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滅趙(8)(2 / 2)

鎮定下來後,魏王增正色道:“你說秦軍已經拿下受成,”來人頭一直低著,“是的,王上,”魏王增臉顯得平和了,語氣也顯得輕鬆了,“是這樣,寡人知道了,你下去吧!”帶人在地上頓首道:“諾,”起身緩慢地離開了,剛才王上驚慌失度的樣子,真是把人嚇壞了,還以為出什麼亂子了,來人的手也在胸口順了順氣,吞吐了幾口氣,腳步才靈活起來。

燕國都城薊,燕王宮,燕王姬喜召見了丞相姬勔和大將軍姬委,燕王姬喜端坐在案幾前,臉色憂慮,打量著兩位重臣,歎息聲不斷。姬勔趨步先前拱手道:“王上,為何事憂慮?”燕王姬喜有歎了一口氣,“兩位愛卿,想必知道,秦趙兩國戰事正處於焦躁之態,燕的鄰國就是趙齊而已,秦國攻打趙,齊楚一直處於默許之態。魏韓燕是七國中勢力最弱的,若是趙國滅了,秦燕邊境就會接壤,到時寡人該如何?”

姬勔隻是淡淡一笑,“我王大可不必為此憂慮過甚,”燕王姬喜疑惑道:“這是為何?”姬勔很是篤定地道:“大王,燕秦素來交好,當年燕國伐齊,秦國是助燕國一臂之力的,大王這您應該知道,”燕王姬喜點頭以為是,姬勔接著道:“再有,大王派太子丹,未來我燕國儲君,質於秦國,燕國對秦國的誠意不可謂不深。既有情誼又有誠意,秦國自然不會怎麼為難我燕國。”燕王點頭稱是,臉色也露出幾分喜色,姬勔不時以笑意作為回應。

大將軍姬委一直抱拳站在那裏,一言不發許久,燕王姬喜見有些奇怪,問詢道:“愛卿來此議事為何一言不發?”姬委有些黝黑臉顯得很嚴肅,“王上,微臣聽了丞相的話隻是在思考一個問題,”燕王姬喜好奇道:“快快說來,”姬委拱手道:“王上,微臣思考的是我燕國太子在秦國的夥食,”如此不著邊際回答,姬勔隻是不露聲色地輕蔑地輕哼了一聲。

燕王姬喜越發好奇了,“喔,這和燕國未來有何關係?”姬委沉聲道:“王上,微臣聽說,當年秦昭襄王的太子質於魏國時,魏王待之以貴賓之禮,住的是華麗行館,吃的與魏王夥食無二,還可以參與魏國的朝議;可是我燕國太子在秦國受何種禮數,下民之禮,食下民之粟,著麻衣,住草民之衣,處處受辱,若秦國真是對我燕國有情誼,何至於如此對待燕國太子?”燕王驚呼道:“秦國竟然如此對待寡人的太子?你是從何得知?”姬委道:“是密探來報。”

燕王姬喜拍怒道:“秦國真是欺人太甚,”姬勔給燕王姬喜使了一個眼神,燕王姬喜怒氣全無,滿臉苦痛之色,揮手示意兩位下去。兩人告退後,燕王姬喜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姬勔一番勸慰下的喜悅又破滅了,手捶打在胸口,自己王兒在秦國受苦,自己何嚐不知,燕國羸弱,要想苟活下去,隻能處處受辱,處處忍受。燕王姬喜想痛哭,卻沒有淚水,想痛嚎,可是自己喊不出來,巨大空寂壓迫下,姬喜怯弱,唯有杜康酒才是真正的解脫。

魏國宗室祭祀的廟堂正中,位列著先王的牌位,燈火爍亮,魏王增伏地慟哭,幾盞茶的功夫,魏王增直起身,用衣袖擦了擦淚水,抽噎了幾聲,悲愴道:“列代先主在上,後世子孫魏增不孝,為了盡保家安圖之責,見魏國故土日漸蠶食,卻無能為力,隻能空歎度日子,”每每念及此處,心中竄起一團火,起身指著牌位,就罵道:“要不是前麵幾個昏庸無能,坑害忠良,導致寡人無人可用,無將可派何至於如此。楚襄王誤國尚且知道亡羊補牢,寡人何曾不想,誰想去當亡國奴,喪家犬,”一通脾氣發完後,又開始哀歎不已,跪在軟墊上,擦起眼淚來,“天啊!為何如此對待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