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再回花鎮(2 / 3)

古彥清點點頭,用一個生意人的眼睛來看這些盆景,估計最好的可以賣上萬元,可是他也明白有些東西是絕對不會出賣,花卉對花鎮來說不僅僅是財富,還是一種精神和信仰。

疏香說:“沒有想到這次來開發花鎮的會是你。”

古彥清回答:“有些事情已經注定,或許是緣分。”其實古彥清根本不相信緣分這些東西,但是緣分這個概念太模糊,隻當作事情發生後的感慨罷了。

景慧奶奶也進花園裏來。高興地對古彥清說:“彥清,現在正好有時間,我把月季的種植技藝傳授給你,奶奶我老了,景慧年紀還小,我怕帶進墳墓,那就失傳了。”

古彥清好奇地問:“為什麼不把這門技巧傳授給疏香呢?疏香對花卉的理解遠遠比我好多了。”

疏香聽古彥清的話,站在一邊笑了,她解釋說:“知道為什麼花鎮人每一家隻傳授一種種花技藝嗎?因為花卉除代表身份外,更重要的是每一種的花卉種植需要仔細地去研究,而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所以一家人隻學一種技藝。”

景慧奶奶接著說:“每家種植一種花卉,彼此就可以比較,每年四月,花鎮都有花卉種植比賽,看誰家的花卉種植得好。”

疏香專業地解釋道:“花卉種植最好的,身份也最尊貴,花卉的種植好壞直接和在村中的地位相聯係,這就是為什麼一家種植一種花卉的根本原因。”

古彥清聽完疏香的解釋恍然大悟,這也是花鎮花卉種植永遠生機勃勃的原因。這樣一個視花為身份地位的環境,每家的花卉種植技術變得越來越精湛,延續上百年而不衰,古彥清對花鎮的祖先們的聰明才智歎服不已。

景慧奶奶又問:“你還沒有告訴我願不願意學。”

古彥清高興地說:“當然願意了,很多人都希望有這樣的機會,求之不得,哪裏有不願意學的道理呢。”

“那先傳授你基礎的種花技術,讓疏香教你吧。”景慧奶奶又對疏香說,“疏香,從明天開始,麻煩你把花卉的種植技術基礎教給彥清。”

疏香看了眼古彥清,微笑著點點頭,疏香是一位溫和柔弱的女孩,做事情非常仔細,古彥清看她教得很認真,自己也不敢馬虎,認真地學習起來。當停下工作的時候,好奇的古彥清總是打聽花鎮的神話故事,偶爾疏香也會談到自己的身世,都是些孤單而辛苦的日子,回憶中帶著許多的辛酸,看著身體羸弱的疏香,讓古彥清心中有要保護起對方的感覺,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對弱者的同情,還是人心中天生的憐憫。疏香問起齊夢涵,古彥清一口氣把他的故事講完,快樂與憂傷一股腦講了出來,同時,也讓他反思以前的生活,由於疏香特別的遭遇,所以古彥清心中的死結在疏香的傾聽和理解中漸漸地清晰。

這段期間,丁忠忙著做花鎮群眾的思想工作,不時來找古彥清談事情的進展和麵臨的問題,小茶忙於妹妹的結婚,紮依趕做嫁衣,落得古彥清和疏香整天待在花園裏,讓疏香教古彥清種植花卉的基礎技術,景慧奶奶看兩個孩子每天都邊聊天邊學習,也樂得在一邊看,很少前來打擾。這又是古彥清一段平靜的時光。

這天清晨,古彥清被一陣熱鬧的號聲驚醒,隻聽到樓下隔壁人群吵鬧的聲音,古彥清起床站在樓上看樓下,隻見紮依穿著掛滿銀飾物的嫁衣在眾女子的簇擁下走出了閨房,四周的帶有民族特點的樂器也響了起來,古彥清才想到今天是紮依出嫁的日子。

睡在古彥清隔壁的疏香也起床了,看到古彥清站在門外觀看,走到他身邊笑著說:“前次你見到小茶結婚,還沒有看到過怎麼嫁人吧。想不想去看看花鎮有特色的嫁女兒。”這些日子的相處,古彥清和疏香也很熟悉了,古彥清心中的好奇心馬上被激起,再看樓下麵,紮依在姐妹的簇擁下走出了家門,疏香起身說:“走,我帶你去看看吧,不過怕傷及無辜,我們隻有遠點看。”

“還沒有洗臉呢?”

“我都還沒洗呢,走吧,再遲就沒時間了。”

古彥清隻有跟在身後,疏香帶著古彥清隨著前麵的人群,人群裏不斷傳出歡歌笑語,鞭炮的聲音,這下樂了村中孩子,好奇的孩子們更喜歡這快樂的氛圍,都圍在一起看。人群朝神廟走去,古彥清不知道人群為什麼要前往神廟,隻見紮依來到神像前跪倒,從頭上取下發髻交給一個老者,老者接過發髻口中念念有詞,一會兒又把發髻還給紮依,從身後拿出一個美麗的花環為紮依戴上,從遠處看,紮依的頭上仿佛開滿了鮮花。花朵的枝條垂下來,遮住了新娘美麗的臉。

古彥清對花鎮的風俗一知半解,幸好有疏香在身邊,她不斷地為古彥清解答心中的好奇和疑問,花魂是花鎮人所信仰的神,所以一旦有大事情便到神廟乞求幸福安康,而發髻是花鎮風俗的定情信物,就如同戒指一樣,代表了女孩從此已經有歸宿,而花環代表了一種祝福,它是用每家的花朵和葉子編織而成,擁有特別的編織技巧,可惜古彥清無法把它從紮依頭上取下仔細研究,它的作用如同花蓋,真正意義上的花蓋。

奇特的風俗讓古彥清看得眼花繚亂,二胡、三弦、號等所有能用得上的東西都在這裏展示出來,半小時的工夫,隻見新郎在一群青年人的簇擁下牽著一匹馬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裏,他似乎不是太受“歡迎”,孩子們的口袋裏早已經準備好了橄欖,像趕外人一樣用橄欖“砸”新郎,新郎和他的青年朋友們勇敢地上前“搶”新娘,經過幾個來回的“搶奪”,新娘終於在新娘姐妹手中被“搶”走,被“搶”的新娘“傷心淚下”,“揮淚”和父母、親朋好友告別。一邊喜慶,樂器的聲音不斷,一邊傷感,對女方來說,女兒是“取”走了。

一場吵鬧的儀式結束,滿足了古彥清的好奇心,此時古彥清意識到還沒有洗臉,古彥清和疏香隻好往回走,路上疏香還不斷地為古彥清講述結婚過程中的禮節,古彥清聽後感慨地說:“以後結婚我也要來花鎮結。”

疏香被古彥清的話弄得笑了起來,隨口說:“既然你這麼喜歡,你就在花鎮找個妻子好了。”

古彥清也隨口接著說:“有道理,花鎮的女孩的確不錯,都像你一樣溫柔善良!”

疏香低頭不語,古彥清此時才感覺到說得太隨意了,聯想到這些日子都是疏香教自己種花,解答花鎮的風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另外“愛”這種東西,總是像種子一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地麵,等意識到它的存在時候,發現這顆種子已經長大,並開滿了花朵,隻等待你去欣賞,古彥清知道其中的奧秘,所以忙轉開話題,另言其他,避過尷尬的境地。

古彥清和疏香回到景慧奶奶家,丁忠已經在家裏等候。丁忠看到疏香和古彥清頭發淩亂,從外麵歸來,哈哈大笑,疏香也不解釋什麼,低著頭梳洗去了,古彥清好奇地問丁忠笑什麼,丁忠低語道:“你這個小子豔福不淺,這麼快就把我們的疏香追到手了。”

古彥清不明白丁忠的意思,丁忠看古彥清迷惑的樣子,以為害羞,忙說道:“花鎮雖然和外麵接觸很少,可是古老的民俗還是比較開放,你也不用害羞。”古彥清越聽越莫名,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沒想到丁忠問:“你可要好好對疏香啊,如果要辦喜事,疏香又沒親人,我可以做她的親人給你們操辦,你什麼時候娶她?還是沒有商量好?”

古彥清站在一邊被搞蒙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這時候疏香從樓上下來,看丁忠越說越沒有譜,忙解釋說:“丁伯伯,你想到什麼地方了,早上我和古彥清去看紮依結婚儀式,怕錯過了時間,所以忘記梳洗。”

古彥清一聽,立馬明白了,原來丁忠看古彥清和疏香兩人從外麵歸來,都沒有梳洗,誤認為自己帶著疏香在外麵過夜呢。丁忠一聽,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窘了,不過話都說到這田地,索性鼓起氣來說:“我看你倆都單身,男才女貌,比較合適的,既然我今天話都說出口了,你們商量商量看,如果合適,商定一個婚期,我替你們主辦婚禮。”

這可把兩個人說住了,丁忠是破罐子破摔,古彥清和疏香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古彥清說:“這……我……”

沒想到丁忠說:“什麼這我的,好吧,你們自己商量去,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今天晚上我組織了鎮上開個大會,討論修路的問題,放心我有辦法說服那些老頑固們修路的,希望你也能來參加。”

古彥清看丁忠說話直率豪爽,哭笑不得,隻有點頭稱是。丁忠看把兩個人弄尷尬了,找了個借口趁早溜了。隻留下古彥清尷尬地麵對著疏香,疏香依然溫和,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彥清的心中突然閃過思緒,如果找個妻子,疏香正是人選啊,要不是希音走前告訴他等待著齊夢涵回來,自己真會考慮丁忠的提議。

古彥清換個話題問疏香說:“今天花鎮大會是否會順利?”

“按照花鎮的風俗,估計要用神的意誌來做決定。”

“何謂神的意誌?”

這個時候景慧奶奶和景慧進門,聽到古彥清和疏香談論神的意誌,景慧奶奶解釋說:“這些日子鎮長遊說各位長老,說服他們建設一條通往外麵的道路,在鎮長的努力下,長老們商量決定看神的意誌。”

疏香說:“這是古老的習俗,到時候你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把花鎮的未來交在神的手裏,鎮長怎麼就會甘心呢?”

疏香說得沒錯,一個神怎麼能擋得住丁忠要修路的決心。

古彥清說:“或許今天晚上我們也準備準備,幫助下鎮長。”

“你要幫助鎮長?你的意思是……”

“既幫助鎮長,也可以解開我心中的困惑,不過我不能一個人唱獨角戲。”

疏香說:“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唱好這台戲。”

景慧奶奶看著兩個孩子,臉上露出了微笑。

這天晚上,大家圍坐在神廟前的廣場上,丁忠和幹部、長老坐在前麵的椅子上,背後是美麗的花魂的神像,古彥清隨丁忠坐在身邊,丁忠給鎮上的人們介紹了古彥清,眾人看著古彥清,丁忠要古彥清說幾句,當古彥清說到自己是花鎮人、流亡人的後裔,下麵引起一片騷動。

一個長老站起來問道:“根據家譜上記載,花鎮的流亡者,有一家正是古家,可是上麵也記載如果流亡者不能找到丟失的花魂的種子就不能重回花鎮。所以流亡的人是否能開發花鎮值得大家考慮。”

長老說完話,下麵又是一陣議論紛紛,鎮長丁忠雖然不相信什麼古老的傳說,但是也為古彥清捏了把汗,古彥清的出現和古老的神話聯係在一起,撲朔迷離,誰也沒有想到那古怪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疏香說:“能不能把家譜拿出來看看?”

那長老繼續說:“家譜正在這裏,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讓大家看一看。”他叫了幾個年輕人轉向神廟後,一會兒工夫,青年們陸續把神廟裏的大石頭搬到眾人的眼前。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石頭上,幾塊被雕磨光滑的石頭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一個長老在大家麵前解釋說:“這就是記載著花鎮所有傳說故事的家譜,每件事情都記在上麵,這幾塊石頭上主要記載的就是流亡者的事情。”

大家議論紛紛,由於故事年代久遠,有些花鎮年輕人對這件事情了解並不是太清楚,長老用火把照著石碑,開始念上麵的字,大約讀了半刻鍾,大體意思和古彥清聽到的故事接近。

隻見台下的人群把目光又集中在古彥清身上,鎮長丁忠看到這種情形捏了把汗,他說道:“古彥清是我找來的投資商,他是否是古家的後人還值得商議,況且那古老的神話難辨真假。”

隻見疏香站起來說道:“鎮長,這個古老的神話是真的。”

此言一出,大家把目光又集中在疏香身上,這位花鎮最富有知識的人都認為這個神話是真的,那麼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丁忠看了眼古彥清,再看看疏香,不知道兩個人是什麼打算,古彥清自信地向他點點頭。

古彥清站起來說:“我果真是花鎮的後人,這次回到花鎮也正是神的旨意。”

台下又是一陣議論,沒想眼前這個人成了神的信使。

一個人站起來說:“既然你說是神的旨意,那麼有什麼證明?”

人群出現騷動,紛紛說:“你有什麼證明?”

丁忠等人為古彥清捏了把汗,古彥清不慌不忙,從懷裏拿出一顆綠色的玉豆子,古彥清說道:“這就是證明,花魂的種子。”

大家注視著古彥清手中綠色的豆子,不知道他手中的這顆“花魂的種子”是真還是假的。有人嚷道:“我們都沒有見過花魂的種子,誰知道是真還是假。”

一個長老站起來說:“要辨清真假很容易,誰去取一罐水來?”

不一會兒,一個人端著一瓷罐水上來,長老從古彥清手中取過“花魂種子”放在水中,端到月光下,眾人看水中,在月光下整盆水放著綠光。長老向眾人宣布說:“按照石碑上記載,花魂種子會在月光下放綠光。”

盡管和記載相似,但是花魂種子丟失太久,誰也沒見過花魂種子,所以無法確定這就是真的花魂種子,但也不能反對說它不是。疏香看大家將信將疑,說道:“今天,我們向神詢問意誌,來證明古彥清說的是不是真的。”長老們明白其中的意思,古彥清開發花鎮第一件事情就是修路,看神的意誌和他說的是否吻合,如果吻合那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