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旅窩在肉肉身後,屏息看著遠處的那一幕,眼看那匹像是受了驚的馬,發瘋似的往懸崖奔去,馬上的男子一身錦衣,看想起來像是官宦之輩,此刻的表情有些慌忙,拚命的想穩住自己的馬,卻無濟於事。
身後有兩三個隨從在呼喚,肉肉張大嘴,呆滯的看著淩玨塵迅速的將繩索捆綁在自己身上,另一端甩給念修,這兩人的默契簡直就像渾然天成的。跟著,玨塵就這麼躍了起來,在安旅的抽氣聲中,肉肉瞧見那匹馬直衝下了懸崖,玨塵也跟著衝了下去。
“笨蛋,過來拉啊!”念修也跳下了馬,衝身後愣著的那幾個隨從大吼著。
一個激靈,他們反映了過來,快速的衝上前。肉肉好奇的移動腳步,站上了先前玨塵站著的那個小土坡,這樣高度能使她看清懸崖邊的場景。她便就這麼目睹著那匹駿馬,往懸崖下掉了去,跟著她的表情也扭曲了。
崖壁上玨塵一手拉著繩索,一手緊拉著那個男子,幾經折騰,嚇得安旅和周擇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兩人總算安全上來了,正狼狽的倒在懸崖邊大口喘著氣,肉肉側頭看著玨塵,現在的他絲毫都看不見剛才英武的模樣了。
安旅他們已經奔上前了,隻有肉肉還站在原地,突然的她覺得原來玨塵也不是那麼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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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夏日黏稠的風總算涼爽了些。肉肉貪涼的卷起褲腿,浸泡在水裏晃悠著,露出小腿腹上斑斑點點零星的傷痕,連她自己看了都扼腕。念修他們正和今天救下的男子在聊天,肉肉搭不上話,索性坐在河邊,練習著周擇逸教她的字。
“真是巧,原來你們也是打算去薊都的,去做什麼?”說話的時候,男子正皺眉,看著手中念修剛遞給他的烤魚。
“去看看。”念修沒有選擇說實話,看出對方的顧慮,他就補充了句:“吃吧,雖然不怎麼幹淨,味道還是很鮮美的。”
“那我們一塊上路,我正好也要趕去薊都。往後你們叫我儼煒就好,那位兄台怎麼稱呼?”儼煒也不再抗拒,撕了些魚肉扔進嘴裏,當真如念修所說,味道甚好。他也放下了架子,伸手指向一旁始終沒怎麼理會過他的肉肉。
從玨塵他們救下他之後,他對這群人也都了解了,隻除了肉肉,未曾介紹過自己,甚至一直都沒有搭理過他。
“雲龍。”肉肉略微調轉了下頭,懶懶的扔了兩個字。
倒也不是肉肉不喜歡他,實在是這大夏天的,她還得穿那麼多來掩飾,又不能洗澡。更慘烈的是,居然突然來葵水了,她實在沒心情說話,整個人都萎靡了。
“安旅,該幫肉團子換藥了。”已經是太過了解對方了,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念修很清楚這丫頭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代表什麼。起初的時候,他會跟著臉紅,現在也不覺得什麼了。
反而是肉肉,每次都覺得在念修麵前會抬不起頭,聞聲後,她扁了下嘴縮回腿,提著靴子,領著安旅尷尬的往不遠處走去。這模樣在儼煒看來,覺得很是奇怪,總覺得這幾人間的感覺有些微妙,卻也不好多問。
……
那一夜過後,也都算熟悉了。一大夥人就這樣結伴同行,沉靜了好些天後的肉肉,終於又複蘇了,尤其是到達呈州的時候,興奮的就像個孩子。
一想到這裏是老爹和娘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她就覺得開心。當晚安頓好後,就興衝衝的拖著玨塵和念修一塊去喝酒了,恰巧在酒館碰上了一住進客棧就消失的儼煒。四人把酒言歡到很晚,念修一時興起,就提議說難得天下那麼大,能聚一塊是緣分,不如以月為證,結拜為兄弟。
儼煒倒是欣然應允了,肉肉在半推半就中,狠狠的瞪著玨塵,到底還是妥協了。可怎麼看這都像一場鬧劇,當晚壓根就沒有月亮。隔日一早儼煒收到封信後,就匆匆告辭離開了。他就像一個迷,誰都沒來得及問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半月後,抵達了薊都,肉肉早就把那個理該喚作大哥的儼煒,忘得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