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品德·情操(2 / 3)

《攪水女人》

阿談比仇恨更危險。

《神諭教本》

對烹調的了解越深刻,誌氣也就越消沉。

《沉思錄》

一個人的老實最容易使人上當,兒童的賣弄狡檜就利用他的天真爛漫做手段,而且往往是成功的。

《邦斯舅舅》

第一個形容女子像花的人是聰明人,第二個再這樣形容的是傻子。

《藝海拾貝》

貪財者的愚蠢,雖然幾乎家喻戶曉,卻也隻是相對而言。智力的發展如同體力一樣。舞蹈家力在雙腳,打鐵匠力在雙臂;中央菜市場的搬運工練習負重,歌唱家練習歌喉,鋼琴家練習手腕。銀行家善於組織和研究交易,搞活利潤,猶如通俗喜劇作家善於組織情景,研究主題,使人物活躍於舞台之上。人們不應要求德·紐沁根男爵有對話的本領,就像不應要求數學家的頭腦中有詩人的想象一樣。一個時代,才智平常或才智膚淺的詩人,在日常交往中像科爾尼埃爾夫人一樣的能有幾個?布豐為人笨拙,牛頓沒有愛過別人,拜倫勳爵隻愛他自己,盧梭生性陰鬱,與瘋子相差無幾,拉封丹漫不經心。人的智力要是平均分配,就會到處出現愚昧或平庸之輩;人的智力各不相同,就會出現與眾不同之處,名曰之天才,但如與眾不同過於明顯,就會變得畸形。人體也受到同樣的規律支配:十全十美的美人幾乎總是冷若冰霜,或是愚昧無知。帕斯卡是大數學家兼大作家,博馬舍是個大商人,紮梅是個深謀遠慮的廷臣,這些都是罕見的例外,證明了專門知識隻能精通一門這個原則。因此,銀行家把智慧、機靈、敏銳和才能都用於考慮投機買賣,正如幹練的外交家用於考慮民族利益一樣。一個銀行家走出辦公室時如果還惹人注目,就是個大人物。

《交際花盛衰記》

我已經不眨眼睛地工作了8天。到12月10日那天,我一定會累得半死……看起來,也許明年1月還得為另一家大報也這樣苦幹一番。不過,要是不預付3萬法郎,我就不幹。我承認,既然能夠在幾個月內把壓迫了我9年之久的債務徹底清理幹淨,我自會感到苦中有樂。

《給珠爾瑪·卡羅的信》

巴黎就像一座蠱惑人的碉堡,所有的外省青年都準備向它進攻……在這些才能、意誌和成就的較量中,有著三十年來一代青年的慘史。”

《“幻滅”第三部初版序言》

獨身的人往往拿習慣代替感情。這種心理使他們不像在世界上過活,而隻是從世界上經過;再加上性格軟弱,他們就徹頭徹尾的受環境控製。

《都爾的本堂神甫》

單身人因為生活孤獨,精神上又不能不有所寄托,往往把虛構的感情代替天然的感情,喜歡貓,狗,金絲雀,有的喜歡女傭人,有的喜歡上司。

《比哀蘭德》

心病比身病有個大占便宜的地方:隻要不能滿足的欲望得到了滿足,它就會霍然而愈。

《邦斯舅舅》

狹窄的頭腦需要對人強凶霸道來刺激自己的神經,正如偉大的心靈必須受到平等待遇,感情才能活動。氣量小的人虐待人也罷,行好事也罷,都能發揮本性;他們可以用殘酷的方式或施舍的方式控製別人,肯定自己的威勢;究竟望往方麵走主要取決於他們的性情。懂得了以上的心理,再加上利害關係,多數人事糾紛的謎就能解答。

《比哀蘭德》

“在健全的人方麵,情感隻能夠在友誼的環境裏發展,”那穆爾的教士說。“同樣的,牧師隻能夠在惡劣的精神之前施行祝福。栗子樹死在肥沃的土地中;如果天才的音樂家的旁邊都是些沒有知識的人的話,他就覺得精神衰疲。在藝術裏,我們應當從那些媒介我們的靈魂的心靈中取到我們所能給他們交通的同樣大的力量。這是規定人類感情生活的規律,可以引申這一句格言:‘應當和狼一同地咆哮;—物以類聚’。但是,您所要經曆的苦痛隻能夠打擊天性柔弱的人。”

《米VOI埃·雨兒R))

愛與恨,在不斷見麵的人心中必然是不斷加強的,他們時時刻刻會找到借口越來越愛,或者越來越恨。

《都爾的本堂神甫》

問號是開啟任何一門科學的鑰匙。

《沉思錄》

真正的科學家應當是一個幻想家,誰不是幻想家,誰就隻能把自己稱為實踐家。

《沉思錄》

太陽在哪裏?在有思想的地方。寒冷又在哪裏?在愚昧和長壽駐足的地方。這事實便構成整整一套科學。

《沉思錄》

我發誓要取得自由,不欠一頁文債,不欠一文小錢,哪怕把我累死,我也要一鼓作氣幹到底。

《致阿柏朗代斯公爵夫人》

所以目前就是要坐下來工作,白天黑夜都幹。我定要贏得在日內瓦的兩個星期的歡樂—這句話不斷出現在我的眼前,好像已鐫刻在我前額裏麵了。這句話給了我勇氣,那是我生平還不曾體驗過的。

《給洛爾的信》

親愛的妹妹:

你想知道我安頓下來的詳細情況和我的生活方式嗎?我這就說給你聽聽!關於買鏡子之事,我已經給媽媽回過信了。現在,我要說的事準會把你嚇壞的,這比買什麼東西都更嚴重,我雇了一個傭人!……

我的傭人的名字叫“我自己”。早晨醒來,我按鈴叫“我自己”,(他應聲而至)然後他為我整理床鋪。

“我自己!”

“什麼事,先生?”

“昨夜我被蟲子叮咬了,你看看有無臭蟲!”

“先生,根本沒有臭蟲。”

“好吧!”我說。

“我自己”開始打掃衛生,雖然有些笨拙……總的說來,他是個好小夥子,他把我的衣服整齊地放人壁爐旁邊的櫃櫥裏……他用六個蘇買了藍色的紙,加入人家送給他的木櫃,做了一個屏風。他用白灰刷了牆,從書櫃處一直刷到壁爐。

《給洛爾的信》

我的心靈在它努力尋求表現時曾一再受到傷害與阻礙,它就愈來愈深藏不露了。坦白與率真是我的天性,所以在外表上我一定顯得很冷酷與裝模作樣……我害羞而且笨拙,我懷疑自己是否生來如此,我真是討厭死我自己了。我對自己的醜陋有自知之明,因此自慚形穢。然而就在我陷人絕望的那一刹那間,總有一個永遠支持天才的內在聲音向我呼叫:“勇敢一點,加油!”即使那突然顯示的一道閃光照耀了我的孤獨,而且還表現出我所具有的力量;即使是當我把流行的作品同我從想像力中所創造出來的藝術作品比較時,我獲得了希望……我仍然像個孩子那樣將信將疑。我是狂熱野心的俘虜,我相信我命中注定是要成就大事業的人,可是同時我又看到自己的輕微渺小、微不足道。

《驢皮記》

……在與我年齡相若的年輕人中,我遇到一群神氣十足的人:他們昂首闊步,口吐穢言,坐在女人旁邊絲毫不感到拘束。這些人給我的印象極深—他們所說的荒謬事情,他們擺弄手杖的姿態,他們十分做作的甜言蜜語。他們在談話中汙辱最美麗的女人,聲言和她們每一個都睡過覺。至少他們也要裝出他們曾經有過這樣的豔遇。而同時,他們卻帶著自豪的神氣,並且假裝這樣快活的事情在他們看來卻是無所謂的。在他們眼裏,最道德、最貞潔的女人,都是極容易弄到手的。隻要一句溫柔的話,一個敢於嚐試的小動作,一次大膽的顧盼,就能征服她們。而我,憑我的良心與名譽,敢向你說,在那個時候,想要贏得一個年輕聰慧、媚人、有身份的女士的歡心,似乎要比獲得權力與文學榮譽難得多。

《驢皮記》

記得,當我坐在窗前呼吸著新鮮空氣時,我高興地把麵包浸人牛奶碗裏。我的目光漫遊於一幅由那些覆蓋著綠色或淡黃苔醉的棕色、紅色、淺灰色的屋瓦或石板的屋頂形成的風景。起初,投人我視野中的遠景是如此單調,可是未幾我就發現它所蘊含的特殊美麗。落日的餘眸和不合扇的百葉窗勾勒成一個個黑洞留在這片奇異的風景中。還有路燈透過霧靄散射出的淡黃色光芒,把一叢叢凹凸的屋頂映照在人行道上,像一片朦朧的建築物的海洋。時不時有些古怪的人影浮現於這一朦朧原野的中央。在某個樓頂花園的花叢間,我看見一位正在澆水的老樞消瘦而樞樓的倩影。隔著一家頂樓的破碎窗框,現出一個正在梳妝的少女的倩影,大約她不會想到有人在注意她吧!我隻能看見她的俏麗額頭,還有修長的辮子,她用纖纖玉臂把辮子舉到亮處。我快活地凝視著樓頂承溜中那些朝生暮死的植物,它們都是被一陣疾風吹到高處來的可憐野草。我研究過這些苔醉和它們被雨滋潤後的顏色,他們在日光下變成幹燥的天鵝絨了,帶有程度不同的棕色。到後來,那些富有詩意的、轉瞬即逝的晝間印象,煙雲的哀愁,日影的突現,夜色的寧靜變幻,日出的神秘,樓上的嫋嫋炊煙—所有這些發生在大自然奇妙領地上的事情都使我備感親切和愉悅。我愛上這間囚室了。我住在那兒,是因為我願意如此。

《驢皮記》

看待生活要比他們站得更高些〕幸福要麼是強烈的激動,這要損耗生命,要麼是按部就班地忙於事務,這會把人生變成一部按時運轉的英國機器。在這些幸福之上,存在一種據稱是高尚的好奇心,就是想了解自然的奧秘,或者想獲得某種模仿自然的效果。用兩個詞來一表達,不就是藝術或科學,激動或平靜嗎?

《戈布塞克》

把生活水平壓縮到真正最低需要的程度,以嚴格的必要為界限,我認為365法郎足夠我過一年的清苦生活。實際上,隻要我願意遵守我自己所定的修道院式的紀律,這筆小小的款子也就夠了。

……個銅子的麵包,2個銅子的牛奶,3個銅子的豬肉就使我不致餓死,並能使我精神狀態保持分外的清醒。我曾觀察過一些時候,你知道,節食會給想像力帶來奇妙的效果。我住的房間每天花3個銅子,我每晚消耗3個銅子燈油費,我自己收拾房間,穿的是法蘭絨白襯衫,以便不超過2個銅子一天的洗衣費。我燒煤炭取暖,全年結算,平均每天決不超過2個銅子。我有足夠3年穿用的衣服、襯衫和鞋子,我隻有在去聽公開課和上圖書館時才衣著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