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希望(3 / 3)

他慢慢地走到了班古拉的車窗前,摘下了墨鏡,用一口流利的美語說:“您好,我的車子壞了,可不可以搭您的車走一段路?”

聽到這,我們四個人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因為從他的話語中我們看得出,他對我們沒什麼惡意,威脅解除。為什麼呢?其一,塞拉利昂的官方語言是英語,當地會說英語的人不多,即便是會說的,也都是清一色的英式英語,使用的外國貨幣也基本上都是英鎊,這跟塞拉利昂曾經被英國殖民過有關。而他說的卻是純正的美語,證明他不是本地人,那麼本地人攔路搶劫的可能性就被排出了;其二,他說他的車壞了,需要搭一段順風車。旁邊的吉普車也印證了這一點,看他拎著背包,很像是一名遊客。於是,我們同意他上了車,坐在了我的旁邊。

“請問你準備去哪裏?”班古拉問道。

“凱內馬,東部郊區有個WHO設置的醫療援助站,我準備去那裏。你們可以把我放在離那兒最近的地方,謝謝。”他說話一板一眼的,十分嚴肅、認真,聲音粗獷而低沉,像是個受過訓練的人。

他話音剛落,我、加斯帕爾、伊薇特還有班古拉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的笑了,他對我們笑顯然有些莫名其妙。

“年輕人,你很幸運,我們也正要去那裏,就是那個援助站。”加斯帕爾微笑著對他說。

“襖?那真是太好了。”他也笑了一下,但並沒有繼續說什麼,很明顯他不想透露更多的信息。此時的氛圍顯得有些尷尬,加斯帕爾看出了他的心思,就主動將我們四個人分別介紹了一遍。畢竟,要想讓別人敞開心扉,自己的心扉首先要敞開,加斯帕爾希望這樣能緩解這位年輕人的不安感,做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誰都不想跟一個不明來曆、不明身份的人待在一起,這樣心裏很不踏實。

“我叫加斯帕爾,來自英國倫敦,是一名流行病學家,來這裏主要是進行埃博拉病毒的研究和防控。”他轉過頭,看著眼前這位謹慎的年輕人。

“這位女士叫伊薇特,她是法新社的記者,從馬賽馬拉大草原趕來,是為了對這裏的情況進行報道。”隨後,他看了看伊薇特。

“他叫Alex,來自中國。他的妻子跟隨團隊來到塞拉利昂進行抗擊埃博拉的援助工作,就在我們要去的那個WHO醫療援助站內。但不幸的是,在兩個月前卻意外失蹤了,至今仍下落不明,也不清楚原因,他來這就是為了找到查明真相。”我看了眼這位年輕人,希望他能體會到我們的坦誠,開誠布公一些。

“襖?你也是來找人的?”他終於開口了,顯然是被加斯帕爾的真誠所打動。

“是的,難道你也是?”我疑惑的問道。

“沒錯,既然你們這麼坦誠,還好心幫助了我,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稍顯放鬆了一些,準備開始介紹自己。

“我叫安德魯Andrew,是一名來自南非的美國人,20歲開始當兵,曾經參加過伊拉克戰爭,退役後一直在美國從事安全顧問工作,偶爾會受雇於一些國家或者地方軍閥,完成特定的任務。”他的話語鏗鏘有力,時不時的還用餘光掃視我們,注意著我們的反應,顯得十分機警、敏銳。

“那你是一名雇傭兵了?”加斯帕爾追問道。

“是的。半個月前,美國諾瑞公司(一家世界領先的生物醫學和製藥公司)一位名叫詹姆士的高級副總裁找到了我,說他的妻子蒂娜是WHO流行病學家,作為一名埃博拉疫情調查員委派到塞拉利昂進行埃博拉病毒的防治與研究工作,也被安排在了凱內馬的這個援助站。詭異的是,在一個月前也神秘失蹤了,同樣下落不明。”說著,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是一名30多歲的女士,也就是他說的蒂娜。

“我認識她,是在一次國際學術交流會上。”加斯帕爾接過照片,驚訝的說。

“襖?那真是太好了。詹姆士想雇傭我去調查蒂娜的下落,務必解救她回來。我一開始沒有同意,因為這種活不同於拿著槍上戰場打仗,是個細致活,還要把一個女人活著帶回來,有些難度,另外,我也不想被意外傳染上埃博拉病毒,就此一命嗚呼。”他慢慢放鬆下來,沒有了一開始的謹慎,說的內容也越來越多。

“後來,我的一個戰友,現在是國防部的一名助理找到了我,請我幫詹姆士這個忙,我才意識到這件事遠沒有救人那麼簡單,於是就答應了。”他看著我們,等待著我們的回應。

“這件事情太蹊蹺了,兩名援助抗擊埃博拉的專家相繼失蹤,而且是在同一個WHO援助站!這必然不是巧合,你要知道,援助站周圍不僅有警察和軍隊把守,不遠處還有個維和部隊駐紮!”加斯帕爾皺緊了眉頭,認真的思考著。伊薇特不停地在記錄著我們的對話,也絕對這件事背後一定大有文章。

“你剛才說,詹姆士讓你務必把蒂娜解救回來?”我仿佛發現了新大陸,急切地問道。

“是的,怎麼了?”安德魯顯得有些不解。

“這證明詹姆士知道蒂娜還活著!而且她是被綁架了!”我突然大聲地喊了出來,著實嚇了他們一跳。

“是的,詹姆士跟我說過,曾經有個人給他打過電話,說蒂娜在他手上,給他提出了釋放蒂娜了條件,但是他沒有答應。至於是什麼條件,我就不清楚了。”安德魯聳了聳肩,搖了下頭說。

“也就是說,陶敏也極有可能是被同一個人綁架了!而且她很有可能還活著!”我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一把抓住了安德魯,激動的說道。

“那你還知道些什麼信息?”我的兩隻眼睛睜的大大的,期盼的望著他。

“詹姆士隻說了那個人聽口音好像是個日本人,而且很確定蒂娜仍然在塞拉利昂!”他很堅定的回答。

“仍然活著!在塞拉利昂!”我握緊了拳頭,心中充滿了希望。

“天呐!”加斯帕爾和伊薇特一臉驚愕的表情,不敢相信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