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在後邊踹我一腳:“熊孩子,船馬上到,趕緊滾過去吧”
來的警員就是剛剛那個年輕警察,名叫吳立軍,是陳言帶的新警員。
吳立軍利索的把木船上的雜物清空,把我和王禪的背包接過去,放在暗艙裏。接我包的時候,突然手沉了一下,道:“左哥,你這包裏是什麼啊?這麼重?”
我認真回憶了下,給他一個個算:“DV機、采訪筆、幾個DV帶、手電筒、啫喱水、香蕉、內的褲——”
小吳一臉鄙視:“你內的褲和香蕉放一起啊?”
我說:“啊!保濕啊!”
船體不大,很簡陋,載我們三人卻是綽綽有餘,湖上霧氣散開之後,月亮也逐漸明亮起來。
紙坊湖是潁川上遊的一個小型湖泊,東起五旗山,西接逍遙觀,無論豫州曆史上多少次旱澇,都未見水位有所升降。
小吳家就在湖附近,所以水路比較熟。三拐兩拐就到了湖中央。
“言姐的船就是在這兒附近被發現的。”小吳收了木漿,指著前邊一片發烏的水域。
王禪觀察了半天,忽然道,“這下邊有個洞,不知道多深,所以從遠處看,水色要比其他地方深一些。”
小吳奇道:“王哥你這都能猜到,小時候我經常去這洞裏玩,因為我憋氣最久,所以我潛得最深,有一次我氣都用盡了,是嗆了水浮上來的,就這樣也沒看到這個洞的底。老人們都說這洞通海,所以紙坊湖旱澇水位都不會變。”
王禪說:“這湖地處中原,跟海相通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是附近還有一處水源吧。”
小吳說:“這個我還真沒聽說,附近哪個地方有比紙坊湖更大。”
王禪撈起浮過來的一條死魚,用刀劃開魚肚,果然有水湧出,王禪把魚倒過來,水逐漸流完了,露出裏邊空空的內殼,魚肚裏居然沒有內髒。
王禪回頭看我,說:“這水裏邊還有放射殘留物,你最好不要跟來!”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見王禪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跳入了水中。
我連忙伸手拽王禪,結果身子一晃,差點也落水,幸好小吳眼疾手快,把我拉了回來。
“喂!你不要命啦?”我趴在船舷上朝水裏喊。
小吳過來拍我背,說:“左哥,你別擔心,我水性好,馬上下去接他。”
小吳說完就開始脫警服,剛脫到就剩個大褲衩子站我麵前,船身一動,王禪浮了上來。
我忙迎上去詢問情況,結果聽到王禪邊喘氣邊說話,但是喘氣聲音太大,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說:“你先別著急,深吸一口氣。”
他倉促的吸了一口,嘶吼著喊出兩個字:“跑啊!”
跑?好端端的為什麼跑?
我伸出頭往船下的水洞瞧去,水麵已經變得渾濁,倒映的明月也已經皺裂,我放佛看到下邊有什麼光亮,仔細看,是兩股水柱互相絞合著往上躥騰,洞裏的水開始順著水柱之勢高速旋轉,船也開始跟著水柱旋轉起來。然後我就聽到了聲音,像風起的聲音,由遠及近洶湧而來,到我麵前的時候已經是轟鳴怒吼。
但是不知道哪種原因,水洞之外的湖水卻波瀾不驚,我甚至看到一片浮葉緩緩飄過。王禪爬上船,把背包拿出來,說:“你水性不好,快背上,萬一被卷到水裏,可以增大浮力。”
剛說完,狂卷的水柱開始發出尖利的嘯叫,我嚇得閉上眼睛,隨著船在水麵上旋轉起伏,我好幾次差點被甩出船外,全靠小吳和王禪拽著。
我發誓,如果這次能活著,一定好好鍛煉身體。
等我再睜開眼,我驚恐的發現,我們和船已經被卷在半空,我剛說了句:“****!”就嘔吐起來。劇烈的抖動旋轉已經讓我身體到了臨界點。王禪和小吳還好,但是都臉色鐵青,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誰都沒想到水柱的嘯叫聲會嘎然而止,我想完了完了,我肯定是聾了,看到他倆臉上疑惑的表情,我才知道水聲真的停止了,我低頭看,水柱緩緩絞動,我們的船也在緩緩減慢旋轉速度。
我趴在船舷,往下看這足足有幾層樓高的水柱,我臉上都是自己的嘔吐的酸水,我一擦,覺得又想吐了。
“是不是過去了?”我有點不敢相信。
王禪驚恐未定的說:“我覺得——啊!”
還沒說完,水柱突然回落,我們從十幾米高的半空連人帶船,重重砸入水中。
腦袋拍到水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沒人在我耳邊尖叫,沒人喊救命,沒有水柱呼嘯,沒有船隻碎裂。
我聽到鴿群飛過天空的聲音,我伸過手去抓,一群黑色的羽毛緩緩落下,密密麻麻的包圍住我。
我仿佛感覺到了溫暖。也許這就是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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