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燈亮了。
這屋子不小，除了一張窄小的床，還放著許多廚房裏的用品用器，看得出來，這兒既是張玉娥的臥室，又是食堂的雜物間。
馬大錘站在屋中央，看到窗戶上掛著一塊花布簾，就沒話找話說：“胖姐，你這窗簾子好花呀！”
張玉娥上身穿著一件花褂兒，胸前有好幾個扣子沒有扣上，衣裳幾乎敞開著，身子沒有全遮擋住。下身穿著一個三角小褲衩，不過與白天穿的那條比，這條顯得合身一些。
“什麼窗簾呀，那是我的一個舊床單，邊上爛了，我縫補了一下，就掛在窗戶上了。”張玉娥看了看那床單做成的窗簾子。
看著張玉娥半遮半露的身子，馬大錘吸吸鼻子，吞一下口水，仰頭看了一下電燈，用手遮住眼睛說：“胖姐，你還是把燈關上吧，我覺得這光怪刺眼睛的，弄得我眼睛就睜不開。”
張玉娥將燈關了，坐到床上，低聲說：“大錘，你過來，姐問你一件事兒。”
“你問，我聽著呢！”馬大錘沒有挪動腳步。
“你，你……真的饑不擇食……了？我這麼老了，跟我打那種賭，連我穿內褲的樣子你也想看。唉，真是饑不擇食了呀！”張玉娥說話的聲音，這時比蚊子的叫聲還小。
馬大錘向前走了一步，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說出這種話來：“胖姐，對不起，我糊塗了，下午……我太衝動了，不應該打那種賭，看了你穿內褲的樣子。”停下觀了觀動靜，“胖姐，你原諒我吧！”
張玉娥看著馬大錘沒有說話，胸脯子一起一伏的，呼吸的聲音很大，馬大錘就聽得到。
在這鬧女人荒的地方，隻要是女人，那就是一個珍寶，何況張玉娥臉蛋兒長得還不算太差，若按鳳姐的標準，她還得上是美女。馬大錘看了看她那肉肉的身子，他舔了舔嘴唇說：“嗯，你還不顯老，你那身子，要是穿上好看的衣裳，你不比我們村裏年輕的小姑娘們差。”
張玉娥用鼻音發出了兩聲“哼哼”聲，不再說話，意思是說，我每次撩撥你，你怎麼無動於衷呢？
“嘿，你別不信，我說的是真的，你看的皮膚，又白又嫩的，能趕得上城裏的女人了。”馬大錘盡揀好聽的說。
張玉娥仍然沒有答話。
馬大錘也不再吭聲了。
沉默了那麼一會兒。
“大錘，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不該來這兒給你們做飯呀？”張玉娥打破了沉默，停了停又說，“從興來當初回村裏請人來做飯，本來都不打算請女人的，說工地上全是男人，一個女人不方便，是我好說歹說他才同意讓我來的。沒想到，我來到這兒把一湖平靜的水都給攪亂了。”
馬大錘笑著說：“你來了好，你來了我們這兒就有了生氣了。”
“要不是你姐夫汪遠富病了，不能到城裏打工了，再加上女兒汪翠娟讀大學要花錢，要命我也是不會到這兒來的。我一個女人在這兒，就跟一盤豬頭肉似的，誰都想伸出筷子夾一塊，弄得我天天提心吊膽的。你看你的老婆黃小菊，她在家裏當留守婦女，公公婆婆天天圍在身邊，多有安全感啊！”張玉娥揉了揉眼睛，將聲音放得更低了，“你不曉得，到了夜裏，天天有人在我門前轉悠。走過去，走過來，那腳步就像是在踩在我的心上，弄得我的心就要碎了。”
“耶，有這碼子事兒？”馬大錘第一回聽說，他皺起眉頭說，“要不，哪天夜裏我來看看，看究竟是誰。媽的，老子抓住他，看他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