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奇跡也好，殘酷也好，何菱汀都不已不放在心上。她隻知天道至公，順天也罷，逆天也罷，隻需順從自己的心就能修入天界。從三年前她一眼看中這個男人，劫數便已注定：不是這男人在她斷情後黯然銷魂，就是她在情盡之前還不能斷情，走火入魔，神散功消。
她留下一封信，和一塊儲存信息的玉佩後，看了看尚在夢中的男人，悄然離去。
趙平書對著信發呆。起來之後，他居然什麼也沒看到，家裏沒有人，桌上沒有吃的。那封信他一開始就看到了，卻完全沒想到是何菱汀的留言。
何菱汀在信上簡略地說明了自己要永遠離開他，因為自己是一個修真者，本就與他不屬同一世界。為了讓趙平書這個懷疑論者相信，她留下一塊能傳遞信息的玉佩，隻要摔碎就能看到她的留言。
這種說法超越了常識，但趙平書直覺到這一切都是真的，盡管他更願意相信這封信是何菱汀在這個特殊日子裏開的特別玩笑。他拿起玉佩，不敢摔下，隻怕那玉碎的聲音，但是敲醒幻夢的晨鍾。但安排下這一切的何菱汀早知趙平書會按她說的做，這個懷疑論者不到最後，絕不死心。
所以——玉，必碎；心，必傷。
“啪”的一聲，一陣彩光從碎裂的玉佩中升起，何菱汀在其中微笑，音容宛然。隻是這笑容，在趙平書看來，少了一份親切，多了一份高不可攀。
“平書，你還記得去年今日，你帶我去那個地方麼？那之前我們看到新華書店清理庫存，我對堆成山的小人書愛不釋手，無意中一句‘要是我有一屋子小人書多好’，結果你找來那麼多舊書商，每人一個書攤，全是層層疊疊的小人書。每個攤子都墜滿了彩燈，在夜色之中，橋上的人往下看，便能看出‘我愛何菱汀’5個字。我很驚奇這是河洲之上，哪裏來的電，你笑我是傻瓜，連發電機都不知道，那時，我真的好幸福呢。
“那些小人書中，我最愛董永與七仙女的故事，你如果想不通我為什麼要離開，就把我想成七仙女，把自己想成董永吧。隻不過讓七仙女離開的是玉帝，她自己並不願意；讓我離開的是天道，天道是我畢生追求的目標，我是自己願意的。
“你一定記得我們的第一夜吧，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每件事你都記得，更何況你一向記性都那麼好。”說到此處，何菱汀抿嘴一笑，眼神中滿是調皮，便恍似平常捉弄了趙平書一般。
當然記得，趙平書又怎會不記得？那一夜，何菱汀的宛轉嬌吟；那一夜，何菱汀身下的落紅，麵上的淚痕；那一夜，這個女人依偎在他胸口，手指緊緊抱著他，並被他緊緊抱著；那一夜，這個女人不斷呢喃，你是我命中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