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個月的時間,於澤深把一切都安排都安排妥當了,其中包括了我們戶籍的變更。
“明天到了那邊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媽邊幫我收拾行李邊絮絮叨叨的交代我一些瑣碎的事。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忙碌的側臉,突然發現她頭發裏多了幾絲銀絲。我心裏泛起一陣苦澀,不由的站起來走到我媽身邊。
“媽,對不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張開雙臂擁住我媽,才發現她的身軀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這樣單薄了。
我媽微微一笑,抬手摸了一下我的臉,輕輕的說:“走吧,隻要你快樂的生活媽就知足了。”
我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說實話我其實是很彷徨的。把自己義無反顧的交給一個男人,離開自己從小生活的環境,去開展一個新的生活。我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有些希翼,有些懷念,還是有些--遺憾。
我抱著我媽瘦弱的肩膀,目光落在了擺在床頭櫃上的一支手機上,許久,我才把目光移開,沉聲對我媽說:“那支手機我就不帶走了,你幫我把它退給它原來的主人吧。”
我媽沉默的點點頭,歎了口氣。
這時,門開了。於澤深和程銘景站在門口。
我不著痕跡的擦掉眼角的淚痕,對他們揚起一個平靜的微笑:“是到出發的時間了?”
我扶著我媽站起來,向一直看著我的於澤深走去,握住他的手笑道:“走吧。”
於澤深沒有說話,隻是用帶著相同的戒指的那隻手緊緊回握住了我。
時間一晃就是十七年。
於澤深把司徒集團經營的風生水起,近幾年他依靠著以前在仕途上的關係網,漸漸把投資的重點轉向了大陸。
在做這個決策之前他征求過我的意見,我淡淡的一笑:“你放手去做吧。做生意我不懂,你不必在意我。”
於澤深捏捏我的手,沒有說話。
我回握住他修長的手指,垂下了眼瞼:我明白他的擔憂,這樣不可避免的會再接觸到以前的一些人。比如說,陸蕭煵。
於澤深從來沒有在我麵前提到過他,但是我自然有自己打探消息的渠道。據說他已經是那裏不可撼動的地下帝王了,他的勢力甚至滲透至周圍的幾個規模較大的城市。
據說他至今都是孤身一人。
我心裏有些翻騰,不過我清楚的知道那種情緒叫做抱歉。
這些年我一直在做義工,幫那些丟失了孩子的家庭需找他們的寶貝。雖然找到的機會很渺茫,但是隻要找回一個孩子我就會興奮好一陣子。
每當我絮絮叨叨的向於澤深敘述著每一個需找的過程,他都會放下手頭的事,安靜的聽我說話。這些年,於澤深真正做到了把我捧在手心裏嗬護,即使我再也沒有懷孕,沒有孩子。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讓我逐漸恢複了以前的開朗,也讓他的外公外婆徹底放棄了要他代孕的想法。
每逢年過節,他會接我媽和於伯伯過來團聚。這樣過了幾年,於伯伯身體不好了,於是在第十個年頭,他們兩老也在香港定居了下來。
那個城市,我再也沒有回去過。
我以為日子就是這樣了,我和於澤深兩個人可以相互依偎著走完剩下的時間。可是,那天深夜,於澤深接了一個長途電話後我們平靜的生活就激起了洶湧的變化。
“怎麼了?”我揉著朦朧的睡眼疑惑的看向坐在床上沉默的於澤深:“有什麼事嗎?”
我清楚的聽見了,剛才的電話裏,是陸蕭煵的聲音。
於澤深側身幫我掖了掖被子,許久才啞著聲音開口:“景颯,還記得幾天前我說要你抽血檢查的事嗎?”
我點點頭,疑惑的看著他。
於澤深俯下身緊緊抱著我,他在我耳邊輕聲的說:“景颯,如果我告訴你當年那個孩子還活著的話你是不是很高興?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