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過去的生活(1 / 3)

回憶過去的生活

在我和白雪返回N城重做淑女的日子裏,方鋼是我們共問喜愛的一名男人。他像一匹純潔的駿馬,奔跑在我和白雪典雅的生活裏。

但是最後, 白雪得到了方鋼。

白雪在得到方鋼之後,對我說,張鴿,如今你是世界上惟一知道我底細的人,希望你別出賣我。

我記得我們是在去參加宋小卉葬禮回來的路上, 白雪對我說的這句話。宋小卉是一名紅顏薄命的女人,死於吸毒。她就像一條在水中窒息的金魚,永別了風流的生活和她的夥伴。她以自踐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斷絕r與人間的關係,把我們變成了她生前的朋友。我們和宋小卉不再有任何牽掛,就像仍在成長的樹和已燒成灰燼的幹柴。活著並且密不可分地關聯著的人,隻是我和白雪。

我說你說得對,白雪。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出賣你的話,這個人肯定是我。

你會出賣我嗎?白雪說。

我說不會。我看著翹首以待的白雪,說宋小卉到死都沒有出賣你,何況現在我還活著。

白雪就笑,說其實我怕你出賣我的時候,你也在怕被人出賣。我們在海口的那段生活,你能說自己是一清二白的嗎?

我不能―我這樣告訴白雪。我和她們在海口的那段生活,就像夢一樣的胡亂,也像夢一樣的不可告人。因此你不用擔心有人會知道我們在海南的真相,我說。知道真相的人,一個已經死了,另外兩個活著的人,也因為互有把柄而互相牽製著,因而相安無事。情形就像核武豁是對人類和平造成威脅又是給人類帶來和平的因素一樣。

我這個關於核武器與和平的比喻,令自雪眉開眼笑二她像隻遠離陷阱和槍Fl的雌鹿。投人每天都會準時在桃源大廈前守候著她的男人的胸懷。那胸懷一定無比堅定、無比溫馨,因為那男人非常壯實和英俊。

在方鋼和白雪相愛之後,我和他們之間基本上沒有了來往。我們像米一樣在米倉般的同一城市生活著,卻像車馬一樣在同一天空下分道揚鐮―這其實是白雪所希望的。

我沒想到有一大我竟又會和白雪朝夕相處。

把我們重新聯係在一起的人,是方鋼。

那是一年夏季的一天早晨,我在我工作的市第一師範學校圖書館1班,方鋼把電話打到我的學校來―這是一所我曾棄之而去的學校。1993年春我因為對它和本職工作的厭倦停薪留職去了海南,但在1994年秋去而複返。在嘲笑了一通海南的環境和檢討一番自己的失誤後,我重新坐在了原來的I二作崗位上,像一隻舒坦而靜默的羔羊,心平如鏡地守望著博大的被喻為芳草的知識或書本―我沒想到那個令人衝動的電話是方鋼打來的。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自從他和白雪戀愛後他就隨同白雪一起和我疏遠。所以他已陌生卻又突然出現的聲音令我為之一動,那其實是一種驚訝―方鋼為什麼還打電話給我?

張鴿嗎?

是我。我雖然聽出了方鋼的聲音,但是我還是要問,你是誰?

我是方鋼。

你好。

張鴿,請問你有空嗎?

什麼事?

關於自雷,方鋼說,她出事了。

我沒答話,等著方鋼往下說。

我們見麵再談好嗎?我租車去學校接你。方鋼說。

我說不用了。你在哪?

體委,方鋼說。體委是方鋼的單位,他曾是體委培養的運動員,但現在是培養運動員的教練。

好吧,下班了我自己去。我說。

你一定來啊!方鋼強調.,

下班後我在校門口攔了一部的士。正值下班時間,街上車輛擁擠不堪,好久之後我才在體委門見到了正在看表的方鋼。

我說,你等了很久,是嗎?

不,他說,不算久。他還是那麼純樸帥氣,像一匹馬―事實上他也曾被喻稱為馬。因為他是一名奪得過全國冠軍的長跑運動員,隻有馬才像他那麼堅韌和跑得快。後來他因為負傷便當了教練。

白雪出什麼事了?我問。

我不該讓她學習駕駛,他說,這樣她就不會騎摩托車東奔西突,把她自己給撞傷了。

我驚愕。

她被送進了醫院。方鋼告訴我,經過搶救她已從昏迷中蘇醒,並且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對過去發生的一切,白雪都記不得了。也就是說,她失去了記憶。方鋼頓了頓,說。這是四個月以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