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愛篇(2)(2 / 3)

“我用腳尖踩著她的腳,她立刻明白了過來,換了個話題,但孩子們都聽見了。她剛一走開,兩個孩子就擁到我的跟前,望著我,所以,我不得不告訴他們。於是,我就盡我的想像力,編了個收養東尼的故事……,你們猜結果怎樣?”

我說:“什麼也不會使東尼失去勇氣。”

“對極了,”他媽媽微笑著應道,“東尼這孩子雖然比納德小一些,但他很剛強。”

在韋伯斯特夫人和她的孩子們將要回家的前一天,我和我媽媽在海濱的沙灘上又碰見那位母親。這次她沒有把兩個孩子帶來,我媽媽誇獎了她的孩子,還特別提到了小納德,說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孩子對他的母親有這樣深的愛,文靜的小納德竟對他母親如此地依賴和崇拜。

不料夫人說道:“你也是一位能體諒人的母親,我很願意把事實告訴你:實際上東尼是我親生的兒子,而納德才真是我的養子。”

我媽媽屏住了呼吸。

“如果告訴他,他是我收養的,小納德是受不了的,”韋伯斯特夫人說,“對於納德來說,母親意味著他的生命,意味著自尊心和一種強大的人生安全感。他和東尼不同,東尼這孩子很剛強,是一個能夠自持的孩子,還從來沒有什麼事情使他沮喪過。”

去年夏天,我在舊金山一家旅館的餐廳裏吃午飯,臨近我的餐桌旁坐著一位高個子男人,身著灰色的海軍機長的製服。我仔細觀察了那張英俊的臉龐和那雙閃爍著智慧的眼睛,然後走到他跟前。我問:“你是東尼·韋伯斯特先生嗎?”

原來他就是。他回憶起童年時我們一起在海濱度過的那些夏日。我把他介紹給我丈夫。然後,他把納德的情況簡單地告訴了我們。納德大學畢業後,成了一位卓有成就的化學家,但他隻活到28歲就死了。

“母親和實驗室就是納德那個世界裏的一切。”

東尼說,“媽媽曾把他帶到新墨西哥去,讓他療養身體,但他又立即回到他的實驗室裏去了。他在臨死之前半小時,還忙著觀察他的那些試管。死的時候,媽媽把他緊緊摟在懷裏。”

“你媽媽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東尼?”

“你好像也知道?”

“是的,她早就告訴過我和我媽媽,但我們都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

東尼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我很難想象,在我的一生中,我還能獻給母親比我已經獻出的更加深切的愛。”

他說,“現在我自己也有了一個孩子。我開始思索,在這20多年裏,母親為了不去傷害養子那顆天真無邪的童心,而把親生兒子的位置讓給他,她自己心裏會是怎樣一種滋味呢?”

“我最愛你”

〔美國〕埃瑪·邦博克 張丹婕 譯

朱莉如果不是那位死者,恐怕她連葬禮也會愛的。

牧師竭力以言相慰,對僵硬地坐在前排的她的三個兒子說:“你們母親的靈魂升天了。靈魂雖去,軀體仍在。”

風琴手忘了音樂,奏起了《美酒與玫瑰的時光》,她隻記得住這隻歌的譜子。

朱莉的二兒子斯蒂文從學校飛跑進來,腳穿一雙紅白藍三色輕便鞋,上身是三件一套的咖啡色西裝。

朱莉患的是一種擴散極快的癌症,才48歲便與世長辭,真叫人難以相信。

大兒子查克還在自己的公寓裏,他奶奶帶來了這個噩耗。在此之前,他隻聽說母親“近來有點疲倦”。

朱莉很為大兒子感到驕傲,以為他是“電視巨擘”。其實,他隻不過是喜劇團的一個道具管理人。但他專攻過電影,得了文憑,懂行話。每次相聚,他都不失時機地顯露一番。

查克:“新近看過什麼片子嗎,媽媽?”

朱莉:“看過《馬普爾小姐被誘》,我喜歡這部片子……”

查克:“該片缺少陳述。”

怎麼會是這麼個傲慢的家夥?現在要道歉,太晚了。他用手指觸摸著口袋裏的信,然後第10次把它展開。這是媽媽給他寫的最後一封信。

最親愛的查克:

既然這封信是隻寫給你的,我可以對你說,我一直最愛你。

或許由於你是在我身體裏亂動的第一個小奇跡吧,你使我第一次知道,我有無限的生命力。你是我和你爸爸艱難歲月的一部分……你給貧困帶來了歡笑,給寒冷帶來了溫暖,給失敗帶來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