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望著曹操那‘魏公’之名,多有人私下詢問,眼下天下,乃大漢耶,乃‘大魏’耶?
天子之位空懸良久,就算是江哲出兵司隸時,也不曾帶著那廢帝歸來。
關於此事,荀彧曾數次詢問江哲,江哲的解釋是,劉辨下落不明!
當真下落不明麼?
嗬!
對於那位當麵對自己言,不欲再做傀儡的‘舊日天子’,回想起當初身在洛陽的情景,江哲秘密將他送離了軍營。
畢竟,曹操稱不稱帝,眼下可不是區區一個劉辨便能阻攔的。
也算是全了老頭一生忠漢的理念——若是帶著劉辨回許都,就算他再怎麼小心,或許他日有人在曹操耳邊說幾句讒言,劉辨就性命不保了……
天子,已淡出許都百姓很遠了,許都百姓耳濡目染的,是曹公,是江司徒,是荀尚書,而不是天子……
扯遠了,建安七年八月,‘大魏’罷兵將近兩載,國庫充裕。
青州臨淄太守夏侯惇,並荊州襄城守將曹仁,汝南壽春太守夏侯淵等諸名大將,聯名前往許都,上書提議南征之事,欲報當日赤壁之仇!
首先接待這幾位大將的,是尚書荀彧,在聽聞了諸將意圖之後,荀彧猶豫一下說道,“此事,非我所管,這……諸位不如去找守義?”
於是乎,半個時辰之後,諸將便堵在江府麵前,聲勢之大,叫府中下人不知所措,急忙稟報江哲。
江哲是在書房中會見這些大將的,當然了,他心中免不了要暗罵荀彧沒義氣。
“南征……”
“司徒,眼下國庫充盈,正是出兵的大好時候啊!”
皺皺眉,江哲轉身望著夏侯惇。扯開話題道,“元讓,聽聞最近青州不穩?”
“有何不穩的,”比起當初來,眼下的夏侯惇倒是沉穩許多,聞言笑嗬嗬說道,“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末將率區區五千兵士,十日乃刻……司徒,這南征之事……”
翻了翻白眼,江哲一轉身,忽然望見門外站著一個小女孩,正眨一雙秀氣的眼睛偷偷望著自己,心下一樂,喚道,“宓兒,過來!”
“唔,”小女孩蹬蹬跑了進來,有些畏懼地瞅瞅身旁這些五大三粗的大將們,縮在江哲身後。
撫摸著女孩的腦袋,江哲樂嗬嗬說道,“怎麼不與鈴兒去玩呀?”
“正玩呢,隻是院子太了,宓兒找不到鈴姐姐……”女孩怯生生說道。
“哈哈,”江哲樂嗬嗬笑著,眼角瞥見了夏侯惇那張大臉,頓時心下有些無奈,微吸一口氣,皺眉說道,“諸位,我大漢百姓飽受戰火,其心思安已久,時下終償所願,我等豈忍心廢之?兵家之事,可大可小,妄動幹戈,孰為不智,若不能速戰速決,不如罷戰,以免深陷泥潭,無法抽身……”
“可是司徒……”
“不必多說了,”低頭望著小女孩眨著眼睛疑惑望著自己,江哲蹲下身,撫摸著小女孩的腦袋,惆悵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時下好不容易才罷兵事,百姓這才從大旱苦難中抽身,我等又豈能叫他們再複承受戰火?就算這和平極為短暫……我也不希望,是我挑起的戰火……”
“這……”
“退下吧!”
“……是!”
“哦,對了,既然來了許都,不妨呆幾日再走,去街上走走!”
“額……是!末將等告退!”
“去吧!”
望著一幹大將們滿臉遺憾地退出書房,江哲搖了搖頭。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建安十年。
在這一年中,發生了一件大事,震驚天下的大事……漢司徒江哲上表辭官。
時曹操頭疾愈加嚴重,正臥病在府,禦史大夫滿寵急匆匆將那奏章轉呈於曹操。
曹操的神情很鎮定,點點頭,叫滿寵將那奏章放置一旁。
“曹公已得知此事?”
曹操點點頭。
“曹公不怪司徒?”
曹操抬頭望了滿寵一眼,忽然起身,咬牙切齒說道,“這個該死的,孤恨不得派個十萬大軍,將他給捉回來!”
滿寵不由縮了縮腦袋,卻見曹操淡淡望了滿寵一眼,忽長歎說道,“這家夥心思,本不在此,罷了罷了……”說著,他吩咐滿寵說道,“你去江府,將其二子接來孤府中,孤要親自教導!”
“咦?”滿寵愣了愣,詫異說道,“司徒若走,如何會不帶他兩位公子?”
“他敢!”曹操翻身坐起說了句,繼而好似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揮揮手說道,“去吧!”
“是!”
望著滿寵低頭退下,曹操站起,取過那份奏章,搖搖頭將其在燭火中點燃,口中哂笑說道,“這昨夜才說此事……就這般急不可耐?”
“曹公,”隨著一聲呼喚,華佗走了進來,望見曹操正站在房內,皺眉說道,“曹公眼下要多多歇息啊……”
“孤的事,孤自己知道!”曹操淡淡說了句,凝神望著手中徐徐燃起火焰的奏章。
“曹公,”猶豫了一下,華佗一臉難色說道,“老朽以為,曹公的病情不容耽擱……”
“別,”曹操轉身,伸手止住了華佗,神情古怪說道,“這人若是破開頭顱,那還能活麼?”
“額,老朽以為能!司徒也說過……”
“別提那廝!”曹操翻翻白眼,哂笑說道,“這廝欠孤多少錢,臨走前一個子都沒還!哼!若是孤他日身死,定要將那些借據帶在身旁!”說著,他一望華佗麵上猶豫之色,大笑說道,“孤年事已高,死便死耳,何懼之有?”
“曹公若是不懼死,當……”
“別,你那套破開頭顱的事,孤每每想到此事,一身冷汗,頭風立好……你還是讓孤再多活幾年!”
“這……唉,老朽遵命!”
正說著,房門被推開,曹昂探頭探腦進來,說道,“父親,聽聞叔父辭官?”
“唔!”曹操點點頭,搖頭笑道,“你那叔父,倒也不失是個奇人……”
“那父親準了?”
“準?”曹操冷笑一聲,望了望地上那堆灰燼說道,“為父可不記得有此奏章!”
聰慧過人的曹昂滿臉古怪之色,一轉頭,卻見華佗目不轉睛望著自己,詫異說道,“為何這般望著我?”
“觀公子麵色,似乎有隱疾在身……”
“隱疾?”曹昂愣了愣,大笑說道,“我好得很,何來隱疾?”
“不!公子確有隱疾……”
“行了行了,要是本公子真有隱疾,也是近來憋得,”說著,曹昂轉身對曹操說道,“父親,孩兒告退!”
“唔!”
望見曹昂轉身離去,華佗急忙對曹操說道,“曹公,公子當真是……”
“哦?”曹操樂了,指著門外笑道,“前段日子我兒外出狩獵,捕獲一虎,剝皮抽筋,皮毛眼下正懸掛在堂上,當然,孤亦不信我兒有這般本事,多半是叔至功勞,不過……孤為何瞧不出我兒有何疾症?”
“這……這要老朽為公子診斷一番,才能做出結論……”
隻見曹操望了華佗半響,忽而笑道,“也好……去吧!”
“是,曹公!”
望著華佗走了出去,曹操望著那堆灰燼暗暗歎了口氣,隨即,他的眼神望向桌案上的茶盞,神情有些黯然。
“嘖!你這家夥……保重啊!”
史載:
江哲,字守義,生卒年月不詳,漢末年徐州小沛人。
故司徒王允侄婿,故中郎將、祭酒蔡邕女婿,名士喬玄侄婿,妻刁氏、蔡氏、糜氏、喬刁。
觀其一生,極富神奇色彩:
中平元年,江哲入徐州,與徐州名士陳登、糜竺交厚,阻黃巾五萬精兵於城下,後黑山黃巾之首張燕曾一度被擒。
中平二年,江哲入洛陽,受司徒王允看重,隨後救二帝於邙山,受封司徒長史。
同年,董卓亂政,江哲助王允將其除去,隨後,因‘嶽父’蔡邕一事,與伯父王允不合,輕裝離洛陽,於潁川時,結交郭嘉、戲誌才、荀彧三人,自為知己,更與荀攸、李賢二人號‘潁川六友’。
中平三年春,曹操得許昌,於潁川求賢,江哲投之。
夏,青州作亂,江哲率軍擊之,二月乃克,攜四十萬青州黃巾回許昌。
秋,曹操率軍襲徐州,呂布趁機取兗州,江哲死戰保全許昌。任許昌太守。
中平四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自領兗州牧,武平侯,表江哲為豫州牧,潁川亭侯。隨後,天子封江哲為司徒。
同年,呂布入主徐州,江哲率軍襲之,圍殺呂布於徐州之外。
中平五年,袁紹不敵公孫瓚,求援於曹操。曹操起兵,江哲隨軍,半年,逼公孫瓚自焚於易京。
建安元年,劉表欲起兵伐曹,江哲率軍出許昌,十日內攻下宛城,逼降張繡。隨後連敗劉表於安眾,劉表退兵。同年,曹操表江哲為司徒、豫州牧、京兆尹許都令,位極人臣。
建安二年,袁紹起兵討伐曹操,官渡大戰,曹操麾下謀士戲誌才死於此役。時江哲出兵汜水關阻擋白波黃巾張白騎,克。隨後,率軍回援曹操。在江哲率軍至後,曹軍轉危為安,一改失利局麵,大敗袁紹。或有人言及,‘乃有神助乎?’
建安三年,江哲出兵襲荊州,蔡瑁投誠。
建安四年,曹操與劉備、孫策戰於赤壁,江哲為統帥,大敗。
建安五年,張白騎再度襲汜水關,江哲率軍救之。數日後,張白騎暴斃,江哲順勢收複洛陽、長安等司隸之地,更有西涼白波黃巾投誠。或有人言及,‘乃有神助?’
建安六年至九年,江哲鼓勵農業、商賈,著力於恢複民生。
建安十年,江哲辭官,攜眾妻遠遊,至此居無定所,渺無音訊。
黃初元年,曹操身故,其子曹丕繼位,追尊其父為‘魏武帝’,追尊江哲為‘武德侯’,按著其父意思,不避諱。
黃初九年,曹丕遣人久覓江哲不果,心疑其已仙去,追諡其為‘仁侯’。
太和元年,曹叡繼位,為穩固曹、江兩家關係,追諡江哲為‘武平王’。
荀攸:“哲庶乎算無遺策,經達權變,其良、平之亞歟!”
陳群:“江守義,當今並無對。”
滿寵:“江軍師之智,斯可謂近世大賢君子矣。”
曹操:“使孤成大業者,此人也……孤此生唯痛惜三人、惜一人,一痛惡來戰死、二痛誌才早逝、三痛奉孝病故。惜者,唯守義也!”
諸葛亮:“江守義,時世間英傑也,恍聞仲在世,獨惜明珠暗投!”
陸遜:“江守義,俊傑也!”
張白騎:“吾不懼天下,唯懼此人!”
江哲(左手摟著秀兒、右手摟著蔡琰,再看看撅著嘴的糜貞,有些失望的喬薇):“咳,如果有機會穿越,各位看官也一定要試試……”
Ps:來章大結局,和幻陣一樣,是我很想寫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