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賞花時節(1 / 3)

第7章賞花時節

古彥清和齊夢涵沒能參加迎接新娘的儀式,但紮依和疏香的話中透露出其中情節,女方會故意刁難男方的迎親者,新娘的好朋友會牢牢地守在新娘的閨房外,采用各種手段刁難迎親者,比如對歌、喝酒等方式。

新郎在重重的考驗下才能進入新娘的閨房,把新娘搶出房間,此時新娘“執意不走”,新娘為了表示對養育自己父母親的思念和不舍,還要“大哭”一場,最後在新郎的“強迫”下才離開自己的家,親人和朋友們一路相送,仿佛十八裏相送吧,喜事辦得似乎像離別,到村口,新娘騎上新郎牽著的馬,由新郎護送著,開始自己的婚姻的旅程。

紮依和疏香都說現在結婚的風俗已經有很大改進,減少了很多禮節,不過有些禮節出於對父母的考慮,以及熱鬧氣氛,還是有必要的。古彥清想到城市裏大擺宴席,或者到教堂裏宣讀教義後結婚,都沒有什麼特別的“節目”,還真沒勁。花鎮人結婚真辦得像個節日一樣,全鎮人都來慶祝,很熱鬧也很開心。

傍晚時分,大家終於盼來了期待很久的新娘,整個花鎮鑼鼓喧天,新郎背著新娘出現在花鎮的村口,村中的孩子提著花籃。花籃裏裝著許多花瓣和鬆針,他們集聚在村口,看到新郎和新娘出現,上前為他們撒花。隻見新娘和新郎頭頂飛舞著鮮花和青鬆葉,村中的女孩早準備好了許多的花環,她們上前把花環掛在新娘和新郎的脖子上。頓時,新郎和新娘的身上掛滿了花環,像兩團巨大的花球。孩子們沿著新郎和新娘要經過的路麵,鋪撒起青鬆和花瓣,仿佛是紅綠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新郎的家裏。

等新娘和新郎走近,古彥清和齊夢涵才看清楚新娘,新娘很樸實,沒有疏香的秀麗,不過身體很結實,在農村裏這樣的妻子是最合格不過的。

在大家的簇擁下,新娘和新郎走進正廳,大廳裏坐著新娘和新郎兩家父母,他們都麵帶微笑,接受新娘和新郎禮節的跪拜,然後給新郎新娘一些祝福的話語,並給兩人準備了一份神秘的禮物。雖然這個過程中減少了很多禮儀,但同樣很複雜。古彥清和齊夢涵站在門外,無法往人群裏擠,觀看更細致的禮節,而紮依忙於應付新娘家過來的親戚朋友,景慧和其他好朋友鬧去了,更沒有時間陪古彥清和齊夢涵,這樣一來落得兩人站在門口看。

古彥清和齊夢涵轉出門外,看到花鎮的大道上擺滿了桌椅,許多桌椅像一條長龍一般一直延伸,有數百米長,兩人好奇著這些桌椅為什麼擺成這個樣子,這個時候,兩人看到疏香也從門裏出來。和古彥清齊夢涵正好碰了個照麵。

齊夢涵想到疏香和小茶關係非同一般,疏香雖然心中祝福這對璧人,畢竟和小茶從小長大,一下子多了個嫂嫂還真適應不了。好奇的古彥清向疏香打聽這些桌椅為什麼要擺成這樣。疏香解釋說,在結婚時候,擺這樣的酒席,稱為長街宴,一方麵象征著新人能相愛長久,另一方麵也為了使得節日更加熱烈。齊夢涵聽完疏香的解釋,匆忙去拿相機,打算把這特別的風俗拍下來。

齊夢涵一走,甩下古彥清和疏香在一起,疏香找了一個借口溜了,隻剩下古彥清看著長街宴,廚師正往上麵端菜。小茶當然不會忘記這個遠方的客人,從古彥清後麵突然擁上來一群小夥子,不容問明原因拉著就走,他們把古彥清帶到新郎和新娘的新房,古彥清看到許多青年都在這裏,紮依也在其中。

男青年以小茶為首,而女青年以新娘為中心,分成兩個“小隊”,這幾乎是一場“混戰”,兩方“對手”使出渾身的招數刁難對方的頭,對歌、罰酒、出詩謎所有節目都上場了,比拚下來,兩方各有千秋,輸的罰酒一杯,麵對這種情況,古彥清也無法幸免喝酒的,他帶著醉意,心中浮現出齊夢涵的身影。

齊夢涵拿著照相機回過頭來找古彥清的時候,古彥清不知道去向,齊夢涵是喜歡安靜的人,盡管這裏的音樂是喜慶的音樂,她還是退出了主場地。

在小茶家門外,齊夢涵看到疏香一個人坐著,她想到自己離開時,古彥清和疏香在一起,疏香應該知道古彥清到什麼地方去了。遠遠看去,疏香笑盈盈的,仔細一看,眼神裏帶著感傷。

齊夢涵上前向疏香打聽古彥清的去向,疏香也不知道古彥清的去向,為了遠離吵鬧的人群,兩個人邊走邊聊,來到村頭,在一塊巨石下兩個人停下腳步。兩人爬上巨石,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西邊的太陽緩緩落入山後,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梯田在夕陽的餘暉下反射著最後的金光,齊夢涵感慨道:“真是一片美麗富饒的土地。”

景慧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疏香和夢涵的身後,把夢涵和疏香嚇了一大跳,景慧似乎是跑過來的,他喘著氣,也爬上巨石坐下。

疏香笑了笑,忽然說道:“這塊石頭叫瞭望石。”夢涵不再追問為什麼叫“瞭望石”,顧名思義這裏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景慧指著遠處一棵巨大柳樹說:“那裏是柳泉,池女哭倒的地方。”景慧這話引起了齊夢涵的好奇。

疏香說:“這是一個比較傷感的傳說,花鎮有很多這樣的傳說。”

齊夢涵好奇地看著疏香,不知道這個神話是否和其他民間故事一樣。不等疏香把話說完,景慧就急不可耐地給齊夢涵講池女的神話傳說,可景慧的語言組織能力有限,疏香在旁邊不斷地更正和補充,一個動人的傳說才在齊夢涵麵前展現出來。

傳說,一個名叫池女的女孩和村中的男青年相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後來在一次與村外歌手對山歌的過程中,池女認識了外村的一位男歌手,兩個人一見鍾情,可惜男歌手也有戀人,男歌手和她的戀人是患難之交,盡管池女和男歌手是真心相愛,但是又怎麼忍心傷害各自的戀人呢?所以兩個人決定狠著心分手,這件事情讓歌手的戀人知道了,就在池女和男歌手準備最後一次約會的晚上,歌手的戀人悄悄跟隨著歌手來到柳泉,她為了成全歌手和池女,自殺而死,死後化作一地的三葉草。歌手說過要一生照顧她,她卻因為歌手而死。歌手悲傷之餘,拔出戀人自殺的刀,和她死在一起,死後化作一棵柳樹,永遠為戀人遮風擋雨。池女悲慟欲絕,哭倒在柳樹邊,變成一口柳泉,而眼淚是永遠也流不完的泉水。池女青梅竹馬的戀人思念死去的池女,終日在村頭等待,化成齊夢涵腳下的“瞭望石”,幾個世紀過去了還一直等待著池女的歸來。

齊夢涵深深歎了口氣,很傷感的傳說,感歎歌手戀人那種無私的成全,正應了莊子的話:“無私成了最大的自私。”這種無私奪走了三個人的生命,而三葉草作為幸福的象征,又有誰比花鎮人更了解幸福的含義呢?為愛而生或為愛而死,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呢?齊夢涵始終得不出答案。

疏香看齊夢涵正入神地思索,問道:“如果你是歌手的戀人,你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齊夢涵想了想,她始終是個善良的人,最後笑了笑回答:“我也會是同樣的選擇,不過我不會選擇死亡,而是選擇離開。或許成全對方,也能找到幸福的意義。”

疏香笑而不答,太陽已經落山,而東邊的山上,一輪月亮慢慢爬上山頭,照在三人身上。齊夢涵突然問景慧:“你怎麼不和朋友一起玩去,來找我們做什麼?”

“奶奶給我任務,叫我看好疏香姐姐。”齊夢涵和疏香一聽,會意地點點頭,沒想到季奶奶這樣的仔細。看天色已經很晚了,離開“瞭望石”,依照季奶奶的吩咐把疏香送回家去,齊夢涵和景慧才回到季奶奶家。

齊夢涵回到季奶奶家,村子裏不斷傳出歡歌笑語,古彥清和季奶奶正聊天,旁邊站著紮依。齊夢涵走近古彥清,看他紅著臉,說話飄飄忽忽,顯然古彥清又被灌酒了,紮依也紅著臉蛋,看到齊夢涵走過來,忙上前拉住她,笑盈盈地對齊夢涵說:“古彥清哥哥又被灌酒了,你可別怪我,不是我出的主意。”

齊夢涵聽了驚奇,既然不是紮依出的主意,必然有人故意而為之,紮依把齊夢涵拉到一旁,悄悄地說:“還記得那天對歌的那位女孩嗎?”說著嗬嗬一笑。

齊夢涵恍然大悟,想對方當日必然生氣了,古彥清自然要受到懲罰了。看古彥清神態自若,雖然帶著醉意,腦子似乎很清晰,正和季奶奶講離開的事情,看齊夢涵到來,上前打招呼,腳底一滑,險些摔倒,齊夢涵上前扶住他,才知道他喝得的確不少。

齊夢涵關心地問:“是不是喝醉了?”

古彥清笑道:“沒醉沒醉,早著呢。”

紮依看他的神情,拉著他說:“既然沒醉,那繼續喝去。”

“走就走。”古彥清豪邁地一揮手。

紮依在旁邊狂笑不已,原來小茶看眾女為了“報複”古彥清,早擺好“龍門陣”。古彥清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他本老實之人,還以為又是熱情好客的風俗,所以抵擋不了。但古彥清畢竟是小茶的客人,小茶知道古彥清的酒量,當然不願意看到古彥清當眾出醜,忙叫紮依把他拉了出來。

季奶奶說:“先讓彥清睡下,紮依準備些醒酒的湯。”聽到外婆的吩咐,紮依轉身走了。

齊夢涵扶著古彥清怕他摔倒,終於把古彥清拉上樓讓他安靜地躺下,這個時候紮依準備好薑湯端上樓來,看古彥清已經睡下,硬把他拉起來灌下,喝完了他才安靜地睡下。

紮依端著碗準備離開,“夢涵姐姐,彥清哥哥就交給你照顧了。”

齊夢涵點點頭,她知道今天是小茶的大喜之日,這位妹妹一定脫不開身。

紮依頓了頓說:“聽彥清哥哥說,我們辦完事,你們很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