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挺辛苦的,你白天在餐館上班就累。”

“還好,習慣了,做自己喜歡的事就不覺得累。”

鍾力和劉曉蕾一來一往的說著,把俞白完全晾在一邊了,他也不在意,一邊喝酒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鴨脖子。

“聽俞老師說你愛好文學,還誇你挺有靈氣,”鍾力問,“我覺得你應該上大學,念中文係,也不一定,好多作家都沒上過大學,寫《半夜雞叫》的那人,叫高什麼來著?高,高玉寶吧,好像基本上沒念過書,是吧俞老師?”

“我一般不關心作家有什麼文憑,我隻看作品。”俞白說。

“對,關鍵是作品,我就聽說有打工妹寫小說的事,還挺轟動的,”鍾力說,“咱們省就有一個,去年吧,好像還評了省城的十大傑出女性,聽說戶口都轉了——”

“叫黎多多,本來的名字叫黎小妹,”劉曉蕾說,“她出版的那本書叫(我的夢,是別人的生活》,網上也有,你沒看過?"

“俞老師看過嗎?”鍾力不想露怯,轉移目標。

“我從不看網絡小說,”俞白有些不屑地說,“基本上都是文字垃圾。”

“黎多多的書挺好的,要不能出版嗎?聽說還簽名售書了呢,一夭就賣了兩千多冊,記者采訪她,她說簽字都把手簽酸了,”劉曉蕾爭辯說,“書不好出版社能給她出嗎?”

“炒作,你明白嗎?往網上發小說的那些作者,絕大多數都不行,”俞白說,“黎多多這本書出來,還不知多少入幫她改過,你可不能走這樣的路。”

“俞老師,你不應該這麼守舊吧?”劉曉蕾看來對黎多多的小說挺上心的,談話內容進入了她喜歡的範圍,說話的表情也生動多了,“網絡傳播比紙媒傳播可是廣泛多了,如果哪一天我能像黎多多那樣,死了都心滿意足。”

“剛才進門的時候看你電腦還開著,是在寫作吧?寫什麼呢,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

“不告訴你。”劉曉蕾笑了笑。

“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出來,”鍾力說,“像你這樣的女孩,頂多也就是弄點小情調之類的文字,絕對不會是自稱用身體寫作的那種女的。”

“我要是呢?”劉曉蕾衝他俏皮地一笑。

“那就太不可思議了……”鍾力說,劉曉蕾的一肇一笑鍾力都喜歡看,他想如果今晚她不困的話,可以來個徹夜長談,可惜這個時候手機響了,看來電顯示,是藍小芸打過來的,“鍾力,在哪兒呢?”

“在群藝館,正跟朋友聊文學呢。”

“別聊什麼文學了,你趕快到局裏來吧,”藍小芸說,“剛才胡隊打電話了,說是馬上要去趟省城。”

“馬上去省城?案子有重要線索了?”

“可能吧,別哆嗦了,見了胡隊不就知道了?’藍小芸那邊掛了。

“挺遺憾,本來想多聊會兒,這就是警察,”鍾力起身聳聳肩膀,“經常是身不由己。”

俞白問:“是張和田那案子?有眉目了?”

“好像是,不然也不會深更半夜往省城趕,一般線索我們胡隊也不會親自出馬。”

劉曉蕾問:“什麼案子?你們幹警察挺有意思啊,生活就像小說裏寫的似的。”

鍾力說:“一男的叫女的給弄死了,看上去挺帥的一哥們,其實也就是一農民,給老板開車的,手上有幾個臭錢就找不著北了,喜歡泡妞,還老少皆宜,整個一社會垃圾。這種人要叫我說死了活該,可是不行啊,警察有警察的職責,為這案子我還讓俞老師幫過忙,沒幫上,——不多說了,回去晚了貽誤戰機,走了。”

鍾力趕回公安局的時候,胡亞洲、馮麗婷、藍小芸和幾個偵查員正在上一輛麵包車,“胡隊剛說,你回來晚了就不等了,遺憾死你。”藍小芸說。

“看這陣勢還真是有重大發現,去這麼多人!胡隊,抓人去?”

“開車。”坐在駕駛員旁邊的胡亞洲沒有理睬他。

“已經發現劉警的下落了,”馮麗婷告訴他,“在省城開了一家發廊,另外還查到張和田在省城有一個住處。”

“這麼重要的線索我怎麼不知道?”鍾力覺得有些冤。

“靠你這嘴上沒毛的小子破案,公安局幹脆關門算了。”胡亞洲回頭噎了他一句。

鍾力給噎得半晌說不出話。

藍小芸看他憋屈,主動找他說話:“哎,跟誰聊文學?女的嗎?”

“當然。男的誰聊。”

“漂亮嗎?”

“不是我打擊你,你跟人家一比,基本上就沒形,倆人往一塊兒一站,說你是鍾無鹽還是誇你。”

“鍾無鹽是誰?”藍小芸笑起來。

“沒文化了吧?連鍾無鹽都不知道?告訴你吧,”鍾力賣弄起來,“曆史上著名的四大醜女之一,姓鍾,齊國無鹽縣人,所以人稱鍾無鹽。”

“這女的有多醜?”

“這個有記載,說她額頭、雙眼下陷,上下比例嚴重失調,大腦袋,皮膚漆黑,鼻孔向上翻翹,長著男人一樣的喉結,幾根黃頭發,醜到家了吧?”

“這就對了,我想你們姓鍾的也長不出漂亮人來。”

等鍾力意識到自己鑽進了藍小芸的套子,滿車的人都笑起來。

“哎,你說的那位文學女青年那麼好,是不是動心了?”藍小芸問,“什麼時候讓我見見,給你參謀參謀,你是初戀,可別讓人騙了還幫人收錢呢。”

“一個肖曉的事還不夠你操心?管好自己的事吧,啊。”鍾力開始反擊了。

去省城的有關工作提前都作了安排,車到省城,很順利地找到了劉警開的發廊,店名叫“靚妹發藝沙龍”,可是劉著人不在,在店裏睡覺的洗頭妹說劉背是下午才離開的,不知道到哪兒去了,但離開之前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從“靚妹發藝沙龍”出來,胡亞洲請省城同行幫佗對這個地方進行監控,然後指揮麵包車開到附近一個居民區中。

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單元房,從房子的布局看,顯然不是一個家庭使用的,三間臥室都安放了床鋪,臥具在床上堆放得很零亂,其中一間房裏還擺有一副電動麻將機,廚房裏有灶具和碗筷,已經有些日子沒人使用了,房子也很久沒打掃,蒙上了薄薄的一層灰,由於門窗長期是關閉的,房子裏有一股潮黴味道。

“這套房子是開源公司駐省城的辦事處,”胡亞洲說,“實際上,開源公司在省城並沒有固定的工作人員,一般是公司出差的人員來省城臨時住一住,從張大明提供的情況來看,張和田來這兒比較多。大家認真搜查一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在清查房間的過程中,鍾力在一張空空的書桌抽屜裏發現了幾個寫了字的紙團,顯然是寫字人廢棄了隨手扔在抽屜裏的,展開紙團看到的是字跡竟然清麗娟秀,語言初看上去很雅致,到後麵就有點不知所雲了,顯然是信筆塗鴉:

綠色的草原廣表平展,微風吹拂,青草擺動,如同碧波蕩漾的海洋,白的蒙古包,星星點點地撒落其間,藍藍的天空,幾朵白雲在飄動……駿馬嘶鳴、奔騰,羊兒溫順地叫著,空氣中充滿了青草和鮮花的香息,還有鳥兒的叫欽聲,峨,寧靜、安詳、溫卑的大地呀……

泰戈爾說:失去太陽的時候。你在哭泣,因此,你又失去了月亮,……一我好恨啊,上帝、生活、命運、奧構屎和破鞋,統統的迷失,惆悵,憂傷。

金色的太陽從大澳的中間升起來,沙澳也是金色的,天地輝煌,一群駱駝在沙澳的中間走著,它們走向輝煌,但那絕對是苦難的曆程。

駱駝是永遠也走不到太陽升起的地方,永遠……

除了天空的藍色,四周盡走白的,雪峰,冷浸浸的晶瑩,寒氣無形的彌漫。

裸身呆在這千萬年的冰川之中,感到全身的汙泥和纖塵給寒冷遇盡了,剩下的隻是純潔,它是天地的化妝品,時裝,黃金和魔。

墳墓的渴望。

黴菌。綠色的毛,苔泉。一隻猙獰的狼在哀號。斑斑血跡……

“這寫的是什麼呀?”藍小芸說。

“很可能是一些隨心所欲的文字,究竟在表這什麼可能連寫作者自己也不知道,”馮麗婷琢磨著那些文字,“下意識的流露,藍小芸,你沒有這樣胡寫亂畫過嗎?”

“有過。”藍小芸說,“鍾力,你們男生不會吧?”

“我就是在上課的時候喜歡胡畫,胡寫,假裝做記錄,”鍾力說,“馮老師講課的時候例外,我特別喜歡聽馮老師的課——”

“就別當麵說好聽的了,我也是當學生過來的,”馮麗婷說,“看字跡像是個女孩,信筆塗鴉都寫出這樣的句子,應該是有一定文學素養的。”

胡亞洲說:“張大明說他知道張和田有時候會帶女孩子到這兒過夜。”

鍾力表示質疑:“能寫出這樣文字的女孩子會跟張和田一塊兒到這種地方鬼混?”

“鍾力,又想到你那個文學女青年了吧?”藍小芸笑道。

“別瞎聯係,”鍾力故作嚴肅地說,“你在裹讀我心中的女神,知道嗎?”

張販村的墓地就在烷子後麵的一座小山上,車子開不上去,韓小強所長領著胡亞洲一行順著一條小路往上爬,“情況是偶然發現的,”韓小強說,“昨夭,烷子裏的一老頭上山放牛,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女的往張和田的墳上獻花,老頭看著眼生,想走近看看,可一轉目圓就不見人了,老頭以為自己眼花了,走近卻又看到墳墓前真的有一大束野花,四處找人卻又沒找見,老頭挺迷信的,回到烷子到處宣傳,七傳八傳的,就傳成鬧鬼了——紅衣女鬼。”

“又是紅色的,”鍾力回頭看了跟在身後的藍小芸一眼,“不會是梅虹吧?”

“你腦子裏裝的是攝糊呀?看梅虹那情緒,她會一個人跑到墓地來?挺深情的人才做這事,”藍小芸說,“梅虹來上墳不會偷偷摸摸的,更不會躲起來。”

“我是對紅顏色敏感,我這些天夜裏做夢都是些穿紅衣服的女的,”鍾力對藍小芸說,“還夢到你了,也穿紅衣服。別生氣,你自己要在我夢裏出現怨不得我,我也不是有意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韓小強開玩笑說,“你敢說不是有意的?”

“韓所,你就別火上澆油了,你沒見我們藍警花已經是杏眼圓睜了?”

“死嘴,能不能不發噪音啊?”藍小芸從背後推了鍾力一個跟蹌。

“咱們這兒沒有用野花祭奠死者的風俗吧?”鍾力又正經起來。

“沒有,一般也就是敬香燒紙。”韓小強說,“鄉下人,哪來這樣的花招子?”

“很顯然,送野花的是應該個很浪漫的女性,”鍾力分析說,“哎,藍小芸,你說會不會有這個寓意,你張和田不是喜歡采野花嗎?我就投其所好,送你一堆野花,就跟現在一些人家為死人燒紙紮的小車彩電冰箱一個意思。”

“不知道。”藍小芸不想跟他饒舌。

“鍾力,你的主觀想象太多,”胡亞洲說,“喜歡思考是好事,但不要主觀的按照自己的想象來分析人家的心理,那樣容易出偏差。”

藍小芸漂了鍾力一眼,笑了。鍾力感到無趣,哼起了小曲,加快步伐走到前麵去了,反反複複地就哼一句“路邊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藍小芸聽煩了,“鍾力,你這思想很不健康啊。”

“壞念頭誰都有,隻要不付之行動就行了,”鍾力說,“論淫看行莫看心,看心天下無完人,這話可是古人說的,我也不能免俗對吧。”

“哪來那麼多歪理?”藍小芸嘀咕。

“看書看多了狽,誰讓我那麼愛學習。”

順著山路拐了一個彎,“你們看——”韓小強突然停下腳步。

不遠的墓地中站著一個紅衣女子。

“她站的位置就是張和田的墳。”韓小強說。

警察們加快了步伐。紅衣女子顯然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人來,韓小強他們的突然出現把她給嚇了一跳,“你們是誰?”

“派出所的。”韓小強出示了警官證,“是你?在這兒千什麼?”

鍾力已經認出了這個女子,他在照片上見過她,“你是劉警吧?”

“韓所長,你不認識我了?”劉著問。

“我說怎麼看著有點麵熟,一時沒想起來,劉背,對吧?”韓小強說,“我們正找你,又不知道你在哪兒,在這兒碰上了,正好。”

“我今天剛才從外地回來,聽人說張和田死了,就過來看看,”劉普說,“剛過來一會兒你們就來了。”

“這野花是你獻的吧?”

“我空手來的,我來的時候這兒就有花,我才不會給他獻花呢。”

“那你來幹什麼?”

“就來看看,看看他的下場。”

“就這?”

“就這。”

“感覺如何?”鍾力問。

“沒什麼感覺,我還活著,他卻死了,就這。”劉警說。

“很開心是不是?”鍾力問。

“談不上。”

“我們還是下山吧,”一直沒怎麼吭聲的胡亞洲擂話,“到派出所去談。”

劉著緊張了:“你們憑什麼抓我?”

“不是抓你,也就是一般性的談話,”胡亞洲和顏悅色地解釋,“了解些情況,夭都快黑了,站在這墓地說話好像也不大合適。”

劉著似乎沒想對警方隱瞞什麼,一到派出所就將她與張和田的關係以及本人在案發前後的活動情況說了出來:

發生在劉著與張和田之間的故事沒有任何浪漫的色彩,’她本人也無法表述清楚自己在十七歲時與張和田第一次發生性關係時的心情,唯一清晰的情節是,事情是在共同觀看淫穢錄像的過程中發生的,她承認自己除了張和田之外還與別的許多男人有過性關係,但在男人中來往時間最長保持關係最久的還是張和田,他們之間似乎從來沒有談論過婚嫁之類的話題,甚至在張和田與梅虹結婚的時候她還送過一筆彩禮,如果不是梅虹太在意她,她甚至有可能到場喝喜酒當伴娘,張和田也可以在她麵前無所顧忌地談論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感受和細節,包括性生活的肢體動作。

心靈的無序和道德上的無恥在劉蕾身上和她與張和田的關係中一覽無餘,以至讓兩位單純的警校生震驚:人怎麼會這樣?

劉薔沒有作案時間。案發當夭她在省城,她承認,張和田送人到省城時曾給她打過電話,他告訴她:他將人送回湖城後再到省城來,可能在晚上去找她,而且還會帶另外一個女人,他說他不想在開源公司幹了,也不想在湖城呆了,他想帶另外一個女人一起到省城與她一起共同生活。

“你答應了嗎?”胡亞洲問。

“答應了,”劉普說,“好像對他提的要求我就從沒拒絕過。”

“為什麼?”

“習慣。”

“兩女一男一起生活也是習慣?”

“又不是沒有做過,”劉瞥無恥地說,“雙飛燕嘛。”

“另一個女人是誰?”

“不知道。他女人多得很。”

“不想說實話?”

“說實話又沒什麼可怕的,我幹嗎要撒謊?”劉著說,“我開的靚妹發藝沙龍有很大一筆投資是他的,你說我能拒絕他嗎?"

“那後來他為什麼沒去?”

“他不是死了嗎?”劉著說,“除非他的魂找我,那不把我嚇死才怪。”

“那天你們的聯係就這一個電話嗎?”

“是。”

劉瞥似乎再也談不出更多的情況了。這次談話,警方唯一了解的新情況是:案發當天下午,張和田送人去省城時就動了離開湖城的念頭,他不想在開源公司幹下去了,而且還要帶另一個女人去與劉普共同生活。

動了離開開源公司的念頭就被謀殺了,這之間是不是有著某種必然的因果關係呢?

再者,晚上與他一起出現在案發現場的紅衣女人會不會就是劉著所說的那個女人呢?那個女人是不是也願意像劉瞥一樣二女共侍一男呢?如果不,這是不是就是謀殺的動機呢?如果是,那麼,張和田應該早就在那個女人麵前透露過這個想法,因為這不是一起陡起的殺人案件,而是經過精密籌劃、精心設計的謀殺案。

胡亞洲認為劉蓄沒完全說實話,最起碼她應該知道“雙飛燕”的另一隻燕子,因為那畢竟是將與之共同生活的人,而且是共侍一男。因此,他決定加大對劉瞥的審訊力度。

周堅帶著幾分醉意回到了宿舍,謝惠一直送他到樓下,但沒好意思上樓。他們離開濱湖大酒店後,又去了一家茶樓坐了一會兒,周堅說他想跟謝惠一起多待一會兒,到茶樓又要了幾瓶啤酒,謝惠沒有阻攔,要了一杯綠茶陪他。她知道他心情不好,一個鄭麗出現在他眼前就已經夠讓他鬱悶了,再加上肖曉的狀況,就更讓他不舒服了,其實她不知道,真正讓周堅鬱悶的是黃金山從他眼前溜掉了,他對自己那幾秒鍾的遲鈍感到懊惱,更讓他不解的是鍾昌明的態度,他不知道局長是不相信他的眼力還是另有原因,但是,這件事不能在謝惠麵前透露。

周堅進宿舍倒頭就睡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晚上,湖城市公安機關表麵上看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其實是處在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態,鍾昌明、高暉、李大春等人都在巡邏帶察支隊坐鎮,等於在這兒設了一個臨時指揮部,另外還抽調了各警種的骨幹分散在各分局、派出所待命,恰恰是周堅與黃金山的偶然邂逅導致敵我雙方都改變了原來的計劃。

“周堅大概喝多了點兒,一姑娘送他回來的,回宿舍倒頭就睡了,”巡警支隊一位值班千警向局領導報告,“門衛說他走路都有點不穩。”

“喝多了點兒也難怪,”鍾昌明說,“我不讓抓黃金山,他心裏可能也有點窩火。”

“窩火?是他窩火還是我窩火?”高暉說,“一場好戲讓他給衝散了。”

“高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鍾昌明笑道,“你總不能讓年輕人不談戀愛吧?談戀愛的時候沒規定不讓上廁所吧?我相信對方事後也會想到是意外的遭遇,所以,我認為他們頂多就是改變交易時間,這筆生意是不會取消的,大春,你看呢?”

李大春說:“我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