肯拿東西來和自己交換,不然給他們看看也不打緊,不就是一朵紅花兒麼,有什麼好看。

正想著,一名麵貌端麗的婦人已推門而入,看到小童坐在桌旁思索,歡喜道:“真難得今天肯乖乖地來書房看書,若以後每天這樣,少點打鬧,娘也就放心了。”

眼前這個小童,自然就是前些年身披春宮降生、惹得城裏沸沸揚揚的柳家第七子柳三變了。這柳三變才剛六歲,卻已經是聰慧過人,懂曉詩詞音律,以一首“雞雞複雞雞,絨絨似巧織。團團過水道,染滿一身濕。”逗得母親林氏瘋樂了好幾天,再加上他長得圓臉紅唇,粉嫩可愛,在家裏很受母親丫鬟們的喜歡。

看到母親,三變委屈叫道:“娘,我一直都在看書的,隻是你眼裏隻看我玩的時候,卻沒看我學習的時候!”

林氏捏捏他的鼻子,笑罵道:“誰教你說這些胡話來忽弄娘的?認真了便認真了,玩了便玩了,娘怎麼會看不見?”

柳三變卻在心想:我剛看了三哥偷來的書,你怎麼沒看見?

林氏抱了柳三變坐下,慢慢說道:“三變啊,今年你也六歲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瞎鬧啦,娘打算後天替你請了先生來,辦了入學禮,從此你就在書房裏跟著先生念書吧。”

柳三變一聲驚叫,連忙道:“不要不要,娘,我不要什麼先生!書我自己看就行,有不懂的地方還可以問娘問哥哥呀,我可不要什麼先生的。”

林氏搖搖頭道:“這個不成,雖然你天資聰明,比你的那些哥哥都強得多,但是也不敢狂妄說不需要書塾先生的教導。再說了,娘隻是區區一介女子,而你的那些哥哥們經曆太少、見識淺薄,怎麼能跟先生相比?好好跟著先生學,終有一天能功成名就的。”

柳三變仍然不肯,道:“那我不要什麼功成名算了。”

林氏臉一寒,嚴厲道:“胡鬧!人無知無識地活在這個世上,於己默默無聞於國毫無貢獻,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義?僅僅一條蛀大米吃白飯的臭蟲而已!柳三變,你就願意當這樣一條臭蟲嗎?”

柳三變聞言色變,母親的脾性他是很清楚的,平時倒是溫和可親,而一但遇到重大決定時,她說的話是絕無回旋餘地,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想撒嬌耍賴糊弄過去是絕對不可能。而且母親的“鐵掌功”也是柳家一門法寶,幾兄弟都領教過厲害,深深知道這種蘊含著“母愛磁力”的大巴掌打在屁股上有多痛,就像他們的大哥柳三顧二十多歲的人也要屈服在母親的鐵掌功下。

想了一會,柳三變隻有一萬個不情願地點了下腦袋,表示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