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說:“我明白了。可不管我是不是針對他,隻要他心裏沒鬼不就沒事了?”
小婧說:“其實汪叔的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他跟我都交了實底,從今年年初開始,他是在上貨的時候做了些手腳,不過也就是以次充好,吃點冋扣什麼的。他畢竟是大魚樓的老人了,知道利害,沒敢做得太過分。所謂的以次充好,也就是一些老客、行家上了心,才會發覺。一般的食客,還有那些吃團飯的,他們根本就吃不出任何差別了。”
我問她:“那他一共吃了多少回扣?”
小婧看看我的臉色,說:“大概一共有一兩萬塊餞吧9他說了,如果你肯原i京他這次,他願意把那些錢都吐出來。”
我看了看車上的時鍾,說:“行了,這事我知道了,咱們趕緊走吧,不然我該遲到了。”
小婧很警覺的樣子:“奇怪,你上圖書館看書還定時間嗎?該不是跟什麼人有約會吧?”
我說:“昨天是有個人約我下午見麵來著。”
小婧問:“是誰呀?見你千嗎?是不是女孩呀?”
我說:“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要是不放心,你跟著我一起進去看看?”小婧撇撇嘴:“我才不上當呢!你真有什麼問題,還會讓我開車送你?”
在閱覽室裏,我很順利地找到了那本關於傳奇建築的書。一開始我還不時地四下張望一下,看看那個約我的朋友是否會出現。但很快,我的精力就完全集中到手上的書裏麵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幾乎是一口氣讀完了那本書剩餘的部分。我舒口氣,抬起頭,卻意外地看見了一張清秀的臉。那個女孩樣子說不上很漂亮,但是很清麗、很純淨,甚至給人一種很脫俗的感覺,讓我一下子想起了《羅馬假口》裏的奧黛麗赫本。當然,那更多的是一種氣質上的聯想,而不單單是在容貌上。我愣了一下,因為她顯然認識我,而且有話要對我說。
女孩子臉上漾著笑容,輕聲地說:“怎麼回事,真的看起書來了?”她的聲音和語調都非常的柔和,而顯然,讓人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我很奇怪,小聲地反問她:“到閣書館不看書做什麼?”
她也愣了一下,然後岔開話題:“你看的什麼書,很有意思嗎?”
我把手黽的書立起來,讓她看到封麵:“很棒的一本書!不過你未必感興趣。”
她笑了笑:“為什麼這麼說?瞧不起人嗎?”
我趕緊說:“不是。因為女孩子對建築之類的東西一般都不會太感興趣。”
她看看我:“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你有呰不一樣呢?”
我心裏一動。雖然我並不了解真正的劉玉亭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可以肯定,他與“我”的精神和氣質是有差別的。而這個女孩子一見之下就能說出這樣的話,一來說明她可能比較熟悉劉玉亭,二來也說明她肴人的角度和方式與許多女孩子有所不同。
我有意淡淡地說:“有什麼不同?也許我本來就是這樣,隻不過你沒有發現而已。”
她點點頭:“嗯,也許吧她忽然轉開話題,“這裏說話會打擾別人,你清我去樓下喝一杯咖啡吧!”
我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快答應了。說心裏話,拋開她與劉玉亭的關係不說,隻是站在一個男生的角度上,我就很情願、很高興和她一起喝一杯咖啡。她天生就是那種可以讓某些男生無條件為她去做些什麼的女生,這一點上,她與楊琳有些相像。
我站起身的時候,她指了指那本書:“你可以把它帶下去。”
我說:“可是,允許嗎?”
她說:“沒關係,我跟這裏的管理員很熟,去打個招呼,一會兒再帶回來就行。”
樓"的咖啡廳大概也是圖書館經營的副業,裝修得很有書香氣,但顧客很快,我的精力就完全集中到手上的書裏麵了,一口氣讀完了那本關於傳奇建築的書。
稀少。我和女孩子各要了一份摩卡星冰樂。
女孩子忽然伸出手來:“正式認i隻一下吧。我姓陳,叫陳然,然而的然。”
我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判斷有誤。劉玉亭甚至連這個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看來他們的關係遠不如我所想象的那麼密切。我也伸出手:“我叫劉玉亭。”
陳然說:“你就不用再介紹,不是早介紹過了?”
我有些尷尬。
陳然指了指那本書:“你給我說說這本書好嗎?”
我莫名其妙,但還是欣然答應下來,她的要求正好為我閱讀之後的興奮之情找到了一個釋放的渠道。我說。“好吧。如果你嫌煩了,我隨時可以停下來。”
記憶中,南海的表達能力不弱,但卻不太善在女生麵前表達自己,隻在楊琳的麵前是例外。但那一次跟陳然在一起,我感覺異常良好,雖然倉促之間敘述的條理可能不夠清晰,但至少把自己對那本?對那本書裏介紹的建築中印象最深刻的部分敘述中出來,而且還可以比較恰當地引申開來,把一個原本可能很呆板、很受限製的話題演繹得鮮活而富於個性。我一口氣說了大約十五分鍾。這期間,陳然始終靜靜地專注地看著我,聽我說。她的神情肯定了我。我感覺,也進一步提升自我的自信和狀態。更難得的是,情緒興奮而高漲的我競然還能保持冷靜和清醒,在說到最精彩最暢快的時候,戛然而止,如同一個超凡的踢踏舞茗,將舞步推向隻己的極致,然後在最高潮處將肖己突然定格,讓舞步盡頭的節奏因為慣性的原因,收腳不住,繼續在觀舞者的心裏飛揚。
之後,足足有十幾秒鍾,我和陳然都沒有說話。後來還是陳然先開口了,她的聲音又變得很輕,好像剛才在閱覽室那樣。她說:“嗬,你總是這樣看書嗎?”
我說:“那倒不是。這隻是書的一種看法。有些書值得你去解析,去創造,就像你是書的另一位作者。”這番話其實是南海在參加圖書館舉辦的一個讀書講座時,從一位主講的學者那裏聽來的。我雖然沒覺得這話不對,但潛意識裏卻總覺得有些言過其實。現在對著這個美麗的女孩子脫口而出之後,才發覺真正想要理解這話,實在需要一些經曆和經驗,甚至還要有那麼一點類似境界和契機的東西。
她看了看我,然後忽然輕輕地歎了口氣,說:“看來,我真的不太了解你。”我由衷地說:“是啊。”
陳然正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是小婧。小婧說:“我馬上就到了,你先出來吧。汪叔剛才又給我打電話,他想跟你談談。”
我說:“知道了。我馬上就出去。”
陳然的表情明顯地有些失望:“你要走嗎?”
我說:“是啊,我的朋友來接我了我拿起那本書,“我先上樓去把書還了。”陳然欲言又止:“你……”
我說:“什麼?”
陳然咬咬嘴唇:“你以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我有些奇怪:“我說過的話?什麼話?”
陳然的臉色忽然變得很蒼白。
我嚇了一大跳:“對不起,你、你可以提示我一下嗎?”
陳然輕輕地搖搖頭,說:“沒什麼,可能是我記錯了。”
我的手機又響起來。陳然從我手裏接過那本書:“你著急,就走吧,書我替你捎上去。”
我點點頭:“謝謝。再見!”我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急匆匆地出了圖書館的大門。
電話裏,小婧的聲音有些焦急:“你出來了嗎?咱們快點回去。小吳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汪叔躲在你的辦公室裏,把門反鎖上r,誰叫門也不給開。他們都很害怕,害怕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