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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晏嬰身為元老能尚儉

晏嬰是春秋後期齊國政治家、思想家和外交家。他的從政實踐具有自己的特色,他的事跡告訴人們,勤儉既是傳統美德,也是成就事業的素質。

晏嬰在任宰相的時候,為齊國的富強做了不少好事。由於他在齊靈公、齊莊公、齊景公三朝時做高官,所以他又被人稱為齊國的“三朝元老”。別看這位“三朝元老”在齊國居官的時間長、地位高、有名望,但他日子過得相當節儉。

晏嬰平時穿的是粗布衣服,即便祭祀祖先的時候,也不過把衣服和帽子洗幹淨穿上而已。一件狐皮大衣,也隻是在出使他國或參加盛典時穿,並且一直穿了30多年。每日粗茶淡飯,正餐也不過是糙米飯,隻有一葷一素兩個菜。

由於晏嬰生活清苦,齊景公曾經多次派人給晏嬰送去生活上的費用,但晏嬰根本不願接受,多次叫來人帶回。齊景公見晏嬰不肯收錢,也沒辦法,於是便決定親自去晏嬰家視察一下。

一天,齊景公專門找了個吃飯的時間到了晏嬰家。他故意不讓隨從報告,自己徑直走到晏嬰飯桌前。這時,晏嬰正端著一碗糙米飯在吃。飯桌上隻放著兩盤菜:一盤鳥肉,一盤青菜,而且量相當少。

齊景公看到這種情形,感慨地說:“你的生活如此清苦,這是我的不對啊!你總說生活並不貧窮,今天我算是親眼見了。”說完,慚愧地低下了頭。

可晏嬰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他先客氣地請齊景公坐下,而後語調平和地說:“大王,我的生活的確很不錯了。現在百姓的生活很不富裕。一般做小官的,每頓不過吃飽小米飯。我的飯桌上有一盤鳥肉,這就等於一般小官的兩頓飯了,現在又加上了一盤青菜,這就等於人家的三頓飯了。您說,我的才能不會比普通人高出一倍,可我卻吃了他們三個人的飯,我的生活能算清苦嗎?”

齊景公被晏嬰說得無話可說,無可奈何地搖著頭。

晏嬰平日上朝時,總是乘坐一輛劣馬拉的破舊車子,有時甚至步行著去。齊景公知道後,便派人送去新車駿馬,可使者連續送了兩趟,都被晏嬰回絕了。然而,齊景公還是覺得晏嬰乘坐的車馬與他的身份太不相稱了,所以仍堅持要送他一輛由幾匹良馬駕的好車,於是第三次派人送去,可還是被晏嬰拒絕了。

齊景公非常不高興,責問他為何不收,晏嬰說:“您讓我管理全國的官吏,我深感責任重大。平時,我反對奢侈浪費,要求他們節衣縮食,以減輕百姓的負擔。我若乘坐好車好馬,百官們便會上行下效,奢侈之風就會流毒四方。假如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再也無法禁止了。”

晏嬰雖然官居相位,但從未嫌棄自己昔日的糟糠之妻,更沒有納妾的想法。

一天,齊國大夫田無宇路過晏嬰家門口,看到晏嬰站在大門外,便湊上去打招呼。這時,隻見屋內走出一位顫顫巍巍的老婦人,滿臉皺紋,滿頭白發,身上穿著粗布做的衣服。田無宇等那婦人走遠後,問晏嬰:“剛才那位老婦人是誰啊?”

晏嬰說是自己的妻子。

田無宇聽後哈哈大笑說:“您位至卿大夫,為何不另娶一位妙齡阿嬌,卻同一個老太婆廝守在一起?”

晏嬰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顧地回答說:“我曾聽人說,‘拋棄年老的,是為不守禮義;納娶年少的,是為淫亂。’何況是見色忘義,因富貴而失人倫,簡直可稱得上是大逆不道。難道你希望看到我有淫亂之行,不顧人倫而另娶,做那些倒行逆施、寡廉鮮恥的事情嗎?”

一席話,說得田無宇麵紅耳赤,無地自容。

據說,齊景公有位年輕貌美的寶貝女兒,願意嫁給晏嬰。一天,齊景公到晏嬰府上赴宴,酒至半酣,看到一個老婦人穿堂而過,便明知故問:“這就是您的妻子嗎?”晏嬰點頭稱是。

齊景公故作驚訝地說:“哎呀,怎麼這麼老,這麼醜啊!”接著又說自己有個女兒年輕漂亮,願意嫁給他做夫人。

晏嬰一聽,馬上站了起來,誠惶誠恐地表示:“現在,我妻子確實又老又難看,但她年輕時也是很漂亮的。隻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年齡的增加,才變成這般模樣的。我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幾十年,我決不能辜負她!”並進一步說,“無論任何人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得衰老和難看的。我非常感謝大王的好意,但卻萬萬不能從命!”說罷,俯身下拜不起。

齊景公見狀,也隻好作罷。

“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是我國傳統士大夫孜孜追求的最高道德境界,晏嬰做到了。

一個厲行節儉的官員,一般來講也是一個治國有方的人。晏嬰就是這樣的人。由於他政績突出,齊景公決定把齊國的平陰和棠邑兩地賜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