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3)

看一看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可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至少可以讓我安心,重新找回內心的平靜。下班後,我開車去劉自強家,發現是在一個城中村裏。我將車停在村口一個停車場,徒步前往。在迷宮一樣縱橫交錯的巷弄間,詢問過好幾位小店老板之後,還真找到了。劉自強的家在5樓,我在下麵按門鈴。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請問你找誰?聽起來很熟悉,難道真的是正燕阿妹?我不敢說自己是誰,就撒謊說是送快遞的,劉自強的快遞。

樓下大門打開了,我走進去,發現那棟樓房又破又舊,樓梯很陡,樓道裏一片漆黑,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地上濕漉漉的。我走到5樓,再按503房間的門鈴。裏麵的一道門打開了。隔著防盜門生鏽的柵欄,我看到一張蒼老的臉,我確信她就是我的阿妹呂正燕。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真是你啊,阿妹。我是韋逸竹,你還認得我嗎?

防盜門另一側,阿妹呆呆地看著我,不說話。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慢慢地搖搖頭,說我認錯人了,她上個月才搬進來的。

我說,阿妹,我知道你恨我,我對不起你們,特別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我想來贖罪,請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想,我至少可以幫助她和兒子改善一下生活條件,哪怕幫他買一套房子,我都願意。為他們鋌而走險,真正地貪汙一回,我也願意。正燕阿妹一直不肯開門,還說我要是再不走,就打電話報警。

我給她道歉,打自己耳光,跪在地上求她,她還是不肯開門。我沒辦法,就說,我隻問一個問題,請你告訴我真相:劉自強是我們的兒子嗎?

她說不認識劉自強,她上個月才搬進來,還說我認錯人了,要我趕緊走。說完,她關上門,怎麼按門鈴、敲門她再也不肯開門,也不肯跟我多說一句話。一梯四戶,另外三家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出來看熱鬧。後來覺得我很無聊便都關了門,恐怕是躲在貓眼後偷偷看我的笑話。

我沒辦法,將買來的兩盒糕點放在門口,怏怏不快地下樓,回家了。第二天晚上,我又去樓下按門鈴,沒有人應。我等了一會兒,正好一位小夥子要上樓,我就跟他說,樓上住著一個朋友,她在生我的氣,不讓我上去,請讓我進去吧。

那小夥子見我不像壞人,就讓我進去。我來到503門口,門鈴按了幾十遍,沒有人回應。我想起來我還有她的電話號碼,便掏出手機打電話。電話鈴聲就在屋裏響著。接通之後,我急切地說,正燕阿妹,我就在門外——通話立即就中斷了。我已經百分百確定,這個女人一定就是阿妹呂正燕,就是我養父母的女兒,就是曾經跟我訂過婚的未婚妻,就是我曾經最親最愛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被我傷害得最慘痛的那個人。

我不死心,坐在門口守著。十幾分鍾後,上來幾位戴著紅袖箍的大叔大媽,說是居委會的。他們說有人舉報5樓有個瘋子在撒野。我說我不是瘋子。他們說不是瘋子就趕緊走。沒辦法,我隻好回去。給她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接,甚至還關機。

接下來十幾天,因工作關係,我外出出差。一回來,下班後,我第三次來到503號房門前。這回,隔壁502房的門開了。一位大姐走出來,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韋逸竹。她說我跟呂正燕的事情她都知道,還覺得有必要把呂正燕的情況告訴我。呂正燕和丈夫劉軍在這裏住了十幾年。當然劉軍沒有住那麼久,5年前他就去世了,他是個瘸子。呂正燕夫妻二人都在市環衛公司當清潔工。他們還有個兒子,一直在外麵讀書,很少回家。

昨天,呂正燕說要回GX老家,不準備回來了。她已經退租,變賣了家裏的東西,還把一些不用的東西送人。看來她不堪我一再的騷擾,不惜以搬家為代價來逃避。我的罪孽更加深重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