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叫聲在樓道裏回蕩,護士嚇壞了,趕緊叫來值班醫生。一問之下,原來這人是住院的病人,半夜起來上廁所,經過電梯口的時候,他瞥見裏麵有個圓乎乎的東西,湊過去一看,嚇了個半死。
那是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根人棍。他光著身子,一道殷紅的刀疤從胸口直拉到腹部,雙手雙腳竟已被齊根截去。一看見人,就抬起頭,喉嚨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像是在喊:“我的心,把我的心還給我。”……說到這裏,神秘人發出一聲歎息,讓人有點毛骨悚然:“值班醫生隨後報了警,警察將醫院搜索一遍之後卻一無所獲。匆匆趕來的院長把警察叫到一邊低語了一番,警察就走了,臨走前向那個報案病人投來的目光,就像在看著一個白癡。後來大家才知道,老邱在一個月前已經死亡,骨灰三天前剛被家人領走。”
楊揚冷笑了一聲,說:“故事編得不錯。不過,醫院怎麼能擅自火化病人屍體?”
神秘人“嘿嘿”一笑:“正如我剛才所說,這是一家生意好得離譜的腦科醫院,為了避免植物人家屬一走了之,每個重症患者在入院前,都會被要求簽署一份協議。規定如果手術失敗,病人昏迷,欠費超過三個月,在通知家屬不到的前提下,醫院有權停止治療。在這期間,醫院出於人道主義考慮,會為病人提供基本護理。病人一旦死亡,醫院有權在24小時內火化遺體。”
楊揚說:“可是據我所知,這樣好像並不合法。”
神秘人說:“我說過,這是一家有軍方背景的醫院。現任院長的來頭更是大得嚇人,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搞到這種特殊政策的。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樣更有人情味。”
楊揚“嗯”了一聲:“可是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神秘人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頓地說:“我懷疑他們在走私人體器官,甚至,在拿活人做實驗!”
神秘醫院、催眠療法、軍方背景、古怪合同、死而複生的病人、被偷走的心髒……這幾乎具備了恐怖電影的一切元素,很難相信會在現實中發生,而且就在身邊!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費盡心機編這麼個故事來耍我?楊揚沉吟半晌,說:“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神秘人說:“你隻需要以腦癌患者的身份入住這家醫院,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
楊揚想了想,說:“為什麼要找我?”
神秘人說:“首先,你患了腦癌。其次,你這種類型的病,手術成功率很低,而且費用相當高昂。你在這世上無親無故,沒有買保險。女朋友家裏雖然有錢,但你們的關係一直沒有得到她家人的認同,絕不會幫你出這筆錢。你心地善良,卻相當驕傲,在你身上有著很強的救星情結,樂意幫助別人,卻很少接受別人的幫助。所以你在獲悉自己病情之後選擇獨自離開。你最喜歡的一本書是《在路上》,說明你內心深處一直渴望冒險,所以你在網上發帖,贈送時間,你想在最後的日子裏嚐試一次終極冒險,以便讓自己短暫的生命——至少在結尾處,不是那麼平淡。”
說到這裏,神秘人頓了一頓,說:“我們分析過你的履曆,這些和你的成長經曆有關,或許你自己並不知道。”
這次楊揚真的嚇了一跳。那人確實比他自己還了解自己。隱隱中,他有點相信那人來自國安局了。
5、冒險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