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天若有情
齊夢涵告別父親準備和遼遠回花溪，李翼無奈地看著齊夢涵取消前往日本的計劃，強烈地要求和齊夢涵同回花溪，齊夢涵堅決反對，李翼無奈之下隻好順從著齊夢涵。齊夢涵隨著舅舅遼遠帶著母親月祈的骨灰坐上了北飛的飛機，再次回到南城，齊合與紫蘭聽說遼遠要回南城，早已經在機場等待。
齊夢涵從飛機上下來，此時正是傍晚時分，南城中路燈在夜色中亮了起來，似乎是黑夜的守護者，在冬天的風中毅然挺立，齊夢涵再次看到這座熟悉的城市，沒想到自己還會回到這裏。
遼遠和齊夢涵下了飛機，齊夢涵看到機場上等候的是齊合和紫蘭，卻沒有希音，也沒有古彥清，她有些失望。她依然微笑著和兩位親人交談，隱藏著內心的不愉快。
遼遠多少年後再次踏上這片故土，說不清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多少年來，他都等待著再次踏上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齊合看到齊夢涵同遼遠再次回到南城，非常吃驚。早先得到的消息是遼遠一個人回到南城，而齊夢涵隨李翼到日本選取嫁妝，沒想到齊夢涵竟然再次回到南城。
齊合拉著齊夢涵的手問：“夢涵，聽說你訂婚了，真想不到你會回到南城，你回來真好。”
齊夢涵對齊合微笑著說：“我也盡一份女兒的心。把母親的骨灰安葬好。”
“恐怕不是吧！”紫蘭上前握住齊夢涵另一隻手說，打量著齊夢涵，她和齊夢涵彼此詭異地笑了笑，齊夢涵的心思紫蘭最清楚。
齊合把齊夢涵和遼遠接到百合居，來到百合居，齊夢涵看著庭院裏的石桌，還有高大的樹木，想到和古彥清、希音、易風在一起的日子，是多麼的令人回味。現在已經到初冬，庭院的銀杏樹葉已經落盡，仿佛是繁茂的夏季之後，進入蕭瑟的秋季，現在到了死寂的冬天，就如齊夢涵的感情遭遇，觸景傷情，齊夢涵對著庭院悄悄地發呆。
天漸漸黑了下來，南城的冬天雖然不是太寒冷，但是依然帶著一絲寒意，齊夢涵不禁打了個冷戰，紫蘭拿了一件大衣從房間裏出來給齊夢涵披上，齊夢涵微笑著看著紫蘭，似乎有無盡的話要對她說。
紫蘭說：“千萬別感冒了，你近來還好吧？”
齊夢涵不知道如何回答紫蘭的問話，生活一直無所憂慮，但是情感上不是太好。李翼雖然是自己的未婚夫，但是自己並不是真心喜歡他，或許為了父親，或許為了其他，但是今天回到南城，是因為她知道南城還有一份感情，一份值得珍惜的感情等待著她回來。
“我想你這次不會走了吧。”紫蘭又問。
“或許我要一個留下來的堅強的理由。”
紫蘭知道齊夢涵已經有理由，不然今天不會回到南城。齊夢涵從衣袋裏掏出一封信給紫蘭，紫蘭接過打開一看，原來是希音寫給齊夢涵的，上麵清楚地解釋了她和古彥清的兄妹關係，再看寫信的日期，這封信是在希音離開南城前往災區時候寄出去的。紫蘭看完信歎了口氣說：“古彥清和希音其實不是兄妹。”
齊夢涵驚訝地說：“難道她騙我回來？”
“不，她沒有騙你。”紫蘭把古彥清和希音的事情詳細和齊夢涵說了一遍，齊夢涵聽完紫蘭的解釋，她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想不到古彥清和希音的故事這麼複雜。
齊夢涵問：“古彥清和希音現在還好吧，既然他們不是兄妹，就可以在一起了。”說著齊夢涵歎了口氣，不知道是暗歎命運，還是在哀歎自己的無奈。
紫蘭雙目失神地說：“遲了，他們永遠無法在一起。”
“為什麼？”
“因為希音永遠離開了。”
齊夢涵心中一顫，離開了？那麼去了哪裏，紫蘭痛苦地說希音死了，齊夢涵當場驚呆，她不敢相信，半年前希音還是一個健康的人，這次回來，說離開了就離開了，她知道紫蘭絕對不會開這樣的玩笑。
紫蘭和齊夢涵站在風中，沉默不語。希音的死，對齊夢涵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些日子的相處，雖然希音是自己的“情敵”，但是她的善良溫和都讓人深深地印在腦海裏，上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要奪走希音的生命。
齊夢涵頓時流下淚水，紫蘭像對待孩子一樣擁住齊夢涵，她知道齊夢涵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人，紫蘭安慰說：“希音雖然離去，但是在她離開的時候，把自己的心髒給了秦愈妹妹，所以秦愈妹妹將健康地活下來。不用幾日，我們就可以看到她出院了。”
“明天陪我去看看希音的墳墓。”
“明天要把你母親的骨灰送回花溪，不用擔心，我們有時間，今天早點休息吧。”紫蘭把齊夢涵扶回房間，把齊夢涵安頓好了。離開房間，在黑夜中，齊夢涵睜大著眼睛，她已經無法入睡。
直到半夜，齊夢涵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齊夢涵看到自己坐在咖啡店裏，在桌子對麵坐著古彥清和希音，希音握起古彥清的手放在齊夢涵的手中，然後笑著看著齊夢涵說：“幫我好好照顧他。”希音說完站起來，獨自離開了咖啡店，齊夢涵想拉住她，叫住她，但是都沒有用，她消失在齊夢涵的視野中。
齊夢涵突然驚醒，原來自己做了一個夢，她拉開燈想，難道希音靈魂托夢要自己照顧古彥清？她再也無法合上眼睛，直到聽到街道上人群走過的聲音，齊夢涵才蒙矓睡著了。直到紫蘭把齊夢涵從沉睡中叫醒，齊夢涵感覺大腦有些發昏，紫蘭看齊夢涵眼睛發紅，已經猜到昨夜她又沒有能安穩地睡覺了。
大家吃過早飯，留下紫蘭照看花店，齊合帶著夢涵和遼遠前往花溪村。經過一路的顛簸和勞累，傍晚時分，齊合一幹人來到了花溪村。因為前次齊合已經到過花溪，所以對花溪的道路很熟悉。沿著小路，齊合帶著大家走進村子，村子裏引來一陣狗吠，幾隻高大的狗衝出主人家，圍著齊合等人狂吠，村中的村民看陌生人出現在花溪村，走出家門，防止自己的狗傷到陌生人。
遼遠看著久別的故鄉，村前清澈的花溪，他老淚縱橫。這些年來，在睡夢中多次回到故鄉的花溪，在花溪裏遊泳捉鯉魚，三十年過去了，故鄉的一草一木依然那麼的親切，再看身邊的這些鄉親們，似乎都不相識，當然也沒有人能記得起這孩子離開家鄉的時候。
齊合等人來到小鯉魚奶奶家，小鯉魚的爺爺奶奶正坐在天井裏收著曬幹的稻穀，看到齊合，很高興地迎上來。遼遠看到兩個老人，他還能記得這兩位老人，因為少年時代他常跟著這位老人到花溪捉魚。當然，那時候老人並沒有老，三十多年過去了，現在遼遠也不是當年的孩子了，老人也變得白發蒼蒼。
遼遠上前握住兩位老人的手說：“大伯大媽，你們還記得我嗎？我是遼遠啊！”
兩個老人看著眼前這位熱淚滿眶的中年人，他們隱隱約約還能記得遼遠，激動地說：“原來是小遼回來了啊，快，進來，家裏坐。”
“是啊，我是小遼，好多年不見了，你們還好吧？”
“我們還好，可是你妹妹和妹夫在去年礦難中死去。”說著兩個老人都流下淚來，此時小鯉魚跑進家來，抱著爺爺的腿，睜大著眼睛注視著遼遠。
“我已經知道了。”遼遠想到妹妹已經熱淚盈眶。
老人把小鯉魚拉到遼遠麵前說：“這是你妹妹的孩子。”
“好孩子！”遼遠看著眼前這位長得有些發黑的天真的孩子。
兩位老人對小鯉魚說：“叫舅舅，這是你親舅舅。”
“舅舅。”小鯉魚邊叫著邊向爺爺靠去，似乎怕陌生人。
“這個孩子自從父母死後，就變了個人，可憐的孩子。”老人說。
遼遠走到小鯉魚麵前，蹲下來，端詳著小鯉魚說：“孩子，沒事的。”小鯉魚又向後躲。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都忍不住感動起來。齊夢涵已經在一邊悄悄地抹著眼淚，不知是被小鯉魚的不幸感動，還是被這位從遠方回來的遼遠真情感動。
這時候村長也來到小鯉魚家裏，他看到齊合，正是前次來花溪的人，鄰居從家裏搬了兩張大桌子和椅子，在庭院裏坐下開始談月祈骨灰安葬的問題，最後大家決定就安葬在溪嶺之上，然後又談小鯉魚的安置事情，兩位老人依然像前次一樣，不願意離開花溪，但是小鯉魚由遼遠帶走，小鯉魚聽說自己要被陌生的舅舅帶走，又躲在李因老師的身邊。
齊夢涵走過去對小鯉魚說：“別怕，姐姐會照顧你的。”
小鯉魚看著眼前這位漂亮的大姐姐，心中的恐懼似乎減少了許多，他緩緩地說：“真的嗎？”
齊夢涵摸著小鯉魚的頭說：“姐姐不會說謊的。”
李因老師看著美麗的齊夢涵，和藹地說：“夢涵姑娘，這些日子以來，小鯉魚最信任的人除了我就是一個叫希音的女孩。他似乎怕陌生人，但似乎願意接受你。”
“希音嗎？”
“前些日子，因為我丈夫到外麵籌集建築學校的資金，有個叫希音的誌願者來到花溪幫我的忙，她是個不錯的女孩。”
齊夢涵點點頭，她本想告訴李因老師希音已經離開人世，但是又怕他們傷心。
小鯉魚說：“希音姐姐答應我明年還會到花溪抓鯉魚的，如果我走了，誰幫她抓鯉魚，所以我不走。”
李因老師摸著小鯉魚的頭說：“希音姐姐會自己抓，你能幫到什麼，聽大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