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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當周堅回到謝惠身邊重新坐下的時候,時裝表演已經接近尾聲,謝惠回頭見周堅的表情有些僵硬,問:“你怎麼啦?”

“到外麵走了走,”周堅說,“這音樂、這光線,太強烈,太刺激。”

“你不是這個圈子的人,”謝惠表示理解,“今天讓你來這兒,實在是有些難為你。”

“不不,”周堅說,“感覺挺好的,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場看時裝表演。”

“感覺好就行,我就怕你不高興,”謝惠說,“待會兒陪我去後台祝賀一下小倩好嗎?”

“好吧。空手去不合適吧,你再看一會兒,我到賓館外麵去買束鮮花。”周堅說。

“你挺細心的嘛,我跟你一塊兒去。”謝惠挽起他的胳膊。

演出結束,周堅拿著一束鮮花陪謝惠到後台找謝倩,後台到處是正卸裝的模特兒,嘰嘰喳喳,來去紛紛,令人眼花繚亂。周堅一步不落地緊跟著謝惠,十分拘謹。

剛卸完裝的謝倩看見他們,跑著迎過來,“小倩,今天的表現真好。”謝惠說著,回頭看了周堅一眼,周堅連忙將鮮花遞過去,“祝你成功。”

“謝謝,”謝倩接過鮮花,眼睛不離周堅,“我得好好看看你,憑什麼把我姐的魂勾去了,我姐可是一般人看不上的。”

周堅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舉起雙手原地轉了一圈,作任人觀賞狀:“歡迎參觀。”

姊妹倆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李建成、梁泰、鄭麗、肖曉一行走進後台,李建成大喊:“小姐們,今天的表演不錯,香港的梁老板來看望大家了。”

姑娘們一陣歡笑。

“今晚我請客,”李建成又說,“一起上西餐廳吃晚茶去。”

姑娘們又一陣笑鬧。這時,肖曉和李建成都發現了周堅,肖曉遠遠地看著他,麵無表情,李建成快步迎過來,“哈哈,周警官也光臨了,難得難得。你也對時裝表演感興趣?”

周堅說:“什麼叫我也感興趣,美的東西是人都喜歡。”

“對對對,”李建成回頭看了看,“梁老板,過來我給你介紹個朋友。”

梁泰快步走過來,“這是周警官,上次你被劫的車就是他幫你追回來的。”李建成介紹說,“你們還沒見過麵吧?”

“周髻官,”梁泰熱情伸出手:“沒想到在這兒遇見您,哎,上回我托見義勇為基金會獎給你的那筆錢收到了嗎?”

“我們好像見過麵,隻是沒說過話,”周堅裝著沒看見梁泰伸過來的手,也沒回答他的問題,目光投向他身後的肖曉:“肖曉,才分開幾天,就生了?”

肖曉避開他的目光:“早就看見你了,沒敢打擾。”

鄭麗矜持地站立一旁,周堅與她目光相遇,“你好,”語氣平淡、機械,又從身後推出謝惠說:“小謝,這位就是鄭麗。”

謝惠說:“你好。”

鄭麗也說:“你好。”

由於周堅的存在,表麵熱鬧的場麵其實有些尷尬,李建成感覺到了,“周警官,一起吃吃夜宵總不會犯錯誤吧?”

肖曉:“我這同學特純潔,咱們別腐蝕他了。”

周堅瞪了肖曉一眼,謝惠從旁拐了他一下,“人家將你的軍呢。”

周堅笑起來,衝肖曉說:“今天我休息,咱們痛痛快快地喝一回,看誰能喝,有這麼多漂亮姑娘陪著,醉趴下也值。”

李建成說:“我就知道,當警察的,要麼不放開,要真的放開了,梁老板,咱們這些生意人還真望塵莫及呢。”

梁泰“嘿嘿”幹笑了兩聲。

西餐廳曾經是鄭麗與周堅分手的地方,景物依舊,一進門,鄭麗就感到心裏不是個滋味兒,偷眼看周堅,隻見他站在謝惠姊妹倆的中間,有說有笑,一副情場得意的樣子,心裏更加不是滋味。李建成挑好座位,梁泰恭敬地打手勢:“周瞥官,上座,上座。”周堅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上首落座,又拍拍身邊的座位: “小惠,坐。”

梁泰與鄭麗相對落座,李建成、謝倩、肖曉等人打橫坐下,時裝模特們嘻嘻哈哈地在鄰桌入席。侍應推著餐車近前,李建成忙著將各色食品挑揀上桌。

周堅說:“肖曉、李老板,咱們可說好了,今晚隻喝白酒,誰裝熊誰是這個。”他雙手合攏,比劃成一個正在爬動的王八。鄭麗看了一眼,這是她已經見過的一個動作,心裏便有些擔心起來,不知後麵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肖曉卻馬上響應:“對,喝白的。”

謝倩說:“我們呢?我們女的可不能跟你們比。”

李建成說:“咱們這一桌,我安排的還真全是白的,男人喝白酒,你們女士喝白葡萄酒,不也是白的?’說話間,侍應已經送上兩瓶“五糧液”和一瓶白葡萄酒,肖曉接過一瓶“五糧液”端在手上,在自己和周堅麵前一字形各擺了三個小酒杯,一一斟滿:“周堅,咱們在警宮學院當同學差不多四年,一直住一個房間,關係應該說不錯吧?我不當警察了,咱們還是好哥們,來,咱哥倆先千三杯,我先喝。”話音一落,他連續喝幹三杯酒。

“好,爽快!”李建成帶頭鼓掌,又把目光投向周堅。

周堅沒言語,將三杯白酒一一倒進一隻玻璃杯內,一飲而盡。

肖曉說:“這才是哥們!”

周堅從肖曉手中接過酒瓶,“你敬過我,我得回敬你呀!”先將自己麵前三個小酒杯一一倒滿,再將酒瓶還給肖曉,“能喝多少你自己倒,不行就不勉強。”像前麵一樣如法炮製,一飲而盡,肖曉麵有難色了,“你知道我喝酒不行的,剛才那三杯已經是極限了。”

周堅說:“我不是說了嘛,不行就不勉強,反正我回敬你了。”

“我已經是夭旋地轉了,”肖曉倒了一小杯酒,“就這一小杯,甘拜下風。”

“你隨意好了,”周堅再次從肖曉手中接過酒瓶,往玻璃杯裏倒了大半杯,衝李建成說:“李老板,我敬你,能喝多少你隨意。”

李建成也接過酒瓶,比照著周堅的杯子倒了一樣多的酒,“敬我沒問題,我絕對幹,可得有個說法吧?”

“少喝點,你什麼東西都沒吃,”一旁的謝惠有些急了,“空腹喝酒容易醉。”

“我喝酒你就放心吧,”周堅看著謝惠笑道,“我一般不喝,這不上的是警官學院嗎,有紀律。可真喝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醉的。”

肖曉說:“謝惠,你可能還沒完全了解周堅,他是武術世家,他剛滿月的時候,他爺爺就用筷子蘸酒往他嘴裏放,辣得他哇哇直哭,人家那酒量就是這麼練出來的,我到他家去過,跟他老爸喝過酒的,知道他老爸是幹什麼的嗎?武警,大校——”

謝惠說:“他還沒跟我說過他家的事兒,周堅,你不說你是本地人嗎?”

周堅說:“是啊,我老家是湖城的。”

“他是在部隊出生的,在軍營裏長大的,他爸打過仗,對越南那次,偵察兵,那會兒好像就是連長了吧?”肖曉問。

“副連長。”周堅說。

“反正是連級幹部吧,”肖曉說,“那一身功夫啊,這麼跟你說吧,祖傳的功夫加上部隊的功夫,一掌能劈開五塊磚,你說那一掌要是砍在人的身上會是什麼樣?我見過那老同誌喝酒,比這杯子還大,兩三口就一杯,跟喝涼水似的,那才叫個爽——”

“肖曉,你平時沒這麼多話,真醉了?”周堅打斷他說,“我還要跟李老板喝酒呢。李老板,這杯酒就一個意思:肖曉是我哥們,在他落魄的時候你收了他,你這人夠意思,就衝這,千了!”周堅一仰脖子將大半玻璃杯酒喝了,臨了還衝李建成亮了一下杯底。

“我也幹!”李建成也幹了杯中酒,“那次在歌廳我看你對肖曉的態度,就知道你們關係不一般,不是哥們不會那樣,來,我敬你。”

“等一下,總得給我一個機會吧,”梁泰站起來,也斟了一小杯酒:“周警官,我不勝酒力,但我也得敬你一杯。賞個臉吧……”

“沒問題,”周堅瞥了梁泰一眼,取過酒瓶倒了大半玻璃杯酒,又起身取過梁泰麵前的玻璃杯倒得跟自己的一樣齊,端起兩隻杯子細細地瞄了一下之後,遞一隻杯給梁泰:“來,梁老板,我要麼不喝,要喝就喝大杯!咱們也別說誰敬誰了,我是敬酒不喝,罰酒不吃,喝酒就喝酒,不帶內容,來,千!”

“少喝點,這樣喝傷身!”坐在梁泰身邊的鄭麗表情複雜地望著周堅。

周堅說:“男人喝酒,女人少多嘴!”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梁泰望著杯中酒,有些畏縮:“這,這——”

周堅大度地說:“我幹是我的事,你隨意。”

“這不好吧?’梁泰有些尷尬,“要不,請鄭小姐幫我帶一點點?”

“要帶都帶。”肖曉在一旁起哄。

謝惠和謝倩也連聲嚷嚷:“不行不行,要帶都帶,這不公平。”

周堅盯著梁泰:“梁老板,怎麼說?”

梁泰索性放下酒杯,連連作揖:“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李建成解圍說:“吃菜吃菜。”

一旁的鄭麗突然站起來,搶過梁泰跟前的那杯酒一口氣喝了,臉色潮紅,目光迷離地看著周堅:“周堅,這杯酒是我跟你喝的,咱們是不是還來一杯?”

周堅說:“免了免了,好男不跟女鬥,是吧,謝惠?’

謝惠嘎道:“什麼叫好男不跟女鬥?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周堅馬上說:“認錯認錯,我改。”

鄰座的一幫女模特兒擁過來,圍著梁泰和李建成敬酒,嘰嘰喳喳地吵成一片。

周堅瞅空兒碰了謝惠一下:“撤!”

二人悄然離席。

走出西餐廳,謝惠填他:“喝酒充什麼英雄?”

肖曉快步從後麵趕上,說:“謝惠,男人有時候還真需要喝點酒,周堅,不多待一會兒?”

周堅操了肖曉一下:“講什麼客套哇,又不是你買單,回去吧,你就一個打工的,待會兒老板找不見人,當心炒魷魚。”

“你損人?”肖曉有些生氣了。

“我還就想損你!盯我千嗎?想打架?你不是個兒。”周堅索性損了他幾句,拉著謝惠揚長而去。

肖曉愣在那兒,直到周堅和謝惠消失在賓館門外,轉身時,發現李建成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周堅走了?”李建成問。

“走了,他在這兒看我不順眼。”肖曉氣呼呼地說,““我好心說送送他,沒想到他這樣!”

“算了吧,”李建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做不了哥們就別勉強了。”

“挺可惜的,我們上下鋪住了差不多四年。”肖曉說。

深夜,湖城市北麵的一片新舊混雜的住宅區內,高大的建築物盜立在古舊低矮的民房之間,舊的建築格局已經被打亂,新的城市結構尚未形成,街巷像迷宮一樣。在一條黑暗的胡同裏,一條黑影任決速移動,他就是剛剛在濱湖大酒店與周堅碰過麵的黃金山。

他氣喘籲籲地在一處小四合院門前停下腳步,伸手欲敲院門,想想又把手縮回來,耳朵貼著門聽聽院內的動靜,院內鴉省無聲,他回頭四處看了看,胡同的兩端靜悄悄的,這才從懷裏掏出一柄小刀從門縫中插進去,輕輕地撥開了門門,溜進院子,返身又將門門擂上。

正麵小屋的窗戶黑洞洞的,他貼著窗戶聽了一陣,窗內傳出女人均勻的呼吸聲。小院的中央擺著一張石桌,石桌周圍有四個石墩子,看樣子,這個小四合院是一處年代久遠的建築,他在石桌邊坐下,調整了一下呼吸,從懷裏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輕輕地“喂”了一聲。

電話中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黃老大嗎,你怎麼回事,生意還做不做?”

黃金山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別提了,老子剛才差一點兒就沒命了,碰上警察了,還是個厲害角色,算了,不說了,就算今天怪我,還不行嗎?你說吧,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另外再聽我的通知吧,”電話中的男人說,“這會兒我還有事,不哆嗦了。”對方話音一落就掛機了。黃金山愣了一下,收起手機,起身走到小屋的窗戶前,在玻璃上輕輕叩了兩下,稍停,又扣了兩下。

小屋裏的燈亮了,玻璃上晃動著一個女人的身影。

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

黃金山閃身進屋,還沒容他站穩,一個女人溫軟的身體投進了他的懷抱,溫濕的嘴唇在他的臉上、頸上一氣狂吻,短暫的醉迷之後,他推開懷中的女人,返身將門插上,回頭笑罵道:“媽的,看你猴急的。”

女人說:“人家想你嘛!”

眼前的女人身材嬌小,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睡衣,雲鬢散亂,一副嬌憨憨迷瞪瞪的樣子,隻是小腹微微有些隆起,他在她肚子上摸了一把,笑道:“又長大了一些,我不是叫你給做了嗎?怎麼不去?”

“我不,我要把孩子生下來,總不能讓你們老黃家斷子絕孫吧。,

黃金山聽了這話,心裏著實有些感動,嘴上卻說:“還不知是不是我的種,就賴我身上了。”

女人有些不樂意了:“黃哥,你是知道的,從認識你之後我就沒讓別的男人碰過。”

“我知道。”黃金山一把將女人抱起來,輕輕地放到床上正欲進一步動作,忽聽門外有一聲異樣的響聲,“黃哥,你聽,外麵好像有動靜。”女人說。

倆人緊張地聽了一會兒,門外悄寂無聲。

“不伯,可能是貓和老鼠什麼的。”黃金山說。

“黃哥,難道我們這樣偷偷摸摸過一輩子?”女人的腦袋貼到他赤裸的胸前。

“誰讓你跟我一輩子啦?我可是活一天算兩個半夭的人,你要是怕了,煩了,就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得了。”

“就不能換個活法?離開湖城,遠走高飛,找個沒人認識咱們的地方隱姓埋名,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我替你生兒子,你要幾個我給你生幾個一一”

“做夢吧你,中國有那樣的地方嗎?就是有,我也不甘心,換個地方,誰知道我黃老大?將來也許可以,那得等我手上有足夠的錢,手上沒錢,到哪兒也不成人樣,我能讓你跟我過苦日子?”

女人被他說動情了,柔軟的身子像蛇一樣纏繞著他……

俞白打開門,見站在門口的鍾力手上拎著兩個塑料袋,就知道他又拎了酒和下酒菜來了,“你這是幹什麼?”他問。

“打電話的時候你不是說想喝酒嗎?”鍾力進門放下塑料袋,“就順路拎了些東西過來。”

“我的意思是咱們出去,找個地方,我請你。”俞白說。

“誰請不一樣?我還是喜歡在你這兒,安靜,沒人打擾,”鍾力說,“又犯什麼病了,這麼晚了,你看,都過十點了,怎麼突然想起喝酒了?”

“煩狽,人倒黴鹽罐子也生蛆,”俞白說,“想看看你能不能幫上忙。”

“說,啥事?”

“開源公司那事兒你知道,挺好的一事兒是吧?”

“這次你肯定要掙一大筆錢,發財了別忘了小兄弟。”鍾力說。

“什麼呀,”俞白說,“張大明被檢察院弄去了,這事不就黃了嗎?”

“原來是為這事找我?”鍾力打開塑料袋,露出酒和菜。

“能不能跟你爸說說,幫個忙,”俞白說,“事情要是不大的話,就算了,你爸不提經聖安局長嗎,檢察院那邊他說得上話。”

“鬧半天你打這主意呀?”

俞白說:“要不行就算了,我也從沒跟人開過這方麵的口。”

“也隻能是算了,”鍾力說,“我老爸那人你是不了解,說他原則呢,有點誇他的意思,說他不靈活呢,又有點貶他,在我們家,他工作上的事,包括我老媽都不能過問,更別說我了,我這不馬上畢業了嗎,麵臨的問題很現實,我心裏也想讓他幫忙呢,他省廳熟人多,廳長來湖城都要到我們家串門,跟哥們似的,你說我想不想讓他說句話?可就是不敢開口,他那套,都把我們壓抑成生活習慣了。”

“那就算了,喝酒吧。”

“哎,這樓上不還住了一個人嗎?”鍾力朝門外看了看,“喊過來,一起喝,男女搭配,喝酒不醉。”

“原來你是這心思,好好好,我喊。”俞白笑著出門去了。

“都這時候了,人家不會睡了吧?”鍾力又畫蛇添足地問了一句,“要是打擾人就算了。”

走廊盡頭已經傳來敲門聲,不一會兒工夫,劉曉蕾就跟著俞白一起過來了。她穿著一套很普通的棉布睡衣,很隨意地散披著頭發,敞開的小領口露出一小塊白白的皮膚,鍾力平時看她都是服務員打扮,這會兒見到的卻是另有一番風情。

“鍾警官,你們見過的,還認識吧?’,俞白指著鍾力問道。

“見過好多次了,”劉曉蕾說,“這些夭他經常去紅房子吃飯。”

“你們老板娘是我們陳隊的愛人,他們不是離了嗎?我們想撮合他們複婚,”鍾力解釋說,“你們老板娘還比較聽我們這幫小兄弟的話。”

劉曉蕾笑笑,看了看俞白的房子,說:“俞老師,你這兒太亂,還是去我那邊吧。”

俞白的床鋪沒疊,還胡亂地丟了幾件衣服,桌上到處是翻開的書籍,紙張,顏料,畫筆,支起的畫架周圍也是一片狼藉。經劉曉蕾一說,俞白有點不好意思了,鍾力說:“沒關係,俞老師這房間是一種風格,藝術家的風格。”

“得了吧,別拿枷鎖當項鏈戴了,”劉曉蕾隨口說了一句,拎起桌上裝酒菜的塑料袋,“走啊,去我那邊。”

鍾力卻愣住了,重複她剛才的話:“拿枷鎖當項鏈戴,這話太經典了。”

劉曉蕾的房間本是個很大的資料室,用紙板隔出了一小塊地盤,紙板上都貼上了白紙,一床一桌,還有一個簡易書架,收拾得幹淨利索,桌上的一台電腦還開著,劉曉蕾進門就將電腦關了,搬到一旁,再找了幾張報紙鋪在桌子上,將酒菜布好。鍾力看自己帶來的酒都是小瓶二鍋頭,有些懊惱,“我應該帶瓶葡萄酒來。”

劉曉蕾說:“沒關係,我陪你們喝點白酒,一點點。”

“那更好。這麼晚也沒休息?”

“沒呢,晚上我還要幫俞老師他們千活兒,往電腦裏錄入,校對,還有整理資料,”劉曉蕾說,“都得晚上幹,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