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坐著,目光轉向一旁,愁眉苦臉地準備隨時站起來就走,但後來逐漸眉開愁散。他神情緊張地聽著妻子講述,目光一刻不離開她的臉,他又變成了以前善良的阿列克賽依。
當她講到她把殘廢人帶回家,把他運回來護理他時,阿列克賽依激動地問她:
“你以為他就是我?你把他當成了我?”
“當然!”
“隻要他活著你打算護理他一輩子?”
“是的。”
她坦率地回答。
阿列克賽依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維拉!你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幹了些什麼!謝謝你!我替他感謝你,我代表大家感謝你”。他邊吻她的手邊迅速地重複著。
“阿廖申卡,親愛的你怎麼啦!平靜些!”
“我對不起你!”阿列克賽依答道,說著又重新吻妻子那因幹活而變得粗糙的手。
阿列克賽依抬起頭。
“那麼……”他還沒說完,維拉已經明白他想說的下半句,她仿佛就等著這個問題。
“他將住在我們家。”
她說。
“我等到了你這句話。”
阿列克賽依鬆了口氣。“讓我們去看他!”
病人躺在床上,臉朝著牆,維拉傾著身子溫和地在他耳邊叫著:
“阿廖沙,我的丈夫阿列克賽依回來了!但是您……”她訥了一下又繼續說,“但您別難過!您將和我們一起生活!誰也別想帶走您,聽見嗎?”
阿列克賽依也靠近了病人,剛按捺住的內心激動又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病人稍動一下,慢慢地轉過頭……
“等一下!”阿列克賽依突然想起,“你說在他身上找到一封信?給我看……”
“對,就是它,”阿列克賽依很快地看完信,喃喃地說,“對,當然是他!”
“他——指誰?”維拉問。
“阿列克賽依·切爾頓傑克,我的戰友。當時我和他一起去執行任務,我們為了預防萬一,互相交換了信件。如果一個犧牲,另一個就把信轉給他的親人。”
他俯身對傷員大聲說道:“阿廖沙·切爾頓傑克中士!你聽到我嗎?我是阿列克賽依·巴都林,我和你曾在一起戰鬥,還記得嗎?”病人微微點了點頭。
“很好,你記得嗎?我們約好戰後再相見,現在真的見到了!你現在在我家,我們將一起生活,聽懂了嗎?”阿列克賽依·巴都林說。
弄不清病人是聽見還是沒聽見。維拉和阿列克賽依在他身旁坐了幾分鍾。然後就坐在桌子旁,阿列克賽依重新講述起來:在部隊進攻之前,他和阿列克賽依·切爾頓傑克一起深入德寇後方,經過一場戰鬥,他倆彼此失散了。阿列克賽依處在昏迷狀態時當了俘虜,他落在西方國家管轄區內,所以很長時間不能通報消息。
六
維拉燒熱了水,阿列克賽依洗了澡,刮了臉。她很快地準備好了早飯。他倆坐下喝茶,互相忙碌得竟一時全忘了病人。捷裏用大鼻孔喘氣的聲音才把他倆的注意力引向他,捷裏前爪扒著床邊緊張地聞了聞病人的臉。
“捷裏,幹什麼?”維拉喊道,按照養成的習慣飛快地走到病人跟前,阿列克賽依也從桌旁站了起來。
這時病人動了一下,似乎想坐起來。他抖動著那蒼白的嘴唇,從半開的嘴裏傳出了含糊不清的呼哧聲。
他倆把病人扶了起來,在他背後墊了一個枕頭,他仍然繼續抖動著嘴唇。
“阿廖沙,你說吧!”維拉大聲喊著。
病人用頭做了個動作。
“他聽到了!”維拉高興地脫口而出。
“別作聲!”阿列克賽依打斷她。
“謝—謝—你—們。”
傷員緩慢地但吐字清晰地說,“請—你—們—通—知—我—母—親……”他深深吸了口氣,“我—沒—有—被—拋—棄……”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上去太累了。他的雙唇閉上了。
捷裏目不轉睛地望著主人……
最後的比賽
夏燕文 譯
貝克早年絲毫沒顯出體育方麵的出眾才能。他身材瘦小,比大多數阿爾布克克的少年都矮幾英寸;若去參加中學運動會上的田徑賽跑,會被認為是個笑話。但是,有一件事改變了他的生活道路。
有一段時間,曼佑諾中學的田徑教練比爾·伍爾夫福斯要努力說服一個有賽跑前途的高個小夥子參加田徑隊。這小夥子叫約翰·哈蘭,是貝克的好朋友,他拒絕參加田徑隊。一天,貝克對教練說:“你要讓我參加田徑隊,哈蘭才參加呢。”
教練同意了,這辦法也真靈。從此,約翰·貝克成為一名賽跑運動員。
出人意料的貝克
在1960年的第一次運動會上,有一項穿過阿爾布克克東側山丘的1.7英裏越野賽。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勞埃德·高夫身上,他是阿爾布克克越野賽的常勝冠軍。發令槍一響,運動員像大家預料的那樣排出了先後順序——高夫第一名,哈蘭緊跟在他後頭。到最後4分鍾時,運動員們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在跑場最遠拐彎的矮山另一側裏。一分鍾,兩分鍾過去了,一個單獨的人影出現了。伍爾夫福斯教練用肘輕輕推著助手說:“看看,高夫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