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小茶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管吩咐。”古彥清為小茶和疏香的故事感動,同時也為小茶的妻子感動。
小茶沉默了,神廟方向傳來的歌聲漸漸近了,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神廟前的廣場。
古彥清和小茶沒有在廟前的廣場停留,走進神廟,上次古彥清和小茶來到外殿,沒有進內殿,古彥清看到神廟內殿裏點滿了蠟燭,充滿神秘的氣氛。很遠看去,一個老者坐在神廟前。他頭發花白,像一位仙翁般安靜地守候在神像旁邊。
小茶對古彥清悄悄地說:“這位是花鎮的族長,他知道很多花鎮的傳說和秘密,今天我把你帶到這裏,希望能獲得你需要的東西。”
“怎麼不早說,我順便從齊夢涵那裏把家譜拿來讓他研究下。”
“不,這個老頭比較頑固,雖然現在花鎮由鎮長管理,但是在老一輩的心目中,這個族長還是有很高的地位,我們把家譜拿給他看,如果他以你沒有找到花魂種子就不能回到花鎮為借口找你麻煩怎麼辦?”
古彥清還真有些奇怪,為什麼有族長還有個鎮長,小茶小聲地解釋道:“原來隻有族長,村中大小事情由他們管理,後來政府從外麵派了個鎮長。年輕一代信賴鎮長,而老一代頑固不化,依然信賴族長,遵循以前那一套。”
“為什麼年輕一代信賴鎮長呢?”古彥清好奇地問,“寧願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人,這個怪了。”
小茶示意古彥清不要說話,因為他們已經來到老人的身邊了。
老人看小茶到來,看著古彥清,謹慎地問:“小茶,你身邊這個人是誰?怎麼帶到神廟來了?”
古彥清正要開口說明自己身份,小茶已經搶著開口說話了:“這個年輕人是我妻子的弟弟,今天帶他來看看。”
古彥清好奇地看著小茶,不明白小茶為什麼要撒謊。
隻聽老人說:“小茶,你是知道的內殿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小茶說道:“這是我妻子的弟弟,怎麼算外人呢?”說著從後腰裏摸出一瓶酒遞上去說,“這是我給族長的喜酒。”
族長聽說是給他的喜酒,高興得把古彥清的事情扔在一邊,小茶示意古彥清隨便看,而自己和族長聊起來。
古彥清看幾塊大石碑上記錄著很多文字,可惜都是繁體字,讀起來很困難,古彥清好奇地問族長:“族長,這些石頭記錄的是什麼啊?”
“上麵記錄的都是花鎮裏發生的大事情。”
“有沒有記錄尋找花魂種子的傳說?”
“你這小子不要亂看,這裏是花鎮的重地,從來不允許外人進來。”
古彥清很無奈,自己需要的答案就在這裏,苦於燈火很暗,對繁體字又不是很認識,眼睜睜著看卻無能為力。
老人不讓兩人繼續待在裏麵,古彥清和小茶被攆了出來,出到門外,小茶問:“找到你需要的答案了嗎?”
古彥清搖搖頭,可確定需要的東西就在裏麵。小茶咬牙說道:“這些老人就是頑固不化,老是死守著不放,辦起事情來都困難。”
古彥清一聽,明白花鎮一定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使花鎮年輕人對這群老人有意見。古彥清追問其中的原因,從小茶的口中,古彥清明白花鎮人發生變化的原因。一直以來花鎮都是閉塞的,人們很少出去,也很少有人進來。當年花鎮人的許多祖訓是為了躲避戰亂的需要,可是到了近代,國家安定,花鎮人不用考慮戰亂的問題,年輕的一代主張走到外麵發展幹一番事業,這種提議受到老一輩人的絕對反對,從而引發了一場爭論,也就是這個時候,政府從外麵調來年輕的幹部,在這些年輕人的帶領下,花鎮的青年勇敢地走了出去,和外界做起了花卉茶葉生意,花鎮人的生活也得到很大的改觀。這些年輕人為了抵製以族長為首的反對,擁護一個外來的幹部做了鎮長。一直團結的花鎮就這樣被分了兩種勢力,老人們都認為這種情況都是外人的到來帶來的,所以更加堅信外人會給花鎮帶來災難的說法。
小茶和古彥清談到自己想法,花鎮和外麵交流不斷地增多,除了受到老一輩的人抵製外,也沒有一個統一的管理,始終難成規模。他曾經聽說了南城眾花商都有巨大的花卉市場,可苦於自己的知識太少,沒有管理等各方麵的經驗,如果可以的話,他建議古彥清將來開發花鎮這個巨大的寶庫,到時候小茶當鼎力相助。
古彥清此時才發現,小茶不愧為花鎮年輕一代有眼光的人,當年古家的前輩就靠一技之長成為南城著名的商人,如果現在盡花鎮全鎮的花卉技藝必定可花重錦城。這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嗎?一個念頭閃過,他已找到花重錦城的答案。
古彥清知道時機還沒有成熟,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仔細斟酌,從長計議,古彥清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小茶,小茶也覺得這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兩個人雖然沒有談出個結果,可畢竟有了想法。
古彥清和小茶回到住處,古彥清向齊夢涵談起在神廟幾塊石碑上看到的繁體字,齊夢涵責怪小茶沒有帶自己去,小茶笑而不答,齊夢涵哪裏知道其中的原因。
兩天後的清晨,古彥清和齊夢涵離開花鎮,疏香同兩人一起走,來送別的除了景慧和季奶奶,還有紮依。景慧和古彥清、齊夢涵一起待長了,看到兩個人要離開,拉著古彥清的衣服哭起來。古彥清隻有哄著他,告訴他會常來看他,景慧才停止哭,齊夢涵看景慧傷心的樣子,聯想到他沒爹沒娘,以後隻有和奶奶相依為命,感傷起來,眼眶蓄滿淚水。
紮依一隻手拉著齊夢涵,另一隻手拉著疏香話別,小茶遲遲趕來,他手中提著籃子,籃子用塊布蓋著,熱氣騰騰的,他把籃子遞給疏香,告訴她裏麵裝著吃的東西,路上打開看看。
三輪車準時到來,齊夢涵和古彥清歸心似箭,而疏香卻依依不舍,看著金色的田野、黑色的土地、熟悉的鄉親,怎麼舍得離開呢?還有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年老的奶奶,疏香怎麼放得下心呢,在上車的時候,她的目光再一次地回望花鎮和自己的家,看到自己的年老奶奶的身影依然站在榕樹下目送她離開。
小茶看出疏香的心事,上前說:“你奶奶我們會照顧的,你全心全意地去讀書吧。”在三輪車司機的一再催促下,疏香上了車。同紮依等人揮手告別。
三輪車緩緩地開動,疏香的眼神一直看著花鎮,直到花鎮消失在視野中,古彥清鬆了口氣,多日的花鎮之行,終於有了個結果,花鎮神秘的麵紗雖然沒有完全被掀開,可窺見了部分外貌。
路上古彥清獨自坐在一邊,齊夢涵和疏香坐在一起。齊夢涵深知疏香和小茶的故事,也了解這個女孩,一路上疏香給齊夢涵談論花鎮的傳說和神話,疏香和齊夢涵談得很投機,古彥清坐在一邊插不上嘴,隻好獨自養神。
中午時分,走了半路,到燕城還有很長一段路,疏香和齊夢涵都有些餓,花鎮裏沒有東西出售,古彥清和齊夢涵都沒有準備吃的。這個時候才想到小茶給疏香的籃子,疏香打開籃子一看,原來都是雞蛋。在雞蛋上麵還有一個信封,打開一看,裏麵裝著許多錢和一封信,小茶的親筆信。信上談到這些錢,小茶說這些錢是結婚時候客人送的禮金,他和妻子商量,決定現在全部用來支持疏香完成大學學業,他怕疏香不肯接受,所以和雞蛋放在一起。
齊夢涵看著疏香讀信的表情,疏香的眼睛漸漸濕潤。疏香讀完信,把錢收好,然後把雞蛋分到齊夢涵和古彥清的手中,古彥清接過雞蛋,看到疏香手中的錢,根據小茶說過要支持疏香讀完大學的話,他已經猜到八九分。
靠這些雞蛋,三人勉強應付了饑餓,傍晚時分,到達燕城。古彥清和齊夢涵像來時候一樣,找到小飯店,三人吃完飯,走出飯店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東邊有黑壓壓的雲過來,眼看快下雨了,三人加快腳步,在車站旁邊找了間旅社住下,齊夢涵在旅社裏看著天空電閃雷鳴,雷聲震撼著整個小城。
不一會兒,下起了瓢潑大雨,古彥清躺在床上,透過窗簾看到行人在雨中艱難地走著。想到花鎮之行就要結束了,這些天的相處,他和齊夢涵的感情又近了幾分,如果自己愛上了齊夢涵,那該怎麼辦?他又該如何麵對希音呢?他始終想不透希音為什麼不和自己一起到花鎮,如果那樣他對齊夢涵的感情也不會如此迅速升溫。
這時,天空閃電劃過,緊接著傳來轟鳴的雷聲,這些天也不知道希音怎麼樣了,還有易風和秦愈也沒有消息,希望一切都好吧。古彥清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閉上眼睛睡著,又做起了那個揮之不去的夢,夢到齊夢涵從城牆上跳到火坑裏。而他撕心裂肺地掙紮著時,他又看到少女走到他跟前說:“你還是愛她多過愛我。”
古彥清抬頭,說話的少女是剪著短發的希音,他本想解釋清楚,但是希音已經轉身而去,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希音!”古彥清大吼一聲,從夢中驚醒,他定了定神,原來是南柯一夢,他抹了一把汗,從床上下來,穿起衣服,走到門外,他想透透氣。
到了門口,古彥清發現齊夢涵站在走廊邊上,看著不斷灑落的雨花,淡淡地問:“你又夢到希音啦!”
古彥清一怔,走到齊夢涵身邊,仰望著深黑的天宇,長長舒了口氣:“不好意思,做噩夢把你吵醒了。唉!也不知道希音怎麼樣了?”
其實這何嚐不是齊夢涵想知道的問題,想起當日希音說情敵的話,她還曆曆在耳,可為什麼這關鍵的時刻,卻不願同來花鎮呢?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