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1 / 3)

吵吵鬧鬧了一番,最終無奈下玨塵和念修隻好把肉肉他們一並帶上路了。私放了鄉民,臨陽是回不去了,逃也不是他們會做的事,商量了半晌便決定一共去薊都認罪。

玨塵站在略高出地麵的小土坡上,看著遠處,順手接過安旅遞來的水囊,猛灌了口水,而後又揪眉看向那邊的時肉肉。顯然去了薊都之後,他們是生死未卜的,可是肉肉一路上就像在遊山玩水,笑容從未在她臉上消失過。

“安旅,老爹是不是一直很疼肉團子?”玨塵下意識的問了句,他總覺得,若不是從小就被人嗬護在手心裏的人,是無法這般無憂無慮的。

“是啊,哪有不疼兒子的爹爹。”安旅覺得這個問題很多餘,盡管老爹不苟言笑,那雙深邃的眼底也像一直藏著很多事般,可他對肉肉倒也是真的心疼。

“難怪了。”理所當然的玨塵輕嗤了句,有些羨慕。兒時的他也很希望能有爹疼,義父對他的教導很用心,自然的也很嚴厲。

爹娘是什麼味道,玨塵不知道。如今長大了,他也一度以為自己不再需要了,可是當肉肉這麼活脫脫的出現在眼前時,他才發現,討厭她,興許也是因為她的生活太過快樂,肩上沒有負擔,隻需盡情的享受所有的人關心就好。

念修正在河邊抓魚,動作伶俐的讓人瞠目。肉肉偶爾會分神偷瞄他兩眼,她總是喜歡看念修專注做某件事時的模樣。看久了,她才舍得調回目光,若無其事的衝周擇逸說道:“原來‘薊都’兩個字是這麼寫的呀。”

走累了,天色也近黃昏了,在往前走就是山林了。他們便決定在河邊露宿一夜,肉肉無聊,就纏著周擇逸教她識字。周擇逸見了肉肉始終有些怕,說不上來的原因,便也就唯唯諾諾,認真的教著她,反倒是肉肉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有點複雜,你多寫幾遍就好了。”說著,周擇逸撿了塊扁平的石子給她,示意她在地上寫著試試。

肉肉接過,看著地上的字,認真的臨摹著。可歪歪扭扭的字,讓她自己都覺得氣餒,臉上神采也跟著黯淡了下,隻是片刻,又燃起了活力:“那‘淩玨塵’三個字怎麼寫?”

以前念修也有教過肉肉,她會的字不多,隻會幾個朋友的名字。肉肉學會的第一個字就是“修”,那也是她寫得最漂亮的字,用楷體寫的,流暢蒼勁,她曾經在家練習了無數遍。

聞言後,周擇逸明顯愣了下,就連一旁聞言的淩玨塵也輕震了下,心裏有股說不清的感覺襲來,暖暖的,讓他臉頰也跟著抑製不住的潮紅。調整了下姿勢,周擇逸就在地上寫下了玨塵的名字。

完成後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結果卻是換來肉肉震耳欲聾的爆笑聲。邊笑她還邊蹬著腿,手指著地上的字,斷斷續續的說著:“我就說討厭鬼是個小人,你看你看,連名字都是。那個‘塵’字,就是一個‘小人’站在‘土上’嘛,哈哈哈……”

“啊……”緩緩的,那竄猖狂的笑聲被一聲哀嚎取代了。

眾人誰都來不及阻止,隻好眼睜睜看著玨塵將手中的水囊擰緊,然後猛地朝肉肉扔去。若非時機不對,念修很想大聲喝彩,玨塵的下手太漂亮了,又快又準,直中目標。肉肉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瞧見一個黑黑的東西朝自己的臉部襲來,而後她就應聲倒下了。

“見血了。”出聲的是離肉肉最近的周擇逸,恍神的喃喃著,很想笑,還得硬憋著,模樣看起來著實可笑。

“流鼻血了流鼻血了,念修救我,我要死了。”鼻子疼得發酸,肉肉忍不住嗆淚,張牙舞爪的大叫著。

奈何,壓根就沒人懂得憐香惜玉,就連向來疼她的念修,都壞心的上去補踹了一腳,朗笑開了。肉肉倒在地上,也懶得爬起來了,雙手正捧著心自怨自艾,眼神一轉突然慘白了臉色,猛地坐了起來。

隨之一聲響徹雲霄的馬嘶聲傳了過來,大夥也正色望了過去,肉肉傻愣著吸了下鼻子,人中處垂掛著的兩行血,就這麼順著她的動作忽現忽滅,好不容易反映過來後,她才低吼開:“還愣著,快救人啊,他要掉下懸崖了!”

說著她快步跑到他們先前購置的馬車裏,搜尋了半天,甩了條粗繩扔給玨塵。接過繩索後,玨塵也不耽擱,與念修倆人默契的躍上馬,朝懸崖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