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留名於世!(2 / 3)

還不待劉正說完,江哲轉身大聲喝道,“你亦知時間緊迫?有時間在此處與我爭論,不如即刻叫徐州刺史運糧分往各州!做不做,與後效如何,這是兩碼事,豈能混為一談?我等身為朝官,有閑在此爭論,不如多救一名百姓!”

朝上諸大臣麵麵相覷。

尚書令荀彧出列說道,“司徒所言極是,臣附議!”

廷尉程昱出列說道,“臣附議!”

尚書令荀攸亦出列,拱手道,“司徒所言,深得我心!臣附議!”

侍中李賢、光祿勳楊修、禦史大夫滿寵皆出列說道,“臣等附議!”

站在百官之前,僅距離那位子幾步之遙的曹操,環視一眼朝中重臣,大聲說道,“有何異議者?”

隻見朝上諸朝官對視一眼,出列拱手道,“臣等,附議!”

“好!”曹操轉身喝道,“即刻以天子名義擬詔,著徐州牧陳登,接詔後速速征集本州之糧,押運許都,再由許都分往各處……”說著,他似乎望見江哲想說什麼,擺了擺手,沉聲喝道,“期間但敢有人不顧國情,不顧社稷、百姓,私吞救濟之糧,皆斬之!誅三族!”

朝中百官聞言一驚,大呼道,“曹公聖明!”

或有禦史大夫毛玠出言說道,“曹公,僅徐州一州之糧,恐怕難救諸州百姓於水火……”

“那麼你的意思呢?”

隻見毛玠猶豫一下,低聲說道,“臣聞,世家中多有存糧……”

“不可!”還不待毛玠說完,荀彧皺眉說道,“主公,眼下乃多事之秋,實不該再多生事端……”

隻見曹操皺眉在堂中踱了幾步,忽然問江哲道,“守義,你意下如何?”

望著荀彧、荀攸二人不動聲色搖搖頭,江哲也知此事關係甚大,畢竟,時下不必當日,曹操已坐擁八州,罷黜世家之事,隻會有弊無利……

忽然,他靈機一動,出列拱手道,“在下以為,平白無故,叫世家取出家中米糧,隻會引來禍事,並非是妙策,不如改發國券!”

“國券?”曹操愣了愣。

“對!”江哲點點頭,環顧朝上諸官員道,解釋說道,“所謂國券,便是由國家向世家、向富裕之家預支財帛,用以國家各處建設,待得國力充沛之時,再將此財帛、並額外利息奉還……”說著,他便將國券之事,一一說出,隻聽著朝中諸朝官目瞪口呆。

“此……此非聖人之道!”侍中劉曄喃喃自語一句,出列說道,“司徒的意思,下官明白,隻是……下官以為,若是天下人因此逐利,豈不是失了聖人教化?不如對外明言,朝政困難,在下以為,天下愛國之士……”

“迂腐!”還不待劉曄說完,朝上李賢冷笑說道,“司徒曾言及一句,在下深以為然,天下熙熙皆為利驅,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家、商賈,皆重利益,毫無利益,他們又豈會欣然解囊?”

一句話說得朝中諸官有些尷尬,荀彧咳嗽一聲,訕訕說道,“李大人言過了……”

“顯彰,”江哲低聲喚了一聲,叫李賢退回列中,繼而說道,“李侍中所言雖有些激烈,不過倒不是信口開河,我等此次發國券,乃是無奈之舉,憑心而論天下財富半數在世家、商賈手中,此事不假,若要其欣然解囊,我想利益之事,恐怕是少不了的,劉大人以為如何?”

“這……”劉曄搖搖頭,歎息說道,“非聖人教化……”

望著朝中百官低頭默然不語,曹操大笑說道,“就這麼辦!”

話音剛落,就見江哲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江某言及一句,眼下國事艱難,我等身為朝官,當做出表率……”說著,他話語一頓,轉身對曹操正色說道,“微臣,捐國務兩萬千錢,用以資助國事!”

“額?”不說朝中百官麵麵相覷,曹操自是驚訝地望了江哲半響,麵色古怪。

在曹操的概念裏,江哲這廝,是個窮光蛋,不管他腦袋上頂著多少官位,家中有無積蓄,恐怕在這朝上,沒有人會比曹操更清楚。

兩萬千錢啊……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似乎想到某些有趣的事,曹操臉上露出濃濃笑意,抬手說道,“好!荀彧,記上,另外,我曹操捐國務兩萬千錢!”

“是!”荀彧點點頭,心下鬆了口氣,與荀攸對視一眼,荀攸出列道,“荀彧、荀攸,資國務一萬九千千錢,並陳穀兩千石!”

不說朝中諸位大臣回過神來,紛紛慷慨解囊,且說江哲回到府中,尷尬異常得將此事一說,引來眾女一聲驚呼。

“兩萬千錢?”隻見蔡琰掩著小嘴,驚愕地望了眼自家夫君,心下有些為難,雖說她蔡家近來借著她夫君的名頭,家業不小,更有遠在荊州的蔡瑁多番支援,可這兩萬千錢,確實叫他有些犯難。

不過在細細一想之後,她還是認為,蔡瑁會很樂意出這筆錢……確實,一語中的!

“這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嘛……”望著眾女,尤其是糜貞與喬薇,江哲尷尬說道。

隻見喬薇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夫君,不礙事的,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提及一句,早前一月前,江哲便已迎娶了喬薇。

數日之後,江哲當真將那些錢如數上交國庫。

望著他步伐輕浮,嘴唇青白,曹操強忍著笑,上前說道,“守義,操倒是沒想到,守義手中錢財不少啊……什麼時候,將欠與操的那些錢還了?”

隻見江哲狠狠白了曹操一眼,冷笑著哼了哼。

“等著吧!”

“嘿!”

其實,如曹操意料,江哲隻是一個窮光蛋而已……

建安五年十月,遠征烏桓的郭嘉發捷報至許都,與捷報一同到的,還有烏桓三王遣來的使節。

當著朝上諸多大臣並烏桓使節的麵,長史、大鴻臚賈詡冷笑說道,“按著下官的意思,不如一勞永逸!”

話音剛落,侍中劉曄急忙出列說道,“賈大人所言差矣,聖人言,王道禦國,烏桓既已對我大漢稱臣,我大漢豈能再興不義之軍?”

“哼!”李賢冷笑接口道,“聖人不曾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額!”劉曄頓時語塞,求助般望著江哲。

隻見江哲微微一笑,出列說道,“諸位同僚,江某以為,我大漢眼下是困難重重,實不易再興事端……”

“司徒所言甚是!”劉曄急忙附議。

或有朝中大臣出言憤慨說道,“烏桓屢屢擾我大漢邊境,劫掠我大漢百姓,眼下郭祭酒兵臨其王城,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正合賈長史所言,一勞永逸!望曹公與司徒明鑒!”

“嗬嗬,”笑著點點頭,江哲環顧諸位大臣說道,“諸位同僚,昔人皇治下,比之當今,孰大孰小?”

諸位朝官麵麵相覷,或有一人說道,“傳說人皇善治自是不假,然如何比得上我眼下大漢偌大占地?”

“對!”江哲點點頭,正色說道,“自夏、商、周之後,天下戰亂紛紛,到秦時,秦始皇統兵滅六國,乃成當今天下局勢?隨後,待得秦國腐敗之際,高祖起事,取秦而自代之,終成我大漢!江某敢問諸位,期間種種,可稱外族者,乃有幾何?”

賈詡與李賢聞言,撫須微微一笑,退入列中。

或有人疑惑問道,“司徒的意思是……”

“分化吸收!”一合拳掌,江哲轉身正色說道,“萬世之國,單單靠兵事立世,這不足取!”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副地圖,叫來兩名曹兵將其掛於堂中,指著地圖說道,“諸位且看!”

與諸朝官一樣,曹操好奇地走了過去,細細一望那古怪地圖,詫異說道,“守義,這行軍圖好似有些……我大漢且在何處?”

“這!”江哲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塊。

或有朝官驚呼道,“這不可能!”因為他望見除了江哲所指的大漢之外,地圖上仍有諸多空地。

“不可能?”江哲淡淡一笑,指著地圖正色說道,“諸位且看,這便是我大漢諸州,這是烏桓,烏桓以西、涼州以西,更有偌大土地,諸位以為,雖我大漢鼎盛,可有足夠兵力將其一一打下?”

“若司徒此圖當真,恐怕……”幾名大臣緩緩搖頭。

“所以說,”一轉身,江哲正色說道,“單靠兵事,不足取!諸位一下如何?”

諸大臣麵麵相覷。

“是故,”轉身望向曹操,江哲正色說道,“主公不妨傳書於郭祭酒……主公?”

“唔?”正死死盯著那副地圖目露精光的曹操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說道,“唔,擬書與奉孝,此事如何處置,他明白的!”

“是!”荀彧拱拱手。

瞥了一眼那地圖,曹操走到江哲身旁,低聲問道,“這幾日你便是在鼓搗這玩意?”

“怎麼?”

“這個……此事當真?”曹操指著那地圖問道。

“當真!”江哲點點頭。

“嗬,”隻見曹操一麵撫須,一麵望著那地圖,微笑說道,“比起區區東吳、蜀地來……嘖嘖!有意思,有意思!”

建安五年十一月,陳留太守棗祗上書許都,言民屯一事,曹操準其所奏。

十一月六日,曹操設朝,棗祗於朝上言及江哲所設民屯之利害,朝中諸大臣麵麵相覷,一個勁瞅著江哲麵色。

出乎他們意料,江哲麵上毫無慍色,正聽得津津有味,在棗祗說完之後,江哲問道,“當真如此?”

“回司徒話,確實如此!”對麵著這位名傳天下的大賢,棗祗吸了口氣,抱拳說道,“往年司徒屯田之事,在下鬥膽命之為‘牛輸穀法’,將耕牛賒於百姓,便其耕種,而國家,則依著耕牛多少,額外叫其繳納穀物……”

“唔,對!”江哲點點頭。

“然,在下以為,司徒此法雖適合於往年,卻不適合於眼下,眼下天下罷戰,更值大旱初過,國力虛弱,在下認為,要恢複生產,當聚集人力物力……”

“荒謬!”棗祗話還沒說完,祭酒候聲出列說道,“你可知司徒良策,每年為我大漢產下多少糧食?”

“自個在下自然明白,”棗祗對江哲拱拱手,繼續說道,“司徒屯田之策,救我大漢百姓千千萬萬,在下如何不知?隻是在下以為,尋常百姓賒了耕牛,且不如由朝官將其組織起來,一同耕種……”

無產國際麼?江哲有些好笑,抬手說道,“繼續說!”

“是!”見江哲毫無慍色,棗祗吸了口氣,正色說道,“在下曾派人調查過此事,假設一頭耕牛每日可耕地十畝,然而尋常百姓家中,卻無這十畝地,耕牛大多空置,此……極為可惜!”

“……”江哲麵色有些凝重了,深思說道,“繼續說!”

“下官的意思是,與其空置耕牛,浪費勞力,不如集中人力物力,改革屯田之策……”說著,棗祗便將自己的構思一一說出,隻聽著朝中官員頻頻看江哲麵色,而江哲,卻是一臉凝重與深思。

“好!就這麼辦!”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便到了建安七年。

曹操最終還是止步在‘魏公’這個頭銜之上,或有人歎息,或有人慶幸,或有人暗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