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上焦篇2(1 / 3)

卷一·上焦篇2

王安道《溯洄集》中辨之最詳,茲不再辯。論溫病之最詳者,莫過張景嶽、吳又可、喻嘉言三家。時醫所宗者,三家為多,請略陳之:按張景嶽、喻嘉言皆著講寒字,並未理會本文上有“故曰”二字,上文有“重陰必陽,重陽必陰”二句。

【解讀】

在王安道《醫經溯洄集》中有詳細的辨察,這裏不作討論。論述溫病較詳細的,莫過於張景嶽、吳又可、喻嘉言這王位醫家。當前一般醫生所遵循的,大多也是這3家,所以要作一簡要分析:張景嶽和喻嘉言都是從感受了寒邪來分析,但沒有注意到原文中的“故曰”兩個字:在故口的前麵有“重陰必陽、重陽必陰”兩句話。

張氏立論出方,悉與傷寒混,謂溫病即傷寒,襲前人之舊,全無實得,固無足論。喻氏立論,雖有分析,中篇亦混入傷寒少陰、厥陰證,出方亦不能外辛溫發表、辛熱溫裏,為害實甚。

【解讀】

張景嶽對溫病的論述和用方都與傷寒相混,說溫病就是傷寒。因襲前人的舊論,全然沒有新的發揮,不足以多加評論。喻嘉言對溫病雖然有所分析,但在中篇裏把傷寒少陰證、厥陰證混入其中,所用的方劑不外是辛溫解表、辛熱溫裏等方,為害很大。

以苦心力學之士,尚不免智者千慮之失,尚無怪後人之無從取法,隨手殺人哉!甚矣,學問之難也!吳又可實能識得寒溫二字,所見之證,實無取乎辛溫、辛熱、甘溫。

【解讀】

張景嶽、喻嘉言都是鑽研醫學有很大成就的名醫,但也不免智者幹慮,而有—失,難怪後世的醫生不知治法,隨便殺人。可見做學問多難啊,吳又可能分辨傷寒和溫病,他治療溫病已不再用辛溫、辛熱、甘溫等方藥。

又不明伏氣為病之理,以為何者為即病之傷寒,何者為不即病待春而發之溫病,遂直斷溫熱之原非風寒所中,不責己之不明,反責經言之謬。瑭推原三家之偏,各自有說:張氏混引經文,將論傷寒之文,引證溫熱,以傷寒化熱之後,經亦稱熱病故也。

【解讀】

他卻不了解伏氣發病的道理,對什麼是感受寒邪立即發病的傷寒,汁麼是感受寒邪後不立即發病,到春天再發為溫病的理論未搞清楚,就直接斷言溫熱病的病原不是感受風寒。不檢討自己未弄清伏氣理論,反而批評《內經》所說的有錯。我推想上述3仿醫家對溫病認識有偏差、各自有原岡:張景嶽是因亂引《內經》原文,把論傷寒的原文用來論證濕熱病。這是由於《內經》中把傷寒化熱後的病證稱為熱病的緣故。

張氏不能分析,遂將溫病認作傷寒。喻氏立論,開口言春溫,當初春之際,所見之病,多有寒證,遂將傷寒認作溫病。

【解讀】

張氏不能正確分析,就把溫病當做傷寒了。喻嘉言論及溫病,是以春溫為主,而初春所見到的病證多數屬寒證,所以就把傷寒誤認是溫病了。

吳氏當崇禎凶荒兵火之際,滿眼溫疫,遂直辟經文“冬傷於寒,春必病溫”之文。蓋皆各執己見,不能融會貫通也。

【解讀】

吳又可處於明末崇幀災荒和戰亂期間,有溫痊大流行,見到的都是瘟疫,所以就反對《內經》中“冬傷於寒,春必病溫”的說法。這些都是由於他們各自有片麵的看法,不能把有關理論融會貫通而造成的。

瑭按伏氣為病,如春溫、冬咳、溫瘧,《內經》已明言之矣。亦有不因伏氣,乃司天時令現行之氣,如前列《六元正紀》所雲是也。

【解讀】

我認為,伏氣的病,如春濕、冬咳、溫瘧等,在《內經》中已有明確的論述。也有不是伏氣引起的,而是每年的司天時令之氣引起的。正如前麵《六元正紀大論》中所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此二者,皆理數之常者也。更有非其時而有其氣,如又可所雲戾氣,間亦有之,乃其變也。惟在司命者善察其常變而補救之。

【解讀】

這兩種原因都是比較常見的。還有因為感受了不是當時主氣的時令之氣,或感受了吳又可所說的戾氣而發病的,有時也是可以發生的,但畢競不是常而是變,這就需要醫生善於辨察溫病發生的常和變而采取相應的救治方法。

《金匱真言論》曰: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於精者,春不病溫。

【解讀】

《金匱真言論》說:精是人體健康和生命的根本,所以能保養好精,到春天就不會患溫病。

《易》曰:履霜堅冰至,聖人恒示戒於早,必謹於微。《記》曰:凡事豫則立。經曰:上工不治已病治未病,聖人不治已亂治未亂。

【解讀】

《易經》說:路上有了霜,河裏也快要結厚冰了。這是古聖賢告誡人們凡事要及早發現,必須注意出現的苗頭。《禮記》也說:凡事先有準備的就能成功。《內經》說:高明的醫生不僅會治療巳發的疾病,而且能防止疾病的發生,英明的領導者不僅會治理已發生的動亂,而能預防動亂的發生。

此一節當與《月令》參看,與上條冬傷於寒互看。蓋謂冬傷寒則春病溫,惟藏精者足以避之。

【解讀】

這一節的內容可與《劄記·月令》篇互相參看,並與上一條關於冬傷於寒的論述互相參看。上條淪冬天傷於寒,到春天就會患溫病,本條則指出,如能保養好精就可以避免患溫病。

故《素問》首章《上古天真論》即言男女陰精之所以生,所以長,所以枯之理;次章緊接《四氣調神大論》,示人春養生,以為夏奉長之地,夏養長以為秋奉收之地,秋養收以為冬奉藏之地,冬養藏以為春奉生之地。蓋能藏精者,一切病患皆可卻,豈獨溫病為然哉!

【解讀】

所以《素問》的第1章《上古天真論》

中就首先論述了男女陰精是如何生成、如何生長、如何枯竭的道理。在第2章《四氣調神大論》中又教人們如在春季養好“生”,就可以為夏季的“長”打好基礎;而在夏季能養好“長”,就可為秋季的“收”打好基礎;在秋季養好“收”,就可為冬季的“藏”打好基礎;如在冬季養好“藏”,又可以為春季的“生”打好基礎。凡是能夠保養好精的人,任何疾病都不容易發生,豈僅是濕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