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伐韓(6)(1 / 2)

姚賈,巧舌如簧,揮金如狂。十足的勢利小人,君子不齒也。

韓非如此評價他,朝堂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他,姚賈卻很恭敬地向韓非行了行禮,笑容可掬地站在隊伍中。秦王聽過探子送來前方軍情,大喜道:“王翦諸將真是神勇,真是寡人之福,大秦之福啊!”

姚賈緩緩上前,“大王所言極是,王翦將軍有如此赫赫戰功,全賴大王英明,用人得當,將士之功,也是大王之功。”

此話聽著順耳舒服,秦王嬴政喜然。

韓非餘光中帶著冷冷不屑,麵容顯得格外的清冷,與大殿上喜慶的氣氛甚為不和,秦王嬴政也覺得怪不舒服的。

韓非躬身先前,“啟稟王上,古人雲‘兵者凶器也’,秦國連連征戰,百姓賦稅有增無減,長此下去,恐生變故。”

姚賈淡淡一笑:“韓大人所言極是,為了恐生變故,所以應該速戰速決,不僅要增加兵力,也要增加賦稅。”

秦王聞言,大喜,“姚愛卿所言極為有道理,為了結束這個亂世,長痛不如短痛,寡人就以你所言,增兵增餉。”

韓非本想勸秦王止刀兵,休養民本,給六國以喘息之機,沒有反被姚賈所利用,等到適得其反的作用。

韓非還欲進言,被秦王製止了,“寡人心意已決,愛卿就不必多言了。”

秦王下殿,回自己的大政殿。

聲旁內侍宣:“退朝。”

文武群臣皆散朝歸家了。

韓非回府,越想越不是一個事情,秦王要增兵,必然會加快討伐六國的步伐,但是韓國的滅亡是在所難免了。

可惜啊!山東六國皆不明大勢,君昏臣庸,真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為今能夠拖延秦國步伐的,也隻有離間之計了。

當今最寵信的臣子,有李斯、姚賈、王翦。

還真是文武雙全,隻要能離間他們君臣之間的關係,此事便可。

首選但是姚賈,他是秦王的新貴,君臣之間的情誼和信任定然不深,離間二人當屬不難。

常言,棋錯一著,滿盤皆輸,人生何不是如此了。

作為一個文臣,一個文筆極好,思路清晰的文臣,要離間別人,要用別人的弱點將別人擊潰,他如何去做,想如何去做。自然按照文人的思路,文人的方法,卑鄙也卑鄙的那麼高雅,不辱自己高貴的身份。

秦王案桌上突然多了一份奏疏,看完後便大怒。

奏疏上說:“賈以珍珠重寶,南使荊、吳,北使燕、出問三年,四國之交未必合也,而珍珠重寶盡於內。是賈以王之權,國之寶,外自交於諸侯,願王察之。且梁監門子,嚐盜於梁,臣於趙而逐。取世監門子,梁之大盜,趙之逐臣,與同知社稷之計,非所以厲群臣也。”

秦王怒色道:“來人把姚賈綁來見寡人。”

一盞茶的功夫,姚賈已經被五花大綁的,送到秦王麵前,秦王怒色麵對直盯著姚賈:“寡人聽說你講寡人的珠寶,用來私下結交諸侯,可有此事,”姚賈淡淡道:“回稟我王有,”秦王揮手,“來人此等逆臣拖出去砍了,”姚賈麵色依舊淡定,“啟稟我王,微臣有話要說,要是大王聽完微臣的話,還要殺微臣死而無憾。”

秦王扶著手,轉過身去,“你們先下去,寡人倒要聽聽你要講什麼?”

侍衛退下,姚賈站起身,腰向前彎了彎,“大王,曾參孝其親,天下願以為子;子胥忠於君,天下願以為臣;貞女工巧,天下願以為妃;今賈忠王而王不知也。賈不歸四國,尚焉之?使賈不忠於君,四國之王尚焉用賈之身?桀聽讒而誅其良將,紂聞讒而殺其忠臣,至身死國亡。今王聽讒則無忠臣矣。”

秦王此刻臉上的怒氣稍減了幾分,“喔,你說倒是有分道理,寡人還聽說你是看門人之子、魏之盜賊、趙之逐臣,你做何解釋?”

姚賈見事情有了轉機,淡淡道:“太公望,齊之逐夫,朝歌之廢屠,子良之逐臣,棘津之讎不庸,文工用之而王。管仲,其鄙人之賈人也,南陽之弊幽,魯之免囚,桓公用之而伯。百裏奚,虞之乞人,傳賣以立革之皮,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公用中山盜,而勝於城濮。此四士者,皆有詬醜,大誹於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與立功。使若卞隨、務光、申屠狄,人主豈得其用哉!故明主不取其汙,不聽其非,察其為己用。故可以存社稷者,雖有外誹者不聽;雖有高世之名,而無咫尺之功者不賞。是以群臣莫敢以虛願望於上。”

秦王轉身哈哈一笑,“世人皆說你姚賈能言善辯,寡人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來人給姚大夫,鬆綁賜坐。”

姚賈鬆了綁後,坐在軟墊上,臉色依舊從容,秦王打心底裏承認這是一個人才。“姚大夫,剛才受驚了,是寡人之過,寡人在此給你賠禮了。”

秦王向姚賈躬身施禮,姚賈立刻起身將秦王扶起,“大王恩遇,微臣受寵若驚,實在不敢當,隻要大王明白微臣一顆赤誠之心,微臣於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