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遙遠的期望(1 / 3)

第16章遙遠的期望

這還得從幾個月之前說起,當日齊夢涵為了成全古彥清和希音狠著心離開古彥清,她失神地回到台北。

下午時分,她穿著睡衣站在窗台看著西邊,想南城的好朋友們,以及花鎮美麗的回憶,離開時候古彥清痛苦的神情,依然還曆曆在目,仿佛發生在昨天,她心中一痛,想到在以後的日子裏希音會照顧古彥清,心裏又非常矛盾。

齊合走進房間,看見齊夢涵一個人站在窗台邊發呆,她悄悄走到齊夢涵身後。齊夢涵因為神思在千裏之外,沒有發覺齊合的到來,齊合也因為處理齊家撤走資金的事情才回到了台北,她把女兒交給紫蘭。雖然她很放心紫蘭的能力,可是思念女兒的感情依然很深,這些年來一直把齊夢涵當作女兒一樣看待,所以想到齊夢涵,過來看看齊夢涵。

齊合走到齊夢涵的身邊說:“還沒有睡覺啊,是不是有心事,我們離開台北有好長時間了,明天,你父親準備到你母親的墳墓去祭祀你的母親,你做好準備。”

齊夢涵問齊合說:“你是不是很想秦愈,你好不容易找到女兒,還沒有和她很好地相處就離開她。”

齊合端了杯茶站在陽台說:“這些年來,我把你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現在找到自己的女兒,我處理好這些事情,將過去陪她,以後你父親的身邊隻有你一個人了,所以你要多照顧你的父親。”

“其實我們可以不離開南城,這樣大家不是可以團聚了嗎?”

“離開南城是無奈的舉動,你父親並不僅僅從南城把資金撤了出來,而是撤出整個亞洲的資金。”

齊夢涵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瞪著眼睛問這件事情為什麼這樣。

“你離開南城到花鎮的日子以來,整個亞洲暴發了金融風暴,你父親為了避免更多的損失,所以不得不撤走資金,雖然南城是我們的故鄉,可是不要忘記我們是商人。”

“我們是否還會回到南城?我說的是等這次風波過了以後。”

“或許吧,你南城的朋友很值得你回憶,你很想回去嗎?”

齊夢涵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思念古彥清,以及南城的朋友,可是她已經決定離開,縱然回去,如何去麵對古彥清和希音呢?隻會打亂他們的寧靜生活,齊夢涵感覺自己已經不屬於南城的人,在她記憶深處,那裏有個永遠值得回憶的男子。花鎮和南城的每一段經曆都非常值得她去回憶,她也小心地珍藏起這些美好的回憶,生怕打碎了。此時此刻希音是不是和古彥清在一起呢?她相信希音會照顧好古彥清,因為這些年來希音都很好地陪伴在古彥清身邊,現在也應該是。

“如果你願意回去的話,等我回南城的時候同我一起去吧。”齊合說。

“可是我走了誰來照顧我父親呢?到時候他一個人孤單單的。為什麼不把秦愈接來這裏,那麼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齊合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也同秦愈商量過,秦愈說從小在南城長大,對一個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人來說,能死在出生的故鄉也是件幸福的事情,況且秦愈的父親在南城,秦也的親人和事業都在南城,他絕對不會離開的,所以秦愈也找不到更充足的理由離開自己的父親,畢竟這些年來,是父親一直照顧著她,相比較母親的感情在心中要重許多。齊合知道這些原因後,也不再過多地要求秦愈同自己一起離開,這些年來,她欠孩子的太多,所以她決定放棄一切在南城經營那間祖屋的小花店,和女兒度過最後的時光。

齊夢涵把頭靠在齊合肩上說:“我們這次從南城回來,我們家將麵臨分開,這些年來,家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遇到多麼大的困難,我們都在一起生活著,可是這次似乎一切沒辦法挽回。”

“不要這樣傷感,我相信我們一家人還能在一起的,後麵的路很長,如果你相信花魂的神話,你就要相信我們還會回到故鄉,忘記這些事情吧,繼續快樂地生活,在這裏你還有朋友,你回來了,應該去拜見這些好朋友。”

“我的好朋友?你說李翼?”

齊合點點頭說:“你好久沒見到他了吧,應該去看看老朋友了。”

說到老朋友,齊夢涵想到自己的舅舅遼遠。多日不見,不知道舅舅是否還好,齊夢涵心事重重,沒有辦法繼續睡覺,她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海麵,海很平靜,幾隻海鳥自由地在天空中翱翔,似乎在告訴人們,這又是一個平靜的傍晚。

第二天早上,齊夢涵很早起床,她走下樓,看到父親坐在樓下的椅子上讀著報紙。這是齊百的習慣,每天早上都會翻看報紙,看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一個生意人來說,政治、民生和軍事是必須了解的,不了解這些,生意就有可能失敗。

齊夢涵來到父親的身邊。父親看到她下樓問:“還早,可以多睡一會。”

齊夢涵在父親的身邊坐下,也像父親一樣拿起一張報紙讀起來。

齊百說:“整個亞洲的金融體係都存在崩潰的可能,你看看這個昨天香港的股市,一直下滑。”

齊夢涵接過報紙一看,果然整個股市都在下滑,這又將是一次大的金融風暴,她問:“這次齊家損失了多少?”

齊百端起茶杯說:“由於早些預見了今天情況,公司很快撤走資金,損失並不大。真希望你是學經濟學,那麼以後你就能很好地預測這些風險。”

齊夢涵聽父親這麼說,原來自己悄悄背著父親學法律的事情他早已經知道,齊夢涵小聲地問:“這件事情你早已經知道了,我連合姑都沒有告訴,你是怎麼知道的?”

齊百笑了笑說:“你是我孩子,這些我當然知道了。你喜歡什麼就學什麼吧,我也不勉強你,畢竟以後需要你自己獨自地生活,要相信自己的選擇。”

齊夢涵上前靠在父親的懷裏,想不到一直希望自己學經濟學的父親這麼開明。齊百一直希望女兒學經濟學來接管齊家的巨大的商業,可這次回到南城,經過同易風與秦愈的交談,他開始轉變做父親的一些態度,盡管自己一直深愛女兒,可是沒有把這種愛很好地表現出來,漸漸地他也不再把自己的意誌加在女兒的身上,而是以一個單純的父親的身份來處理和女兒的感情。

齊百說:“你看這則消息,南城周圍的一個城鎮發生了較大的地震,死傷了很多人。”

齊夢涵接過報紙一看,果然在南城旁邊發生了一次大地震。她突然想到希音,不知道希音是否會像前次一樣參加抗震救災的活動呢?

齊夢涵問:“父親是不是還惦念著南城,我們是否會回去呢?”

齊百點點頭,齊夢涵母親月祈死的時候給齊百留下話,要齊百把自己埋在故鄉,南城一個叫花溪的小山村,當時由於曆史的原因,沒能夠把月祈運回故鄉埋葬,這次齊百回到南城,順便調查到了月祈父母親的陵墓,他想完成月祈留下的遺願。月祈有一個弟弟和妹妹,弟弟同自己來到台北,可是妹妹依然留在花溪,前次齊合到花溪,月祈的妹妹已經在礦難中死去,留下一個六七歲的男孩,他必須把這位小男孩接過來。齊夢涵從小很難聽到父親談自己的母親,家裏上下似乎都忌談論月祈,或許怕勾起齊百對妻子的懷念,所以齊夢涵對生母知道得甚少。月祈的弟弟名叫遼遠,成年後參加了軍隊,有所建樹,現在是個上校。由於是軍人的緣故,遼遠對待人很嚴肅,可是對齊夢涵,他很隨和,帶著齊夢涵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他是個軍人的樣子。或許遼遠從小和姐姐月祈一起長大,對姐姐充滿感情,從而對小侄女特別的關愛,另一個方麵,齊夢涵太像月祈,讓人無意識中想到月祈,所以親情變得非常的濃重。

“你的意思是要把母親的墳墓移回去?”齊夢涵說。

“我已經買好了墓地,新年後,我就把你母親的墳墓移回去。”

“你親自去嗎?”

“你舅舅回去,怎麼,你也想回去?”

齊夢涵沒有回答,她對南城很眷戀,對古彥清和南城的朋友很思念。齊百看著女兒問:“那天在飛機場看到的男孩是誰?”

“爸!你別問這個。”齊夢涵有點生氣地說。

“好好,我以後不問了,婚姻的事情,你可要慎重,我還等著女婿來掌管我們家的產業呢。”

“正因為我家的大產業,我都不知道誰是真心對我的,還是衝著我家的大產業來的。”齊夢涵喃喃地說。對一個富家女,或許永遠也不會缺少吃穿,但是她很難獲得單純的友誼,因為很難分清楚對方為什麼目的而來。

齊百哈哈大笑,這正是自己的困擾,所謂商場無父子,朋友眾多,分辨不出誰是真正的朋友、誰是真正的敵人,這才是真正的寂寞。

突然,從外麵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兩父女大清早就這麼開心啊,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齊百和齊夢涵循聲看去,來人正是遼遠,他全身軍服打扮,麵龐堅毅,目光有力,他後麵還帶著三個人,一個年紀五十左右,是父親的合作商李究,後麵帶著的是他的孩子,男的李翼,女的李晴。

遼遠走進來說:“你們可回來了,知道你們回來,所以我和李究大早趕過來,一切還順利吧。”齊百和齊夢涵從椅子上站起來,齊百和大家寒暄起來。李晴上來牽住齊夢涵的手說:“夢涵,好久不見,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你也是啊!”齊夢涵說著看了眼旁邊的李翼,李翼笑著看著兩個女孩在一邊講話,齊夢涵和李翼是在日本認識的,當時齊夢涵在日本讀書,李翼比齊夢涵大兩級,從看到齊夢涵就開始喜歡她,並一直以學長的身份照看她。齊夢涵是一個自立性很強的人,這樣的照顧恰恰適得其反,弄得關係越來越疏遠。李晴和齊夢涵同一級,兩個人關係還不錯,當然表麵上關係不錯,關於內心的事情,齊夢涵從來不敢向她透露,如果她和她哥哥知道自己的個人事情,一起聯手,齊夢涵可就痛苦了。當然齊夢涵還有一個不喜歡李翼的原因,李翼一直在日本長大,從而缺少了很多共同語言。很多觀念很難達成共識。所以幾年下來,李翼和齊夢涵的關係沒有什麼質的突破。

齊百設了宴邀請李究父子和遼遠幾人,大家在寬敞的客廳坐下,大家分賓主而坐。齊百坐在主席,麵南而坐,齊夢涵、遼遠和李家父子相對而坐,齊合也下樓和齊夢涵坐在一起,齊百在席間和大家客套了一番。

在席間,有意無意間,李翼斜眼看坐在桌對麵的齊夢涵,李究把兒子的舉動都看在眼底,李究對齊百說:“齊兄,夢涵侄女變得越來越漂亮,這次我來這裏的目的,除了我們兩家的生意之外,打算為自己的小兒提親。”

齊百是極其聰明的人,明白李究這句話的用意。他和李究有上千萬元生意來往,如果處理不妥當,明擺告訴齊家和李家的生意有可能達不成協議,齊百哈哈大笑說:“李兄,我們老人就談生意,至於感情的事情讓孩子們自己處理吧,這個年代已經不是我們那個時代了。”

李究也是商場過來的人,齊百的意思很明白,縱然要用生意來要挾他也沒有用,感情的事情他以一種隨孩子自己去的態度,李究也是知趣的人,也哈哈大笑道:“齊兄說的極是,來,我敬你一杯。”

兩個人數句話,暗藏著無數的鋒芒。齊夢涵在一邊低頭不語。李翼索性抬起眼睛,直視齊夢涵。齊合看齊夢涵處在這樣尷尬的環境,緩解氣氛說:“李總,你真是個有福的人啊,女兒和兒子都很懂事。”

李究雖然知道這是奉承的話,但是聽著很受用,謙虛地說:“我這個女兒被我慣壞了,還需要你多多指點。”

齊夢涵不喜歡這樣的場麵,很快吃完飯,就起身準備離開,她很有禮貌地和大家告辭,然後離開席位。李翼看著齊夢涵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想隨著同去,可是又沒有合理的借口。

李晴看哥哥矛盾的神情,也站起來,對齊夢涵說:“齊夢涵姐姐,你家周圍環境很優美,能不能帶我去外麵看看?”

齊夢涵很爽快地答應下來,李晴拉著齊夢涵往外走。

兩個人一直朝家外的海灘走,正是中午,海灘上走滿了旅行觀光的人,大海平和地掀動著浪花。

齊夢涵和李晴走在岸邊,看著過往的行人,李晴問:“夢涵姐,還記得在日本的時候一起去海邊旅行的日子。”

“或許那裏是你的家,所以你的記憶也特別深刻吧。”人總是有一種歸屬感,像李究是台北直接長大的商人,所以歸屬感來自台北,而李晴在日本隨著母親長大,所以對母親所在的國度有很深刻的記憶。也正因為這點齊夢涵和李家兄妹心中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