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菊一聽,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要真是那樣,就不用東睡一下,西睡一下了。可他的條件是“聽他的話”,對東莞來說,那苛刻了。她想都沒有想,直接晃了晃手說:“不需要,莫說搭一個簡易的木屋,跟窩棚似的,就是你為我搭一個精製的金屋,跟皇宮似的,你也莫想我聽你的話,你想的,我也是不會滿足你的。”
從興來用拇指頭指了指黃小菊,笑著說:“小菊呀,你真是狗子坐轎子,不識抬舉哩。我想方設法討好你,你卻不領情。唉,真把你沒辦法呀!”
黃小菊看從興文一直在笑,你怎麼生氣,怎麼罵他,他都是笑嗬嗬的,嬉皮笑臉的。她有點討厭他,可又把沒辦法,又不想太得罪他,她隻好笑著說:“我就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你離我遠一點,別理我。”
男人就是生得賤,越是得不到手的,越是覺得是好的,越是想弄到手。從興來一邊往工棚外走,心裏還在一邊嘀咕:“媽的,不管到什麼時候,黃小菊這盤菜,老子非吃到不可!要是吃不到口,就是死了都不甘心。”撓了撓頭,心裏說,對這個騷貨,看來要動大腦筋了!
危險將要降臨,可黃小菊那個馬大哈一點就沒有覺察。
從興來低頭跨出工棚的大門,剛一轉身,一隻手就碰到一個肉肉的東西,抬頭一看,我日他娘啊,原來是和張玉娥那個胖女人撞了個滿懷,一隻手剛好摸在她肥肥的小肚子上!
我日,這個胖女人不會一直在外麵偷聽吧?
從興來眨著眼睛看著張玉娥,一臉錯愕。
張玉娥卻像撿到了寶貝的,她晃了晃那肥胖的身子,賣萌地說:“嗚,姐的運氣真好,還真是心想事成哩!”
從興來莫明其妙,眨了眨眼睛看著樂嗬嗬的張玉娥問:“什麼心想事成?”
張玉娥笑笑說:“嘻嘻,正說借錢呢,有錢的財主就來了。”
“借錢?”從興來本來心裏不痛快,想得到的沒得到,心裏正窩著氣呢,竟然還有人來借錢,他瞪大了眼睛,真想發作,罵罵人,撒撒氣,他往前走了兩步,可側頭從窗戶裏看了看工棚裏的黃小菊正撅著屁股在尋找什麼,想了想,估計張玉娥就是因為偷看到自己和黃小菊拉扯摟抱了,才想趁機敲詐自己,他立即壓住心裏的無名火,低聲問:“嗯,你借錢做什麼?”
張玉娥跟著從興來跑了兩步,立即換了一個麵孔,眨巴眨巴眼睛,似乎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吸吸鼻子說:“嗚,還不是因為那個死不死活不活的汪翠娟她爸汪遠富呀,他的糖尿病又犯了,血糖吃降糖藥就降不下來了,到鄉衛生院一檢查,說是酮症酸中毒,要住院治療……”
走到張玉娥住的那屋的門口,從興來站住了:“借多少?”他夾了夾腋下的公文包,好像有人要搶他的包似的。
“嗚,現在實行的是合作醫療,要不了多少錢,借五百元就行了。”張玉娥的心不算大,更算不上貪婪,這個數對從興來來說,不值得一提。
五百元?正好是想給黃小菊的錢數,自己在工棚裏對黃小菊動手動腳的舉動,果然沒有逃脫張玉娥的兩隻賊眼。
要在平時,張玉娥要借五百元,從興來會毫不遲疑地從公文包裏拿出來給她的,可現在時機特殊,動機也值得懷疑,所以,從興來就要慎重考慮了。
黃小菊沒弄到手,竟然被人看到了!從興來撓了撓後腦勺,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這胖女人現在是一個危險人物,如同一顆定時炸彈。媽的,得把她的臭嘴巴封住,讓她這個炸彈變成一個臭彈,她的嘴巴裏可是放不了隔夜話的呢!從興來低頭拍了拍腦袋,哈,有了,有主意了!忍不住自己抿著嘴巴偷笑起來,他伸手推開那個關著的門,走進了張玉娥住的屋子裏。
看樣子這五百元錢馬上就要到手了,張玉娥感覺有了十足的把握,她緊跟其後走進屋裏。
從興來一屁股坐到了那個小床上,將公文包打開,從一疊錢裏抽出了五張一百元的票子,在張玉娥的眼前晃了晃,她剛伸手準備接的,可他沒有給她,而是又放回了那個公文包裏,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張玉娥不高興了,在心裏罵道:“從興來,你個砍腦殼的,你這不是調戲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