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禍不單行(3 / 3)

大家站起身來,舉起手中的酒杯,杯子的相聚,離別的開始,易風又向每個人敬了杯,全是祝福的話語,熱鬧的氣氛中,帶著離別的感傷。

最感傷的應該是秦愈,雖然始終帶著微笑,但她一直抓著易風的手,隻有易風站起來敬酒的時候她才鬆手,等易風坐下,她又接著抓著易風的手,似乎一個孩子怕心愛的玩具丟失。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聚會,下次見麵的時候恐怕在法庭上。”古彥清說。

齊夢涵想到前天希音在咖啡店裏和自己說的話:“縱然在法庭上,可那是大人們的事情,我們應該珍惜這份情誼。”她說完看了眼希音,又把視野轉到古彥清那裏,她希望古彥清不因為父親的事情而給友情帶來太大的壓力。

易風不明白其中的原委,端著酒杯說:“為了我們的友誼,大家幹杯!”

“永遠是好朋友!”

友誼天長地久,可離別就近在眼前。

吃過晚飯,天漸漸地暗下來,秦愈由易風送回醫院,希音假借家中有事情,一出飯店就匆匆地走了,秦愈心中明白,希音是為了給齊夢涵、古彥清空間,所以她獨自離開。

古彥清自然成為送齊夢涵回家的唯一候選人,兩人走在西街古巷的大街上,都滿腹心事,兩人都不開口說話,似乎害怕打破這種平靜。

齊夢涵突然停下腳步,她拾起掉落在道路上的一片銀杏葉,枯黃的銀杏葉讓人產生很多的聯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片銀杏葉從生長到死亡凋落地麵的年華有多少呢?在這個過程中還要經受著風吹雨打,充滿陽光的日子又有多少呢?

古彥清看齊夢涵出神,開口道:“有個關於銀杏葉的故事,故事講了一片銀杏葉看到落在地麵上的葉子在風中自由地飛舞,他也盼望著獲得自由,終於有一天他獲得了自由,當他回首自己生命的曆程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那棵巨大的銀杏樹,感覺自己自由得很無助。”

齊夢涵站起身來說:“是啊,人就是這個樣子,自己希望得到的未必是真想擁有的,或許這是自由的悲劇,想到易風和秦愈的離別,仿佛獲得了自由,但是這種自由也未必是兩人想得到的。”想到自己也要離開,離開心中這棵大樹,自己又將如何去漂泊?

古彥清當然不明白齊夢涵的想法,兩人又走過了一段距離,古彥清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遠方,齊夢涵順著古彥清的眼睛看去,原來是一對戀人相擁在銀杏樹下。古彥清的目光從遠處收回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齊夢涵,眼睛裏放射著異樣的光芒,齊夢涵心中一陣顫動,忙低下頭,她已經從古彥清的目光中看出了古彥清的意圖。

為打破這種尷尬的境地,齊夢涵示意古彥清快走,古彥清哪裏管這些,他一把抓住齊夢涵的手。齊夢涵也沒有掙紮,在她的意識中,古彥清已經是第三次抓她的手,雖然前兩次是在醉夢中,而這次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古彥清當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兩個人就這樣走過熱鬧的大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兩個人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到西街古巷的花店了,如果路能再長點多麼好啊,不,是永遠也走不完多好。

此時天已經黑了,夢涵對古彥清說:“我已經到家了,你也早點回家吧,明天見。”古彥清點點頭,眼睛卻看著齊夢涵,齊夢涵抖動了下手,古彥清發現還沒有鬆開對方的手,他趕快鬆手,齊夢涵的手已經握得發紅了。

齊夢涵準備進入花店,古彥清突然喊住她,齊夢涵回過頭來問:“你還有什麼需要說的嗎?”

古彥清搖搖頭說:“沒有了!”

“真的?那我進去了!”

古彥清咬咬牙說:“我喜歡你!”

齊夢涵微笑著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很瀟灑地進了花店。

這一切被站在花店門口的紫蘭看在心底,齊夢涵進屋來,紫蘭故意說:“我家的夢涵手被抓紅了,來,把事情講給姐姐聽聽,我幫你分析分析。”

齊夢涵知道紫蘭看到剛才的那幕了,羞澀地說:“還笑話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心裏忐忑不安。”

“意思是你承認他是你男朋友了?”說著紫蘭哈哈大笑。

齊夢涵皺皺眉,仔細斟酌起來,心中突然害怕起來,自己喜歡古彥清,可是快離開南城了,在她的意識裏希音才是陪伴古彥清的最佳人選,又想到池女的故事,三個人的世界總是要一個人離開,想到這裏心裏坦然了點,慶幸自己沒有感情用事答應古彥清任何事情。

紫蘭歎了口氣說:“你喜歡古彥清就留下,相信姐姐,愛情是自私的,你太善良了,想到希音,但是你想過古彥清和自己的感受嗎?”

“希音會好好照顧他的,這點我相信。”

“古彥清喜歡的是你,不是希音,感情不是買賣,東西丟了可以買回來,可是人丟了就找不回來,你會後悔的。”

“如果我離開的話,古彥清一定會忘記我的,希音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在他痛苦和受傷的時候是她陪著他,他們從小的深情厚誼足以填充彼此的心。”齊夢涵沒有告訴紫蘭,在古彥清喝醉的時候,無意識拉著自己的手,可口中喊著的是希音。可見古彥清自己感覺不到什麼,可是潛意識裏,希音是多麼的不可代替。準確點講,這感情的鬥爭,是長久的友誼和愛情之間的抗爭。古彥清和希音從小一起長大的深情厚誼,和無微不至的關懷,這種感情似乎超然於愛情而存在,彼此不相愛,但是心中彼此會懷念;而古彥清和齊夢涵的感情來自人最原始的本性,情愛的本性。

紫蘭聽齊夢涵這麼說,明白一切無可挽回,事情似乎成了定局,她還想勸說,齊夢涵繼續說道:“古彥清的父親對齊家的商業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我父親會同意我和古彥清在一起嗎?”

紫蘭長歎,雖然這是事實,可她明白這不是齊夢涵的心裏話,以齊夢涵做事的性格,如果決定了一件事情,誰又能阻擋呢,不過她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總是給自己找個借口,欺騙自己,也僅僅是欺騙自己。

齊夢涵不再說什麼,站在院子裏發呆,庭院裏巨大的古鬆在風中擺動著,發出呼呼的聲音,仿佛在歎息,紫蘭回到房間,從房間裏拿了件衣服為齊夢涵披上,齊夢涵喃喃地說:“我應該怎麼辦呢?”

“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你不明白什麼是愛情。”

“或許吧,我或許真的會後悔,但是這也是無奈的選擇,難道不是嗎?”齊夢涵無奈地看著紫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