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再回花鎮
第二天早晨,希音要離開南城前往災區,前來送別的除了母親西琳外,還有古彥清和小茶。小茶一直在南城等著古彥清,古彥清的母親已經同意古彥清前往花鎮。等古彥清處理完南城的事情後就隨小茶到花鎮,開發花鎮的花卉。
送別的人群裏,最傷感的當然是西琳,這次救災活動不比前次,可能有生命的危險。希音依然像前次一樣安慰了母親一番,然後來到古彥清麵前說:“我知道你要去花鎮,希望你能取得好的成績,姐姐拭目以待。”說著拍了拍古彥清的肩膀,古彥清點點頭,要她放心地去,希音和來送自己的朋友們一一道別後,又回到古彥清麵前說:“我昨天已經給夢涵寫信了,我相信夢涵深愛著你,你耐心地等待著她回來。”
古彥清吃驚地看著姐姐,希音微笑著說:“我怕你又找其他女孩,安心地等待齊夢涵回來,我相信她會回來,記住姐姐的話。”說完上車離開了南城,古彥清看著希音遠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送走希音,古彥清和小茶也往回走,在路上,古彥清對小茶說:“或許我們也應該離開南城,前往花鎮,你妹妹的婚期也接近了。”
小茶高興地說:“我等這天等了太久。”
“要走之前,先去看一個人。”
古彥清要看的人正是秦愈,此時的秦愈病情嚴重得不能下床了,她躺在病床上,眼睛看著窗外,窗外陽光明媚,她更多的時候是來回憶那些快樂的時光,上帝對自己不公平,從小受病情的困擾,跟外界接觸得很少,快樂的回憶也很少很少,幾乎每一段回憶都成了珍品。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握起筆來寫信,遙遠的易風,也失去了聯係,易風最後一次通信說找到了父親許岩,以後就失去了聯係,秦愈也漸漸感覺自己的生命到了盡頭。
古彥清和小茶走進病房,看到紫蘭陪在秦愈的身邊,秦愈安靜地躺在床上,又一次進入昏迷的狀態,醫生正給她輸液。紫蘭看到古彥清和小茶前來,忙找個位子讓古彥清和小茶坐下,古彥清問紫蘭說:“秦愈的病情怎麼樣?”
“剛才還醒著,現在又在昏迷之中,醫生說她的病已經到了晚期,需要盡快地治療,要人捐一個心髒,把她的心髒換了,可是幾乎沒有人願意捐心髒。”
古彥清點點頭,齊家有雄厚的經濟實力,齊合不會眼睜睜看著女兒就這樣死去。古彥清問:“合姑什麼時候能回來?似乎走了很久。”
“很快回來,這次她回台北也正是為了治療女兒的病,要找一個最好的醫生來為自己的女兒治療,秦愈的病情不樂觀啊。我真擔心她昏睡下去就不醒過來。”
這個時候,秦愈在昏迷中喊著易風的名字,古彥清歎了口氣,上前握住她的手,在古彥清的記憶裏,秦愈昏睡的時候易風就這樣握住秦愈的手。在昏迷中,秦愈臉上露出了微笑,或許古彥清的舉動讓她感覺易風回到自己的身邊。
古彥清站起身來說:“等秦愈醒過來的時候告訴她,我來看她了,我這次準備和小茶回到花鎮開發花鎮,我回來的時候再來看她。”
紫蘭點點頭,古彥清歎了口氣往外走,到了門口又轉回身說:“希音也離開南城了,等秦愈醒過來告訴她,希音也來看過她了。”
小茶從口袋裏掏出一朵銀製的月桂遞給紫蘭說:“麻煩你轉交給秦愈,如果將來她病醫治好了,歡迎你們到花鎮來,我一定熱情地款待你們。”
“一定!”紫蘭看到小茶的熱情和真誠,笑了。
古彥清和小茶離開醫院,站在醫院門口,古彥清又回頭看了看病房,就在秦愈的病房裏,當年在這裏傳出過和朋友們快樂的笑聲,現在,走的走,散的散,正應了老話,有聚必有散,最後僅剩下蒼老的鬆樹站在園中,如果還有人肯去記憶,那麼也是多少年後零碎的回憶。
三天後,古彥清帶著母親和朋友的希望,和小茶再一次踏上前往花鎮的路程。第一次去花鎮是為了送景慧和旅行的話,這次是辦事情,一路上,他和小茶討論花鎮的風俗,古彥清越來越發現自己並不了解花鎮。
同時,古彥清一直思考另一個問題,這次到花鎮所麵臨的問題,一方麵是資金的問題,經過父親的事情,古家的商業受到巨大的打擊,資金不是很充足;另一個方麵花鎮雖然有所開放,相比較也是一個封閉的世界,花鎮的人是否能接受開發,又是一個問題。
小茶一路上看古彥清心事重重,以為他考慮近期發生的事情呢,小茶想著古彥清和齊夢涵分開,想著希音是古彥清姐姐的事實,還有古彥清的父親進入監獄的事,短短幾個月,發生這麼多事情。
好不容易到達花鎮,古彥清看到幾個人站在道路旁邊,他們看到古彥清和小茶,迎了上來,古彥清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疏香,原來疏香順利畢業後便回到了花鎮。
除了疏香,一個中年人上前和古彥清、小茶打招呼,小茶介紹說這中年人是花鎮鎮長丁忠。古彥清仔細端詳這位帶有傳奇色彩的鎮長,他身穿灰色的夾克大衣,身型微微發胖,黑色的臉頰同白色的牙齒形成鮮明的對比。
丁忠上前握住古彥清的手高興地說:“歡迎你回到花鎮,今天我們要用花鎮古老的歡迎儀式歡迎你到來。”
古彥清連忙道謝,他已經清楚地知道,花鎮的歡迎儀式和酒有很大的聯係,要推托又怕掃了對方的興致。丁忠和古彥清客套了一番,介紹了一起來的幾個鄉親,疏香也上來和古彥清握手,古彥清發現她似乎成熟了許多,雖然看上去身體很虛弱,她的美麗是柔弱之美,和秦愈的美麗有很多類似。
古彥清和大家沿著路往回走,當走過一片林木茂密的山林,大家停了下來,這裏的樹木很高大,一股清澈的山泉從山嶺裏流出來,眾人趕路趕得口渴,又沒有帶盛水的工具,小茶等人用很大的一片葉子做成一個小小的“瓢”來盛水,大家就拿著葉瓢在泉水邊喝水,泉水清涼甘甜。
小茶喝好水說:“彥清,這裏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神脈。”
古彥清再一次打量眼前的這片森林,樹木高大,宛如一片原始森林,保護得很好,沒有半點的人為破壞,古彥清又一次好奇地問為什麼叫神脈,小茶說這是一個傳說,花鎮的每一座山都有一個美麗的傳說,這些傳說沒有書麵記載,都是通過老人口述的方式一代代留傳下來,經過許多代人的加工,可能這些傳說早已經失去最原始的味道,卻變得更加精彩。
鎮長丁忠對古彥清說:“我怕你對花鎮了解比較少,碰到花鎮古老風俗的問題,可以叫疏香幫你解答,她從小在花鎮長大,知識也比村中其他人都多,所以她對花鎮的認識比一般人深刻得多。”
疏香聽丁忠這樣誇獎自己,馬上謙虛地說:“忠叔謬讚了。”
古彥清問道:“鎮長,對於一個鎮來說,要富裕先修路,今天要開發花鎮,第一問題是修路。”
丁忠點點頭,沉思了會兒說:“這問題我們很早就意識到,但是裏麵有許多阻力,還涉及尊重民族信仰問題。”
“但是如果沒有一條寬敞的路,根本無法談發展和開發。”古彥清想把主要問題擺出來談一談,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其他的問題都是紙上談兵。
鎮長丁忠麵有難色,作為一個鎮長,他非常清楚這個問題,不過事情過於複雜,並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丁忠說:“我們回去仔細討論這個問題,不過我保證,無論多大的困難,這條路一定要修的。”古彥清聽了他的話點點頭,不愧為花鎮的鎮長,做事非常有魄力。
古彥清隨著大家一起到達花鎮,還是像前次一樣,古彥清被安排在景慧奶奶家,景慧看到古彥清再次回到花鎮非常的高興,一直跟在古彥清的身後,景慧奶奶也很高興古彥清的到來,可是沒有見到齊夢涵,心中感覺缺了什麼,聽到古彥清說齊夢涵離開了南城,她對古彥清失去緣分遺憾不已。
古彥清受到鎮長丁忠的熱情款待,鎮長為了表示對古彥清的熱情,又把他灌醉了。古彥清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到景慧奶奶家的,隱隱約約隻記得有個人在身邊照顧著他,模糊的身影,讓他感覺像齊夢涵在自己身邊一樣,等古彥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古彥清起床走出門外,隻見紮依在樓下繡著花,正準備嫁衣,她對麵坐著疏香,看到古彥清下來,紮依哈哈大笑,疏香在一旁不語,古彥清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時候小茶從門外走來,看到古彥清醒了,對古彥清說:“鎮長叫你今天過去仔細談一談公路的問題和如何開發花鎮。”
古彥清點點頭,隨著小茶出了家門,在路上,古彥清悄悄地問:“昨天我喝醉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妹妹笑話我,疏香神情怪異。”
小茶也笑了笑說:“你喝醉了,因為我有事,所以讓疏香和妹妹照顧你,結果你醉夢中抓住疏香的手。”古彥清聽了對自己的醉後行為搖搖頭,小茶接著說:“其實沒什麼,我們花鎮不像外麵一樣規矩多,男女都比較開放,抓了就抓了,也沒什麼,問題在於你拉著她的手,口中卻喊著齊夢涵的名字,這太讓人傷心了吧。”
古彥清窘了,這樣的事情無法道歉,隻有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小茶悄悄地說道:“你覺得疏香妹妹怎麼樣!你心愛的人都走了,不能總是單身吧,我信任你,如果你覺得不錯可以介紹給你。”
自齊夢涵走後,古彥清沒有考慮過找個女朋友的問題,今天被小茶這麼一說,如果僅僅從理智上考慮,疏香雖然沒有齊夢涵漂亮,但是溫柔善良,由於她從小失去父母,一個失去愛的人需要更多的關心,她給人一種想保護起來的感覺。古彥清對小茶笑了笑,他想起希音的話,希音要他等齊夢涵回來,他相信齊夢涵會回來。
小茶把古彥清帶到一個小山坡上,丁忠站在兩堆墳前沉思。丁忠看古彥清到來,看他精神依舊,沒有因為昨天喝多精神不振,小茶對古彥清說:“帶你來這裏是告訴你修路困難的原因,並商量一個對策。”
丁忠神色凝重,對古彥清說道:“躺在這裏的兩個人是前兩次修路死的,他們是村中最受尊重的人。”
古彥清暗想,可能是修路時候有人受傷死亡,導致了路沒有修好,丁忠把整個故事的前因後果說了遍,古彥清才明白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當年,丁忠還沒有進花鎮,由另一個年輕的領導來管理花鎮,他進村不久打算修建一條路,可是這條路必須經過花鎮的神脈,這件事情被村中的長老們百般阻撓,年輕的鎮長堅持要修,因為沒有道路談不上讓花鎮富裕起來,在準備動工修建路的當天,當時最受人們愛戴的兩個長老擋在路中央,他們說神脈是花鎮最神聖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準動神脈,如果鎮長執意要修路,兩個人就死在這裏。當時鎮長年少氣盛下定決心把路修下去,最後兩個長老惱羞成怒,撞死在路邊的岩石上,這位年輕的鎮長也因為這件事情被調離花鎮,後來再也沒有人提修公路的事情,修路也成了人們一個忌諱。
古彥清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原來這般複雜,要修這條路的確需要先把思想工作做好了。古彥清說:“要開發花鎮路必須修,我母親已經把修路的機械準備好了,隻等著你這裏答應,另外花鎮現在種花規模需要擴大,這樣才能夠麵向更大市場,我已經看過花鎮的種花技術,的確很多種類的花卉是瀕臨滅絕。在修路的同時也準備把花卉種植做好,我們還應該簽訂協議,以及收益問題等都要盡快決定。”
丁忠點點頭,他相信靠花鎮古老的技藝、豐富的資源,不用多久花鎮可以富裕起來。古彥清來不及欣賞花鎮的美麗景色,他按照母親的吩咐和丁忠商量花鎮開發的具體問題,兩個人商量得非常愉快,直到太陽落山了,古彥清才回到景慧奶奶家,景慧奶奶還在等他吃飯,古彥清雖然和丁忠吃過晚飯,又勉強吃了頓。
在飯桌上,古彥清看到疏香也和大家一起吃飯,和景慧坐在一起,兩個人關係非常的融洽,景慧也喜歡這位姐姐。他突然才覺察到疏香似乎一直住在景慧奶奶家,再想到昨晚的事情,古彥清的心中有些慚愧。從景慧奶奶口中知道,不久前疏香唯一的親人奶奶死了,她在村中便無依無靠,在景慧奶奶和小茶的安排下,住在了景慧奶奶家,本來畢業後她準備在外麵工作,可是聽說花鎮要開發,所以從外麵趕回來,她不希望奶奶傳下來的茶花種植技術就這樣被世界所遺忘,那樣的話她對不起死去的奶奶,可是她沒有想到這次開發的人是前一次看到的古彥清。
吃過晚飯,景慧問古彥清是否和自己到花園裏看看,古彥清知道花鎮風俗是不準外人到花園看的,因為這樣有可能丟失花卉,是自我保護的需要。景慧完全不管這些,他拉著古彥清就朝花園裏跑。
前次古彥清在花園裏看到很多月季,而這次除了月季外,還有許多山茶,這些山茶大小不一,製作成盆景放在一起,走進花園,似乎走到一個奇異的地方。從花叢後閃現出疏香的身影,她正給花卉澆水。
古彥清驚異地說:“想不到山茶花製作的盆景如此的漂亮。”
疏香回答說:“這些盆景是我已故奶奶花了畢生心血製作的,還有些是奶奶前輩們留下的,那些新的盆景是我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