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著頭,苦笑著。
打開酒的封口,一飲而盡。灑出的酒把自己胡須都打濕了,自己囚服上,也染上了酒水。
要是這是一壇水,該有好多好,自己在這個牢房臭了許久,真想洗一個痛快澡。再找幾個人來聊天,那是最好不過了。整日與老鼠、蟑螂為友,有許多話向對人說,憋了好久了。
此刻來了一個人,臉上總是笑容,一副善意客氣的樣子,“李大人,在這個牢房住的可習慣。”
可是這個人來了,我卻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抱著酒壇子喝一口,應付道:“還行。”
這人站在木欄外,背負著雙手,輕哼了一聲,“李大人,就不想從這裏出去。”
這個人還真是煩人,我倒是很想讓他出去,笑道:“不想。”
這人依舊笑然勸道:“李大人,你隻要低個頭,認個錯,我在大王給你說幾句好話,李大人自然就出去了,不用在這陰暗的牢房裏帶著了。”
低頭認錯,向麵前這個人嗎?我李牧聽著就想吐,我冷哼一聲道:“多謝郭開大人的好意。”
那張笑容可掬的臉開始有些扭曲了,雙眼怒目而視,冷笑道:“既然李大人如此不知抬舉,那就隻好讓你下黃泉了,”
郭開擺了擺衣袖,大搖大擺出去了,嘴上還不住地罵著:“什麼東西,不知道抬舉。”
郭開走後,牢房又恢複了安靜,鼠蟲又開始了自己的活動。我還是抱著那個酒壇子,靠在牆上。
我閉上雙目,笑著自言道:“我李牧最幸福的時光莫過於,在趙國雁門郡戍邊抵禦匈奴的那十幾年。”
我整日和軍中士卒帶著一起,遠離邯鄲,遠離朝堂,日子過得簡單自然。與軍中將士們一起喝酒吃肉,是不是出去打一下匈奴小崽們。
雖然天天殺牛吃肉,但是操練也不能夠懈怠,每日士兵們的功課,便是射箭騎馬。
有些枯燥乏味,為了戰場上活命,就必須勤加苦練。無論是寒冬酷暑,還是下雨刮風,每日功課是必須要做的。
作為將領必須以身作則,令出必行,言出必信。
我矗立在雁門關城樓上,看著塞北風光,遼闊無垠。蔚藍太空中翱翔的雄鷹,搏擊長空,英姿颯爽,像那塞北的漢子,也像那些可愛又可恨的匈奴人。
匈奴人雖然很可惡,但是他們準時守信,每當秋收時節,水草衰竭之時就會發兵來犯。每次他們都沒有來淘到什麼好處,但是他們次次守時守信的跑過來,他們的那份毅力與堅持,我李牧也是很佩服的。
他們狠狠地我牙直癢癢,可是內心卻用我李牧膽怯不敢迎戰,譏笑我李牧,來安慰他們自己無功而返的尷尬,等待著下一次的出征。
我最快樂的時刻是看見百姓田裏的粟米成熟了,金黃色的,望去一片燦爛,風吹來帶著陽光的香味。百姓們的衣食有了著落,將士們軍糧也就有了著落。百姓們要交稅,豐收的時候,他們家裏才會餘糧,可以用來置辦一些,若果欠收了,全家就隻能餓肚子了,還有交稅,日子肯定不好過。
將士們遠離家鄉,來到這塞北之地,跟著我李牧十多年,毫無怨言,他們是我李牧在塞北的家人、朋友和子女。
此刻,我想起來詩經中描述衰老士兵返鄉的情景,內心默默念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