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真的行得通。”馬盅是真正的粗人一個,到了這時候隻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安旅和肉肉之間的事,也算得上是段奇妙的緣分。之前倆人雖然是鄰居,但也不多話。肉肉以前就時常看見,馬盅三天兩頭往安家跑,跟馬盅熟了之後,這才知道他是喜歡安旅。
之後的事也把肉肉和念修嚇壞了,捉到了采花賊的那晚,大夥在酒館裏喝得爛醉以示慶祝。安旅哭哭啼啼的說是喜歡肉肉,要嫁她做媳婦。馬盅氣瘋了,也是第一次肉肉和阿盅吵架了,整整三個月見麵連頭都不點。安旅天天纏著肉肉,無奈之下,她隻好告訴安旅自己是個姑娘。
好在,馬盅也是個爽朗漢子,又長得也算俊,很快便就放開了。安旅是個慰解人意的姑娘,並沒有一哭二鬧的,知道真相後跟肉肉更無話不談了。
安旅也不管那些碎嘴的人說些什麼,大夥就都認定安旅還是喜歡肉肉,而肉肉也有意接受她了,左右橫豎怎麼看,她們倆都成了對羨煞人的小兩口。
唯獨知曉一切的念修,每次都忍不住大呼:“荒唐,荒唐!”
就像此刻,毫無例外的,他依舊是這麼吼著,猛拍了下桌子,一腳跨上長凳,一腳穩立在地上,以極其不雅的姿勢站了起來。
“你怎麼每次都可以那麼激動,該不會是你也喜歡安旅吧?”
“怎麼可能,女人多麻煩!”念修本能的反斥了句,就像他曾經跟肉肉說的那樣,天下唯一不麻煩的女人,隻有他的肉團子。
念修尤記得,那時的肉肉聞言後笑的很開心,肉肉天天都笑的很開心,可是那天的笑容格外誘人。想到這,他抑製不住的輕笑了聲,意識到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注視著自己時,他才收斂了些:“我要是喜歡安旅,早跟阿盅搶了,兄弟也不留情麵,哪還輪得到肉團子。”
“那你反對什麼?”董錯還是不願輕易放過他。
“我們幾個都算得上是肉團子的哥哥,我們都還沒娶媳婦,他怎麼可以先娶了,長幼總得有序……”
念修的聲音越說越輕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了,這個理由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董盎挑眉,順手搭上馬盅的肩,笑看著念修:“掰啊,繼續往下掰啊,我們等著呢。”
掰!當然隻能掰了。念修清楚,總不能說因為肉團子是個女人,她不能娶女人吧。可是他實在掰不出了,隻好幹笑了幾聲,妄想能糊弄過去。沒料到,對麵那雙眼睛灼烈的很,仿佛今兒非得揪出個理由來。
好在有道不請自來的嗓音,突然在念修的身後響起,若換作平常他是懶得理會的,可今天不同,那道聲音對他來說就像福音。
“有好消息,有好消息!”
“是四廣林呀,嚷嚷什麼?”念修轉過身,懶懶的掃了眼來人。
四廣林就是從前介紹肉肉去胡工頭那邊的四麻子,後來肉肉說是“麻子麻子”的叫人家,太傷自尊了。就替他改了個名字,叫做四廣林,大家也就叫習慣了。
沒急著解釋,四廣林順手拿起念修的杯子,想灌口涼茶解解暑氣、順順氣,卻被念修毫不留情的拍開了。他暗皺了下鼻子,心想每次雲龍這麼做的時候,念修怎麼就還笑嗬嗬的。撇見那幾位爺怒目相視的模樣,他也不敢賣關子了:“雲龍有事分不開身,讓我替他去收這月的賦稅,我一大早就去了,路過淩府的時候。才發現那裏突然多了不少人進進出出的,一打聽才知道,淩玨塵和他義父昨兒晚上回臨陽了!”
“做什麼每次都把重點放在最後講!”
話音剛落,念修就拔腿往外奔了去,臉上的表情既興奮又不敢置信,董盎和馬盅也立馬就跟了去。唯留下向來鎮定的董錯,雖然也是迫不及待想去確認的,但還不忘斥責四廣林句。衝他吼完後,也奔離了。
隻剩下四廣林傻傻的站著,暗自埋怨:“上回‘陰兵索命’的事,我隻說了重點,沒交待過程,雲龍還不是狠狠把我罵了頓……”喃喃自語的聲音,在瞥見桌上那些閑置著的涼茶後,很快就隱沒了,他雙眼放光,喜滋滋的端起茶盅,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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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府的大宅在整個臨陽縣,算得上是最具規格的,說來誰都不知道淩府主人的來曆。隻是多年前的某日,有個道士打扮的男子,突然帶了一個男嬰來到臨陽,出手闊綽的買下了這棟原先荒廢的宅子。
還請了不少工人重新壘山掘湖,才沒多久,就煥然一新了。從前,淩府的宅子裏隻住了兩個人,被下人們喚做“少爺”的淩玨塵,以及被淩玨塵喚作“義父”的俊美道士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