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栗瘋了般的跑到教室,在周星星的課桌裏找著什麼。但是除去剩下各種帶著深奧字符的書籍,周星星還真沒留下什麼東西。楊栗卻好像一下少了些什麼,嘴裏是老重複的念著:“有的人走了,有的人走了,有的人走了。”
不久空位就被時間擠成了垃圾桶,相對於這個學校這樣的改變來說沒有什麼不同。而周星星走了不同的人生,不同於這些學生哥的人生。無奈於時間和社會的巨輪在人身上的碾壓,周星星的人生沒了高考沒了大學,卻有了子承父業。
周星星在以後的幾個月,都會回到學校,風中飄揚一頭金黃的頭發在校門左右徘徊。不知道是不是仍在留念那段和死黨們的沒心沒肺,是不是仍在留念那段和同學的相伴嘻戲。
饕餮的盛宴,總有謝幕!人往往在不舍,左右彷徨。離別代表的一段感情的歸屬,也代表著一段記憶的開始,我們也總在懷念過去的美好,而與現在的尷尬比較,最後沉溺無法自拔。每次楊栗走到垃圾桶附近怎會想起那麼個人,總會看到黃色頭發對於黑板的眷念。不知是不是對於周星星的抱歉還是對於自己人生的覺悟,楊栗開始了學習,吃飯,睡覺的幹澀生活。
穿梭於晨霧和夕霞,彌留在炙熱和霜凍。學生生活說不上多麼的激蕩,但也多彩。也有幾個懷春少年,也有少許冒失熱血。以前的楊栗看不穿那些虛妄誘惑,總是癡迷,現卻解不開無盡題海。日與日交替,歲月輪換,就著淒慘紅榜,高三的鬱鬱離開了學校。某人大聲的聒噪:“這個就是金色的7月!”
高二的少年,看著寢室樓散落的行李,看著狼藉的走廊,也常戚戚。小城的小學校某領導,在如此形勢下做出了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決定。在期末考的最後一天,學校的小廣播播著:“經校領導和高二各班班主任研討,決定高二年級在暑期開展補課,今天下考後請高二班各班班主任做好暑期補課宣導和補課費用的上繳宣導。”一整天,如此反複的播了二、三十遍。高一的小夥們都在悲戚著自己來年的命運,卻也在慶幸自己人生的此刻和樂貨高二的悲慘,人總會以五十步來譏諷百步。
愛慕
最後學校在考鈴聲響下安靜,太陽藏進了西方的峽穀,就著寂靜夜色降臨,離開了學生哥的校園還能稱的上是校園嗎?
高二的同學,回去和父母交待了學校領導的指示。大人們畢恭畢敬的將半年的積蓄掏了出來,或許這份恭敬就是愛。短短的三天,就像手掌中的雨雪,越是想抓就越抓不到了,越是少越是消弭的快。人家說晨鍾暮鼓的生活是幸福,楊栗此時卻在想一天無數次的鈴聲是什麼?
最後一天的休息,帶上父母滿臉的期盼,和布滿汗水的鈔票楊栗趕回那個彈丸的囚籠,學校又成為了學校,不一樣的是小樹林沒了那麼多的鶯燕。路上楊栗滿是空想,要是自己帶著這筆錢不回學校,南下到貴胄市去投奔星爺怎樣!要是自己帶著這筆錢,躲在小鎮幾天怎樣!帶著滿腦子的空想,見到了那森嚴的圍牆,而後重重的歎了口氣。默默的對自己說:“我就是一讀書命。”到了校門,一下就遲鈍了,思考著到底是進還不進。
“楊栗,你怎麼在校門口發呆啊?”許子芹喊道。
楊栗回過頭,看到是許子芹,呆滯:“沒什……。妞,你是不是管的太寬?”
“鬼才管你,你繼續吧!順便,老徐在後麵。”許子芹,幽幽道。“你繼續你的深沉,我可不想遇到老班。”
楊栗慢慢的走進學校主道,不長的路旁長滿了各種叫不出名的樹木。對於6月炎熱的天氣,那些蔭翳也不能檔住酷熱。拖著自己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進現實,走進屬於16歲的殘酷。
許子芹,從岔路走出來。眼睛深藏幽怨,看著楊栗瘦弱的背影,看著背影下的影子,不覺就發現迷失在走道那頭的楊栗此時溺在和自己一樣的孤單裏麵。發現在自己的花樣年歲中,終於找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許子芹臉上露出了笑,但是突然迷人的笑裏又透出了不是她這個年紀的憂傷。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草叢中孤零的小白花道:“我知你,可你知我?”
台灣的知名作家九把刀寫過:“成長的最大悲劇,同齡的女孩遠比男孩成熟。”或許這種知你,而你不知我的情緒,彌漫的不隻是這個校園,或許它籠罩的也並不隻是這座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