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對那種事兒感起了興趣，在那個院子門外站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院子裏。隻見那扇門又開了，一個女人伸出頭四處看了看，見院子裏沒人，她招了招手，讓那個男人從身邊擠了出來。
那個男人已經走到院子裏了，那個女人還站在門裏麵跟那男人招了招手，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小聲說：“有時間再來，我等著你。”
那男人回頭笑了笑，擺了擺手，轉身往院子門口走。
等男人從院子門裏走出來了，老主任笑著說：“早啊！”
突然冒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老頭子，那男人嚇得身子一顫，他結巴地說：“早……早……”
老主任又笑笑說：“你別緊張，我們是同行。嘿，我想打聽一下，你過一次夜花了多少錢？”
那男人伸出兩根手指頭說：“二百。”說著低頭趕緊走了。
一聽那男人說二百，老主任用手拍一下自己的後腦勺說：“吳紅衛呀吳紅衛，你真小氣，真沒良心，跟人家睡了一夜，一分錢沒給人家。”
老主任走出了那個小巷子，將手伸進口袋裏摸了摸，摸出三百元錢來，還把以前攢的一百元放到了一起，一共有四百元了。他站住了，真想跑回去丟下一百元錢。可想了想，又四處看了看，看有人在巷子裏走動，他怕弄巧成拙被桂花的兒子逮住了，他又打消了那個念頭。
老主任高高興興地走出村子，哼著七十年代電影《決裂》裏的主題歌：“教育革命起東風，起東風，勞動大學辦的好來，又紅又專方向明……”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走。
老主任走到工棚，他看到張玉娥從廁所裏走出來，還在係褲帶，他笑著打招呼說：“玉娥呀，你真早哩，不多睡一會兒，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做飯呀！”張玉娥係好褲帶，還扯了扯衣服，瞪大眼睛看著老主任說，“哎呀，紅衛叔，你更早哩！耶，好像是在外麵過的夜呀，你從哪兒回來的？”
老主任咳嗽一聲，牛逼哄哄地說：“哼，玉娥呀，你把我當草，丟到垃圾堆裏不拿正眼看我，可還有女人把我當寶摟在懷裏舍不得鬆手呢！”四處看了看，走近張玉娥，小聲說，“我告訴你，一個女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她喜歡我，願意跟我相好，我昨天夜裏就是在她家裏過的夜。嘿嘿，那種感覺……嘿，不往下說了，是過癮得要死。”
張玉娥朝老主任做了一個怪臉，笑著說：“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麼，還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哩！切，我不信，上回七仙女到工地，一個女人你也說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我不信，哪有那麼多長得跟我一樣的女人呀？”
老主任得意洋洋地說：“你不信呀？好，哪天我介紹給你認識，到時候你自己看，看像不？反正我看很像。嘿嘿，跟她在一起，就覺得是跟你在一起。”走到張玉娥住的那屋門口，他指了指說，“石大山在裏麵吧？”說著走進了工棚裏。
工棚裏，大家都還在睡覺，還有打鼾聲。
老主任剛坐到自己的床鋪上，無意中看了看工棚後麵的窗戶，他發現窗戶後麵一個樹枝在動，再一細看，樹枝裏麵有一個人影，那人影似乎看到了老主任，一晃就不見了。
老主任感到奇怪，平時窗戶後麵沒有什麼樹枝的，今天怎麼會有樹枝呢？他跑到窗前看了看，樹枝不見了，也沒有看到人，卻聽到了腳步聲。
這麼，是誰在後麵做什麼呢？
老主任感到奇怪，趕緊跑到工棚後麵，他要看一個究竟，可跑到後麵卻遲了，工棚後麵什麼也沒有了。
老主任從工棚後麵走到前麵，看到張玉娥在廚房裏忙乎，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廚房後麵，剛一伸出頭，便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他看到守工地的老孫頭舉著一根樹枝正趴在窗戶上往廚房裏麵看，是看得聚精會神的，張著嘴，看著看著嘴角便流出了哈喇子。
老主任跑過去一把抓住了老孫頭，小聲問：“老孫頭，你在做什麼呢？”
老孫頭看廚房裏看得眼睛都不眨，沒想到這麼早會有人發現自己，嚇得他丟下樹枝，身子一下子蹲到地上，雙手捂住了臉。
老主任拿起樹枝看了看，丟到地上，伸長脖子從窗戶裏往廚房裏看了看。隻見張玉娥正低頭站在案板前摘菜，沒什麼好看的，他又小聲問老孫頭：“你在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