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有道理。”史佩萊說,“如果能找到那個遇難的人,就有辦法知道那個箱子的來曆了。這同時也說明,一定有船從附近經過。”
繞過爪角之後,大概4點鍾的時候,“乘風破浪號”停在了紅河口。
當晚大家都為新的遠征做準備。前去探險準備隻派兩個人。大家都認為潘克洛夫和赫伯特比較合適,因為他們兩個有過航海的經驗。史密斯分析說,借助目前的風勢,150海裏的航程三四天的樣子就可以打個來回,預計在10月17日他們就能夠回到林肯島。
本來隻打算派兩個人去,但是史佩萊卻堅決要求同去,因為他是《紐約先驅報》的記者,他不想錯過這樣好的采訪機會。他的請求終於被批準了。
第二天早晨,準備起航了,大家依依告別。船帆揚起來了,他們從西南方向前進。“乘風破浪號”一路航行頗為順利。
潘克洛夫他們三個人於10月13日下午到達了達抱島。拋錨收帆之後,便上岸登陸。準備尋找遇難的那個人。
島上山高林密,杳無人煙。潘克洛夫三人爬上附近一座小山,站在山頂之上,可以俯瞰全島。
島不大,有山有河,綠樹成蔭,看不到有遇難人的蹤跡。
真奇怪,如果浸在海水中的瓶子是島上人扔的,那麼這個人在哪裏呢?
既然來了,遠征隊員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搜尋一遍全島,哪怕隻是找到遇難人的一點遺物,心裏也就能夠安寧了。他們的行動把大群的海豹和海鳥嚇得四散奔逃。
這個小島肯定有人來過。因為森林中的道路好像有人走過,還有一些被斧砍倒的樹木。這證明來過島上的人在島上住過一段時間。
“這些人究意是什麼人呢?他們有多少人?”記者發出了疑問。
“按那張紙條上所說的遇難的人隻有一個。”赫伯特說。
“隻要這個人還在島上,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潘克洛夫說。
三個人沿著河流,斜穿海島,繼續往前搜查。
雖然他們發現了有人來過島上的許多證據,但就是找不到人。
“這樣看來,我們隻能猜測遇難人已經走了。”記者說。
“那麼紙條是在很久以前寫的嗎?”赫伯特問。
“應該是這樣。”水手答道。
“也就是說,我們撿到的瓶子已經在海上漂了很長時間?”赫伯特又問。
“絕對有可能。”水手說。“現在天晚了,我們明天再來。”
“一所房子!”他們剛起步,赫伯特突然發現了樹林中的房子。
三個人奔過去。這是一個用木板釘成的房子,房頂用一層厚厚的雨布蓋著。水手一馬當先衝到房子前,推開半掩的門。裏麵沒有人!
他們點燃火把仔細觀察房中的情形:床鋪是淩亂的,被子又潮又黴,桌子上的書蒙上了灰塵……
人早就走了。三個人就在小木屋裏將就住了一夜。第二天他們繼續搜尋了一天,仍舊一無所獲。
“我們明天就回去吧。”潘克洛夫說,
“我們收集一些菜種回去。”赫伯特說。
赫伯特去收集種子,史佩萊和潘克洛夫則進入叢林中抓住了一頭野豬。他倆正在想辦法把野豬給綁起來,忽然聽到赫伯特在那邊尖聲叫喊。
隻見赫伯特正和一個高大的人猿在搏鬥,情況非常危急。水手和記者飛奔過去,一起把這隻人猿製服,並把它牢牢地綁起來。
赫伯特爬起來,似乎還在發抖。他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剛才的對手,按分類學還不知道該把它歸入哪一類。
“他是人!”赫伯特怪叫了一聲。
人?對,他是人。他是一個野人。這個野人目露凶光,頭發蓬亂,手指甲極長,皮膚是紅色的。他的腰間居然圍著一塊兒破布!
這正是那個遇難的人!殘酷的生存環境使他完全失去了人性,變得和野獸差不多了。
10月15日這天,“乘風破浪號”啟錨返航了。他們把野人帶上船,潘克洛夫非常揪心地看著野人正在生吃著一隻野鴨。
西北風雖很大,但是順風,這對返航非常有利。
然而風卻更大了,洶湧的海浪撲向船頭,潘克洛夫感到很不安。直到18日早上,還沒有看到陸地的影子,他心中一點兒底也沒有,不知能不能按期返回林肯島。
狂風巨浪把本來就不是很大的船一會兒推向波峰,一會兒又推入波穀,船上的人神經都繃到了極點。突然,一個巨浪撲向船舷,隻見那個野人一躍而起,把帆索拉緊起來。
“他還是個不錯的水手!”潘克洛夫心裏讚道。
18日夜晚非常寒冷,風勢到後半夜才略微減弱。在黑茫茫的海上幾乎無法辨清方向。
天還沒有亮,隻聽到潘克洛夫突然喊起來:“火!火!”
順著水手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東北方果然有微弱的亮光。這亮光不可能是星星,必定是篝火,是史密斯他們燃起來給他們指示方向的。潘克洛夫調整航向,朝火光駛去。
“乘風破浪號”終於在10月27日早晨7點鍾駛進了紅河的入口。他們一跳下船,史密斯和納布就跑過來和他們熱烈地擁抱,為他們能夠安全歸來而欣喜萬分。
陌生人好幾天來都一直縮在角落裏,低頭不語。他似乎能夠聽得懂一些史密斯他們的談話,顯出苦悶的神色。
史密斯他們趁陌生人睡熟的時候,給他理了頭發、胡須,讓他穿上幹淨的衣服。這個原來像猿猴一樣的人終於恢複了人的樣子。一個星期後,大家把他帶到白色的沙灘上去看大海,隻見他又跑又跳,容光煥發。然後他停下來,眼睛竟變得濕濕的。
這些細小的變化都逃不過史密斯的眼睛,他認為陌生人終有一天會恢複正常的精神狀態。
就在看了大海的這一天,回到花崗石宮後,隻見陌生人在那裏自言自語:“不!我決不!”
“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史密斯對大家說,“他必定有什麼令人辛酸的往事。”
又過了幾天,陌生人居然獨自到菜園裏幹活去了。他胡亂地幹了一會兒,又發了一陣子呆。
史密斯悄悄地走近他,看見他正在流淚。
“陌生的朋友,”史密斯柔和地說,“我希望你看著我。”
陌生人抬起頭來看著工程師。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樣。史密斯仿佛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使他屈服了。他本來想逃,但他馬上又改變了主意。他的眼睛閃著亮光,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許多話就要從他的嘴裏迸出來。他終於雙手叉腰,向史密斯問道: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和你一樣,也是遇難的人。”史密斯感情豐富地說。“我們把你帶到這兒來,讓你回到你的同胞中間。”
“同胞?我沒有同胞!”
“這裏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我的朋友?”陌生人把臉埋在雙手裏。“不!……決不,離開我!你們都離開我!”
他突然跑到臨海的高地去,在那裏久久站立著,一動也不動。
史密斯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