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斌把幾個股東召集在會議室,召開股東會。會上,他說:
“對於我們這個項目,雖這麼長時間未動,但還不算失敗,關鍵是我們現在要定一個方向:一是走快,二是走慢,三是把整個項目賣掉。目前我們麵臨兩大問題:銷售問題和資金問題,銷售誰能擔當,保證‘日光盤’。資金怎麼保證?如果這兩點不能做到做好,就是開工,就等於挖一個洞,正好把自己往裏麵一埋……”
與會人員七嘴八舌,就是說不到點子上。
“你們要錢錢不得,要才才沒有。”楊大斌嘰咕了一句。他起身上衛生間‘碎碎’去了。一會兒他又回到會場。
倪春講:“我們現在的資金鏈有了問題,經濟又緊張起來,眼下很多事要辦,所需資金很多,這就需要找到一筆融資才行。”
楊大斌吩咐道:“樊總,這個任務就由你擔當了。你搞過幾年投資擔保公司,知道融資的渠道和融資的一些潛規則。”
樊金慧對雲台這個項目的融資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有些頭疼的講:“我已向雲台農商銀行、雲台工商銀行提出了貸款申請,不過並不抱什麼希望。因為現在各銀行執行的是銀根緊縮的貨幣政策,受未來房地產仍有可能震蕩的預期影響,各商業銀行對房企的信貸政策仍然保持謹慎。信托公司、擔保公司、投資公司、民間借貸已經被描繪成了江湖味最濃的融資方式,且財務成本高。卻對它有著天生的抵觸。主要是現在很多房企已經深陷於被債主追債的漩渦。”
楊大斌問:“那你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片刻,樊金慧答道:“方法倒是有,我想利用預售登記融資。現在來看看這種融資方式交易結構。首先,信托公司購買房地產公司的部分期房,雙方簽訂《商品房買賣合同》及《補充協議》,並到房屋管理局辦理預售登記。約定期限內,經房地產公司書麵同意,信托公司可以將房屋轉讓給新的購買人。這意味著,在抵押期內,我們資金流緊張的情況下仍可以賣房,每賣出一套房償還一部分信托公司的貸款,但是必須由信托公司協助辦理登記手續。我認為這種模式具有很多優點。首先信托公司以購買商品房的形式向我們公司融資,是一種表外的融資模式,不會影響我們公司的資產負債結構。另外,便於我們公司進行銷控,我們可以將戶型、位置較好的房子通過預售登記模式先預售給信托公司進行融資,在融資行為結束後進行銷售,把好房子留到最後再賣是符合我們一貫的銷售思路的。如果銀行路走不下去,我們可從走預售登記融資這條路。”
樊金慧抽了支煙繼續說:“走這一條路可行,我們現在這個樓盤建築有15萬平方米,讓出一半和一家實力雄厚的上市公司來建築。為了證明這家公司的實力,由這家公司先注入一批資金到公司。(這裏強調這不是工程保證金或定金),公司為讓這家公司注入的安全和可信,公司將一部分房屋簽協議抵押在這家上市公司。但協議時效內上市公司無權銷售。按協議期限將上市公司注入資金返回到上市公司後。協議終止。如到期不能還回上市公司注入資金,上市公司可出售抵押房屋,以此銷售款收回注入資金。銷售價必須在公司銷售價指導下進行。這種預售抵押資本運作雙方一舉兩得。上市公司有工程做,工程合同我公司按互惠互利序時進度付建築款,不需上市公司全額墊支工程款,公司也可暫緩資金周轉困難。保證公司資金鏈暢通無阻,這是兩全其美共贏的運作模式。這都能達成共識。”
楊大斌和參會的股東聽得都很入神。一會兒,楊大斌問:“樊總,你是大智慧。你最近是怎麼操作的?”
樊金慧講:“最近我跟西安、北京兩家上市公司接觸,希望能改變目前公司的困境。可是,做這些事情,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困惑。談了幾家還未達成共識,有些人難接受,需要一段時間和過程。但我一直不願意去做不合法的事情,可守法為了什麼?是為了使我們心安,半夜敲門心不驚。整天提心吊膽地生活有意義嗎?善惡的標準比法律要嚴格,法律是約束你的行為,善惡標準是約束你的心。你想改變資金困難問題,更要遵守法律了。”
楊大斌聽了,他在心裏說:“這樣做是很痛苦的。首先,假如我們到時無法贖回,就等於降價拋售物業,即使是我們能夠按期贖回。那財務成本也是巨大的。”他沉默不語。
倪春焦慮地說:“三個月內如果我們不能找到一筆錢,我們的項目就比較難做,說不定就做不下去了。”
一會兒,楊大斌又問:“用在建工程融資呢?”
樊金慧考慮了一下說:“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可是找擔保單位並不容易。而且費用不菲。就是找到擔保支持,也要銀行同意,因為要對方擔保,銀行必須考慮對方的資信和償還能力及貸款額度的對等性。通過雙方之間包括與銀行簽訂相關的擔保協議、反擔保協議等法律文件完成相關法律手續。可是,現在尋找這類公司實在不容易。”
楊大斌沒有再說什麼,會議最終沒有什麼結果。
一天,楊大斌從世紀大酒店陪林常委吃過飯,他開車送林常委回家的路上。忽然劉億麗打電話給他,問他在哪裏?
楊大斌說:“我正想回公司,怎麼有事啊?”
她似乎心神不寧:“那我在你公司門口等你。”
到了公司門口,劉億麗在門口發呆。楊大斌下車問:“怎麼,有話要說?走,到我辦公室去呀。”劉億麗跟楊大斌走進辦公室後就開門見山地說:“我要跟你借點錢。”
楊大斌說:“借多少?多了沒有,一兩百萬還是有的。”
劉億麗說:“三百萬,不能再少,否則我撐不過去。”
楊大斌問:“怎麼搞的,弄成這樣啦?”劉億麗她歎了一口氣說:“還不是被林自偉拖累的?他現在是一了百了了,我還在受罪。”
楊大斌說:“你呀也真是的,當初你那個死鬼老公林自偉搞小產權房也沒跟我打招呼,小產權房危險是蠻大的。林自偉搞小產權房,雖然和商品房一樣擁有電梯和小區,同時也有配套的物業管理。可是,那土地的用地性質卻是集體的建設用地。他們向購房者提供的不是預售許可證,而是村股份公司出具的見證書。”
劉億麗搖搖頭說:“得了,大斌,我現在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就別說這些事後諸葛亮的事了。”
楊大斌又問:“那你現在能不能把這個項目做下來到底心裏有沒有底啊?周莉莉還跟你跑嗎?”
劉億麗說:“現在看起來問題倒不大,周莉莉跟村書記睡到一起了,村書記叫了一群流氓又是威脅又是打的,他把一些債主嚇得暫時不敢來。”
楊大斌說:“你堅持要做下這個爛尾項目嗎?”
劉億麗說:“我現在是在火上烤了,我要是不抓緊把這些房子建好,我是一定得死;建好了,興許還能活著。你忍心我死呀?因為我跟他們簽的合同規定,萬一到時候他們沒有錢給我,他們就給房子。”
楊大斌說:“那房子沒房產證,你咋辦?這樣的房子一旦不能賣出,就成了一筆不能變現、麵臨政策風險的資產啊!”
劉億麗說:“大佬,你是真不了解這小產權房的事啊。目前大批小產權房開始建立政府之外的交易規則,保障買房人能將小產權房順利出售。就拿灌桐這個項目來說,如果小產權房一經賣出,那麼買賣雙方一同到律師樓注銷原房主,重新登記新房主就可以了。”
楊大斌沉思了片刻說:“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
劉億麗說:“你把我那份取消掉,再重新做一份給你,我那份再注銷掉,在律師事務所注銷掉,那就是你的了,我就沒有手續了。為了給買房人更多信心,我們繞開政府部門,自己發放房產證。在這個房產證上,不僅有編的房產證號,同時也標上了使用年限為50年,以此代替國土資源和房產管理局的管理。”
楊大斌疑惑地說:“嗯,這麼說,你必須得往前走啦?”
楊大斌瞟了劉億麗一眼後說:“這麼著吧,雖然咱倆關係好,但也得走個手續,你明天叫周莉莉給你出一些房子的手續,拿到財務結算中心去,我叫刁仁英給你拿錢。”
劉億麗開始“刁巴”起來,她高興地跳起來抱著楊大斌對著他的額頭一個親吻。她說:“大斌,親愛的,你這是救了我啊!”
楊大斌似乎很平靜地問:“對了,我怎麼聽說你給他們建的房子有點偷工減料啊!”
劉億麗的臉忽然有點紅,她說:“大佬,你應該知道,現在建築行業過度競爭,我們搞建築的利潤都被壓縮得很薄很薄,如果撇除大型基建,業內普遍利潤不到2%。而按照建築行業的潛規則,開發商通常都要求承建商墊資。也就是說,第一筆工程款通常是我們承建方自己出,工程進行到一半,甚至封底驗收後的時候,開發商才會出錢。這時候,如果開發商拖欠工程款,我們承建方將血本無歸。而現在房價下跌的同時,建築成本不低,工人工資還在飛漲,這些壓力最後都落在承建方身上。現在誰也不敢拖欠農民工工資,但我們也要生存啊,那隻有從材料入手。不瞞你說,好多承建商應當6毫米厚的鋼板在建築中隻用3毫米的,28毫米的鋼筋也被私下換成25毫米的。或者鋼筋間距變稀,根數減少。這已經是普遍現象,更有甚者將劣質螺紋鋼直接用於主體工程。我還好,我隻是少用了東西,沒有用劣質的東西。”
楊大斌狠狠地看著她說:“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劉億麗有點控製不住地說:“行了,親愛的,你就別拿道德審判我了。”突然,楊大斌被劉億麗抓住,楊大斌正想推開她時,她的嘴已經像蛇一樣吞向了他,嘴唇很溫潤、很軟,她的舌頭迅速突破了他的牙關,在他的口中熱切地探尋著。但是堅挺豐滿的胸脯、渾圓的肩頭和翹翹的圓圓的屁股。看著她,他的心中充滿了欲望。
劉億麗將楊大斌連拖帶拽地弄進楊大斌辦公室裏間臥室。她溫軟的身軀將他壓迫在牆上,他的下麵硬得把持不住,狠狠地頂在她的小腹部,牽得他小腹隱隱作痛。
她一抖肩膀,上衣順著兩臂滑落下來。她自己伸手到背後解開胸罩的扣子,然後從前麵摘下來,拋在地上,上身赤裸著,肩頭很圓,幾根黑黑的腋毛從腋窩鑽出來。一對飽滿的乳房聳立著,誘人的露出她奶白色的有淺綠花紋的緊身內褲。全身赤裸著與他緊貼在一起。他想說什麼,但是嘴被她封住,根本說不出來。他倆在飛舞的蚊蟲和汗臊的氣味中翻滾著。他忽然發現自己輕鬆了,她的臉蛋上泛起了鮮紅的雲,眼睛卻不住地瞄準著他的下身。他忙不迭地去吻她豐腴柔軟的嘴唇和雙濕潤靈動的眼睛,她吻一些本不是供她吻的地方,把她的身子弄得綿軟得不可收拾。他的心頭一陣熱浪,她緊緊地抱住了他。她胸前的兩隻“小兔子”緊貼在他的胸前,他一用勁,她渾身的骨頭格格地響起來。他感到抱累了,便將她放到床上,他整個人仍壓在她身上。她的兩腿自然分開,他趴在她的兩腿之間,他們的小腹緊緊地貼在一起。她咯咯地笑道:“你壞,你壞。”他被她的嬌憨逗笑了,回答她道:“柏楊說了,男人壞就是好。”翻過來,掉過去。他刷新了劉億麗和他在一起以來的最高紀錄。今天劉億麗那真是個尤物,隻要跟她在床上,總會叫他感到是個英雄。燈一拉滅後,整個世界便一下進入無邊的黑暗中。在雄雞一唱天下白的時候仍未起床。
“行了,我走啦?今天下午去你那裏拿錢。”劉億麗的笑是從肌肉裏散發出來的。
一天,晚霞已漸漸消失,橢圓形月亮已攀上樹梢。楊大斌下樓碰見張明全說:
“前一段雲台搞什麼豆丹節,政府競舉全縣之力籌備一個多月搞了一場明星演唱會。為了湊人數,他們強行攤派我們門票……”
張明全說:“哎,你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懂呀?現在政府官員追星,錢的來源不外乎三條途徑:一是拉讚助,用政策優惠等手段請一些企業主放血;二是大把動用財政資金,即使用公款;三是向社會各界的人員進行攤派。這些行徑雖然有些可惡,但還沒有人敢觸及向農民亂攤派這根底線,明目張膽地把手直接伸向老百姓的口袋裏去搶錢。可雲台這次就不一樣了,它進一步拓展了領導追星資金的籌措渠道,創造性地開發出招商引資這一財源,通過間接途徑,不露聲色地把招商來的人錢袋子裏的錢掏了出來。為通過拉讚助、拆借、攤派等手法又湊不足費用的官員提供了極好的示範。”
“你這個商人啊,就是唯利是圖。”張明全搖搖頭說。
“我講原則,先小人後君子。我與政府雙方簽署的契約,法律上的合同講究的是白紙黑字。法律本身是強製遵守的道德標準,因此契約就是簽訂該合同必須強製遵守和執行的標準。道德層麵上的契約標準是: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由於法律是必須遵守的最低道德標準,因此合約就是每個人都應該必須認真遵守的最低道德標準。如果這個標準不能認真履行的話,通常就解釋為沒有信譽。我講信譽,你雲台政府也要如此。否則,就要付出代價。”楊大斌笑著說。
張蘭桂正好也下樓了,聽到他們談的話不由感慨道:
“楊總,我真體會到經商的難處,尤其是麵對著一個不講誠信的地方政府的時候,無論實力多麼強的公司都很無奈。”
楊大斌眼睛看著前方道:“我經商若幹年後突然發現,其實還是權力的價值更大。中國的轉軌盡管經曆了最初較大規模的放權,但政府仍然保留了相當廣泛而強大的權利。由於改革的內在缺陷,這些權利並沒有受到有效約束。於是在日益擴大的工商領域中,掌握權力者有很多貼現、尋租的機會。權利的現金價值反而比以前都要高了。”
“你覺得開發區潘書記在以後會全力支持你嗎?”張蘭桂問。
楊大斌想想說:“我倒是覺得這次是他對我的一次亮劍。雖然看著他沒占什麼便宜,甚至有點損失,但是損失的也不是他自己,是雲台政府。而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底牌。”張蘭桂問:“底牌,你什麼意思?”楊大斌回答:“他究竟看到了什麼我還不好判斷,但是我覺得,他一定還會出手的。有人會隨財、權的增長而淡薄人性,似乎財、權跟人性成反比似的。權力越大,人性就越薄,最後會發展到窮凶極惡。”張蘭桂沒再問下去,不知道在想什麼。外麵的燈光不斷在她臉上劃過,她的臉上綻開了一個微笑。
“楊總,換個話題,你知不知道男人做愛和做生意的共同點?”張蘭桂想了一下問。楊大斌搖搖頭,張蘭桂慢慢地說:“一擔心本錢太小,二擔心不夠堅強,三擔心缺乏持久性,四擔心做少了心癢,五擔心做多了虧本,六擔心欠債多了一次還不清;一希望本大利寬,二希望堅韌不拔,三希望細水長流,四希望一切盡在掌握。”
楊大斌,張明全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刁仁英拿著一大堆單據叫楊大斌簽字。當簽到一筆付給一個廣告公司的廣告費時,楊大斌皺了一下眉頭。刁仁英看到楊大斌的表情,連忙說道:“哦,這是上個月有些領導和相關部門主要負責人生日及家屬出去旅遊的費用,因為最近工程量不大,我怕下到人工費裏麵被有關部門發現,所以……”
簽完字,刁仁英站在那裏遲遲不走,楊大斌有些好奇:“你還有事嗎?” 她想了一下說:“楊總,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楊大斌說:“但說無妨。”刁仁英道:“楊總,我覺得你似乎應該好好處理一下你和你愛人的關係。”
“何出此言?”楊大斌問。
“今天你愛人來了,你跟劉億麗去吃飯了,她就到我辦公室坐了一下。我看得出,她心情很低落。”刁仁英道。
“她跟你說什麼了嗎?”楊大斌問。
刁仁英道:“她倒沒說什麼,不過還是轉彎抹角地打聽你跟劉億麗的一些事。楊總,有些事你得好好處理一下,女人是很敏感的,可能你自己沒覺得什麼,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些事就是大事了。”
楊大斌點點頭:“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刁仁英見楊大斌心情有點沉重起來,就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向門外走去。
這時,張蘭桂走了進來。她隨手將門關上,她見楊大斌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她用全部的熱情燃燒楊大斌。可楊大斌隻是被動的應付。
楊大斌想起有一次,半夜,張蘭桂在楊大斌那兒沉沉地睡著,他起床走到門外,看著天上的星星遙遠而渺茫,聽著風吹落葉的瑟瑟荒涼,眸上蒙了一層迷惘。他跟張蘭桂在一起,他並不是想獲得性滿足,而是想竭力擺脫緊張的心情。他很快入睡,入睡後會做夢。他希望夢到劉億麗,但是,每次入夢的卻都是些不相幹的女子,就是從來沒有夢見劉億麗,甚至包括張蘭桂。他嗅見劉億麗的香味很淡,卻長時間留在嗅覺裏,而張蘭桂的香味總是和汗味攪成一團嗆得人直想打噴嚏。劉億麗不會有張蘭桂臊味兒,喔唷,你,你,咿喲……一場雲雨情後,楊大斌推開她……心裏都是滿滿的失落。
周小忠敲門走進楊大斌的辦公室。 張蘭桂一陣緊張,紅著臉拉好衣鏈匆匆地向門外跑去。
周小忠有些尷尬,稍過了片刻沒頭沒尾地說:“老大,我對未來的婚姻都有點絕望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楊大斌不大自然地問。
“現在的女人都太現實了,就連那些大齡剩女都想嫁一個你這樣的鑽石王老五。”周小忠縮到沙發靠背上。
“得了,那都是她們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除了極少數的門戶聯姻之外,大多數成功男人是不會甘心娶一個普通女人為妻的,並且把自己拴在一個女人的褲腰帶上的。”楊大斌微笑著。
“怎麼說,老大?”周小忠顯得半信半疑。
楊大斌道:“之所以如此選擇,原因無非如下:當今社會離婚率暴漲,怕被女人以婚姻之名合法地瓜分自己的財產,不想讓別人挾婚姻來約束自己。現在這個年代,女人們婚前同居淫亂,婚後卻要求丈夫忠貞。成功男自然不是傻蛋,豈能作繭自縛?現在的女人不值得男人去愛,許多女人不做家務,不孝順公婆,不以夫家的香火為念。隻知道要求男人疼自己寵自己,稍不如意就鬧得雞犬不寧,簡直是婦道喪盡。”
“這就是老大你現在的原因?”周小忠從沙發靠背上直起身來。
楊大斌搖搖頭:“我跟這些太現實的有些差異,有其他的成分在裏麵。現在有的女孩找男朋友,一般關注兩個問題:一、你現在的身價;二、你未來的升值潛力。除此,別無第三個選擇。愛情說白了不過是一種人際關係,其實不止愛情,其他任何社會關係都是如此。”
“這倒很新鮮,老大你繼續說:”周小忠臉上玩世不恭開始消散。
“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社會關係的基礎是經濟關係,所以我認為人和人之間就是金錢利益關係。沒有認識到這一點的,都是傻瓜。”
周小忠往楊大斌身邊坐坐,楊大斌不得不把腿從茶幾上拿下去。
楊大斌接著說:“維持你和女朋友關係的核心因素是你的經濟收入,而經濟收入來自你的賺錢能力,對於想找個好老婆的你而言,你的賺錢能力就是你的管理能力,也就是你的賺錢水平。戰勝情敵需要你的賺錢水平,戰勝別人同樣需要你的實力。”
周小忠點點頭:“可是,我跟我的對手不在一個檔次怎麼辦?”
楊大斌想了一會自信地說:“任何人都不會傻到和億萬富翁做情敵,去爭奪女朋友,為什麼?因為實力相差懸殊。舉個例子,咱們公司如果有不識相的人傻到來和我爭奪女朋友,根據本人實際經驗,估計會被打斷雙腿,而我卻不會受到任何懲罰,這就是違背社會競爭的規則的後果。所以解決矛盾的方法就是溝通,把雙方的肌肉都亮出來,誰的塊大,最後誰就贏。”
“得,老大,我服了,我請你吃羊肉去。”周小忠站起身來。
“等等,這羊肉不是鴻門宴吧?你怎麼突然跟我談了一大堆,你不是有啥目的吧?”楊大斌問他。
周小忠笑了:“看看,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我就是隨便問問。”
樊金慧已有幾個星期沒有回家,一個星期天的上午,芳梅和樊金慧的幾個文友到雲台來看望樊金慧。吃飯前,樊金慧帶他們先去雲台石佛寺去。這寺廟有一尊高達66米大佛像,是亞洲第一大坐佛。
芳梅進入石佛寺殿內,隻見一座高大金漆的菩薩慈眉善目,神態安詳,手持法器正在等著他的膜拜。她虔誠地俯首跪在菩薩麵前,雙手合十默默跪下。點燃三根香,舉過眉梢發際,默默地用心語祈禱著福,深深地拜過,認真地插進香爐。如果這一係列動作越加用心便越加靈驗的話,她想,她已有足夠的誠意求佛保佑樊金慧平安、健康了。
走出石佛寺,樊金慧回眸望了一眼。他忽然感到,這種上香,努力而功利,跟佛祖之間其實也是一種權錢交易,行賄受賄。他給佛祖上香,或為了祈求,或為了報答,宗旨乃是出於利益而非信仰。何謂佛?他嘴裏不停地唸叨;諸惡莫做,眾善奉行,我心自靜,佛在心中,阿彌陀佛……
次日,招商部新來了一個女文秘,二十七八歲,雲台當地人。有一次她“傻裏骨咚嘰”地問楊大斌:
“楊總,我可是聽說開發商都得要有點背景的。上回雲台有個浙江的開發商拆人家房子都動用武警的。你別跟我說你是正經商人,一點犯法的事兒都沒做過哦?”
“怎麼?你還把我當黑社會啦。”楊大斌笑道。
“有的開發商在拆遷過程中和黑惡勢力勾結侵犯老百姓利益的事是不少,但這也不能證明所有的開發商都是黑社會啊?”楊大斌看著她,發現她其實還是蠻單純的。
“反正我覺得開發商和黑社會沒什麼兩樣。報紙上說:中國的股市是賭場,中國的房地產市場則是黑社會。”她一聳肩,像個高中生。
楊大斌想了想:“極個別的開發商在某個行為上是有點黑社會的行為。打人的多是物業公司的保安,地產界老板親自出手的隻是極個別現象。有人說,地產開發商的利潤浸染著很多鮮血,甚至說地產開發商是黑社會,有幾分道理?”。
樊金慧在一旁插話說:“楊總,我總是覺得自從我涉入房地產以後,有的好友跟我疏遠了?”楊大斌問:“何以見得。”
樊金慧搖搖頭:“我的心很沉重,有的好友說:開發商賺的錢是有‘血腥味’呢。”楊大斌瞟了他一眼。樊金慧繼續往下說:
“我就認識兩個開發商。一個非法集資,錢權交易,融資幾個億。資不抵債跑路了,民憤太大,被公安部門抓回,結果隻判了幾年。好多官員有錢放在他那兒,月息至少五分、一角以上。這些官員要保他,保他的目的不全是要回放給他的錢和息,主要的一點是,‘寶貝兒’我錢和息不要都可以,你不能在裏麵瞎說,再把我們查進去……有官員保,判個幾年啦到,刑滿出來,他得了幾個億,可以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官員再去看看他,他能虧這些官員嘛?”
楊大斌又問:“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他拿地塊用拳頭說話,利用一些小混混阻止其他競標人,直接講:‘你可以參加舉牌,但不可競標,隻要你不搶我這地塊,我給你幾百萬走人’。他真中標後。人家找他要陪標的錢,他買通小混混在一個夜晚用麻袋將陪標人灌起來,想致人死亡。案發後,小混混被抓,他隻出‘西嘎嘎’錢把事擺平。再說這小混混坐個三年牢能賺一二百萬,劃算!而他安然無恙。地塊拿到手,三年賺了兩個億。後聽高人指點,‘你每開一新樓盤,要找一童女‘開包’,這叫‘鴻運當頭’。他毫不猶豫的開了幾個包,不料,東窗事發,最後對他量刑也不重,也是有官員的錢放在他那兒,再說政府、銀行也不會袖手旁觀……”樊金慧咂咂嘴。
倪春忽然來到了楊大斌辦公室。楊大斌看他臉色很難看,就問:“你怎麼啦?”倪春坐在沙發上,心神不寧地說:
“楊總,我們的方案一直通不過呀!快三年了,我們那塊地準備什麼時候能啟動?實在拖不起啊!前兩天國土局來人,要把我們這塊地當閑置土地查處了。”楊大斌道:“先叫樊總起草一個延期申請報告,把至今未動工的原因推向政府,再去找一下潘書記。”
倪春講:“報告送去了,潘書記那兒去過了。”
楊大斌問:“你帶什麼禮物?”他說:“禮物叫張蘭桂準備的,兩方和田石印。不過他叫我跟李市長的秘書溝通一下,這幾天請他吃個飯。”楊大斌說:“就那個徐為才吧?有必要,有一些事情都是徐為才秘書們幹的。你問問潘書記需要給李市長的秘書怎樣的安排?”
“他說了,給二十萬。”
“我們不薄他,這次要這麼多嗎?”楊大斌有些吃驚。
他回答:“潘書記這麼安排的。”
楊大斌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到市裏多跑幾天吧,把潘書記安排的事辦妥帖。這次給徐為才秘書二十萬,看來潘和勤是遇到難處了。不要小看這些領導身邊的秘書,他們這些人不僅在許多方麵直接參與領導決策,而且還掌握著包括領導個人隱私在內的一些鮮為人知的秘密,在必要時要推功攬過。能在領導身邊混得好的秘書,哪一個不是頭腦靈活,善於周旋,二十萬!隻要潘和勤平安,又算得了什麼? ”
一個月後,李市長的秘書徐為才給楊大斌打電話:“楊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潘和勤要調走了。”
楊大斌愣了一會兒,歎口氣:“這也不一定是什麼好消息。”
徐秘書問:“怎麼不是、他不是一直對你不利嗎?”
楊大斌說:“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已經緩和了。說實在的,他要是真調走了,有些關係還要重新建立,也是個麻煩。”
“這麼說我這個動作是給你添麻煩了?”徐秘書問。
“倒也不是,潘和勤最近有一些動作,我也琢磨不透。他調走也好,至少沒人這麼關注我,我也好專心處理一下公司目前麵臨的難題。”楊大斌回答。
“還有什麼難題嗎?”他問。
“至少還是在生死線上掙紮,你知道我們的土地才拿了一半,方案一直舉棋不定,其他一切努力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楊大斌歎息著。
“這樣,你讓我想想。看看怎麼能幫你。”徐秘書道。
“徐秘書,你和李市長整天日理萬機,千萬不要把我這點小事放在心上,你還有大發展,未來的路還很長,千萬不要因為我這點小事影響了你的前途。”楊大斌趕緊說。
徐為才沉默了一會兒:“楊總,你知道,在雲台能讓我放心的朋友隻有你一個,在別人麵前我是萬萬不敢造次的,而你在雲台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無法麵對自己。我一直是把你我看成一體的,你明白嗎?”徐為才的話叫楊大斌很感動,他不知道徐為才這話有幾分是發自內心,至少,在此時此刻,徐為才叫楊大斌哽咽了。
“楊總,你還在聽嗎?”他問。
“我在,你說吧。”楊大斌盡量使自己平複。
“這樣吧,我想辦法讓李市長打電話給雲台縣委書記,讓他們去找你,盡快把你的難題解決。”他在那邊說。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妥?”楊大斌問。
“楊總,為了你,我冒險吧!另外我叫市政府把你們那項目列為市重點項目,把你們的規費免去一半的優惠政策下全免了,這樣你就又可以少支七八百萬元。”
沒容楊大斌拒絕,他放下了電話。徐為才的話叫楊大斌很震驚,楊大斌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楊大斌趕緊打了回去:
“徐秘書,我對這類政策不太懂,你可千萬不能因為我做了過格的事情。在原則問題上你的頭腦千萬要保持清醒,你從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做到今天不容易,千萬別為了我把你的清譽毀了。”
徐為才慨歎道:“楊總啊!我讓你辦的事情你從來沒有二話,可你現在身在水深火熱中,我卻在岸上袖手旁觀,我心裏過意不去啊。”
“你別說了,有你今天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了。行了,我明白。我們倆是好朋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以後會有機會的。對了,你愛人現在開的車我看要換輛好的了,是不是買部好的送給她?”楊大斌問。
“打住,不要說買,說借,明白嗎?”徐秘書說。
次日,楊大斌正對窗戶外樹枝上,歇著一隻神氣活現的灰胸脯的麻雀,它不時用狡猾的小眼睛偷看楊大斌。
“怎麼樣,咱倆快要熬過來了吧?”楊大斌用手敲敲窗子,輕聲說道。徐為才走進楊大斌辦公室吃驚地看了他:“你在那兒跟誰說話?”
“我在和麻雀說話……它飛走了,這狡猾的小東西。”他無力地笑了笑。
楊大斌對雲台項目一拖再拖,開始考慮河鄭開發問題。
“哦,你河鄭項目怎麼樣啊?”
楊大斌自信地說:“這次在河鄭項目我研究的叫‘帶概念進入的項目’否則我不做。”
“具體怎麼操作呢?”
“先做工作,等拿下土地之後,賬目上按對外拍賣的價格將錢劃到地方財政,緊接著給地方政府打一份報告,說明自己無償修建市政公益設施,政府給予差價補貼或優惠。然後,財政會通過土地局返還商定比例的款項。”
“你實際上是以折扣價買土地。”
“如果我管理和控製到建築成本有效,返還的款項除了修建公益設施還可能有剩餘。我還會以‘樓盤周圍環境綠化好,公益市政建設設施齊全’為由抬高房價。這樣,修建市政設施的成本通過高漲的房價最終還是推到了百姓頭上,我自然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