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敘述的方便,將“聖經古卷”或者叫做“死海古卷”的發現、整理、研究甚至發生在它身上的長期存在爭論以及曲折離奇的故事“狗尾續貂”般地絮絮叨叨連在一起娓娓道來。其實,當時在“地中海號”豪華遊輪上看到消息的任可,後來當然持續關注對它的更廣範圍的發掘與尋找、研究與探索、爭論和解讀,就因為它,從一個側麵促使自己加快為維也納的猶太人發放簽證離開奧地利轉赴上海或者其他地方,就因為它,引得納粹覬覦民國政府駐維也納總領事館,懷疑領事館幫助猶太人“藏寶”。但是,當任可的眼光從那份報紙上離開,推開艙門,帶著行李,與新婚妻子榮欣綬走下棧橋,踏上被譽為“地中海新娘”的亞曆山大港的土地,也是埃及的土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出了一個決定,將所有這一切,所有這些與自己有關的一切,都塵封起來,不再對外人說破。最明顯的理由,就是自己前來赴任的埃及這個信奉伊斯蘭教的國家與一直夢想建立自己的國家的猶太人的對立,更深層的理由則是自己長期堅持認為的“同情與幫助弱小是很自然的事情”,沒有必要提及。任可對榮欣綬說出了自己的這個決定,十分理解他的妻子讚同地點了點頭。
在他們麵前的,是與中國一樣被稱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埃及的土地,這裏同樣是一個“謎”一樣的國度。
“等有了時間,我陪你去尼羅河,去看神秘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麵像,去探尋埃及法老們的曆史遺跡,瞻仰古埃及最著名的第12王朝的王後尼弗瑞特的雕像,去參觀王陵之穀,了解人類曆史上第一位倡導一神信仰的“異端法老”阿肯納吞與全力支持他的王後,著名的尼弗爾提提的浮雕,以及他與自己的親妹妹結婚所生的兒子、戴著金色麵具的圖坦卡蒙國王的木乃伊,去“朝拜”最好大喜功也被稱為是古埃及最偉大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所建的阿布·辛貝勒神殿以及盧克索神廟,然後去聽“埃及豔後”、托勒密王朝克利奧帕特拉的故事……”
“你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知道你腦子好使,我可是記不住呀。”榮欣綬哈哈笑著。
“我可是有備而來。”
“知道,知道。在來之前,就把埃及的曆史文化、地理風情全都看書查資料找人了解了一個夠,這是你們外交官的“通病”,我還能不知道!”
“可是,你知道嗎,我越了解,越覺得“謎”多,越想知道,越覺得不可思議。”
“是不是恰恰是這樣,才引人入勝,惹人著迷?”
“可不是。好奇、著迷、探尋、求索,試圖揭開謎底,是人類共同的心性與趣味所在。但是,就像猶太人的“聖經古卷”之謎,歐洲人的“聖杯”之謎,這埃及的金字塔、法老、國王之謎,可以有這樣那樣的解釋,但真正的曆史的本來麵目,真正的謎底,恐怕永遠也難以解開。”
“難得糊塗。我看呀,人從糊塗往明白易,從明白往糊塗難。就像你幫助維也納的猶太人,咱們的上海幫助歐洲和其他國家跑過來的猶太人,能說嗎?起碼好長時間都不能說,幫了多少?為什麼幫?說得清楚嗎?時間一長,不也成為一個“謎”?”
“不說了,不說了。你看,前麵的車子和人,一定是來接我們了。”
他們坐上車子,離開港口,向下一段新的旅途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