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寶貝,怎麼會放在這種不保險的地方?順兒撇嘴。
還想說些什麼,老頭忽然闖入屋內,一臉焦急:“不,不好了!大,大堤塌了!”
屋內的兩人臉色頓時刷白。
今天是蘇映梓去查看大堤的日子。
順兒可以保證,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少爺這麼失態的衝出去。甚至還很難看的被門檻絆了一跤。
什麼足智多謀,什麼處亂不驚。他統統都拋了,一股勁隻知道往外衝。
本來就沒什麼體力的少爺,硬是用比平常快了許多的速度跑到距離甚遠的大堤,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片狼藉的大堤處,受了傷的人們痛苦的躺在地上,不少人被石塊壓住了半身,處境甚慘。
連日來的暴曬,讓大堤的泥漿幹得太快,形成了中空,某些沒仔細維修的地方,立刻皸裂,連鎖反應的毀了這段大堤。
壽喜緊揪著一顆心,四處搜尋那個帶著桂花香的少年。
沒有。
沒有。
抓著木盒的手握得死緊。
“蘇映梓!”他不甘心的大吼一聲。
喧鬧的大堤附近都沒聽到回應。
“蘇……蘇映梓你這個娘娘腔!”混蛋!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把你困住!我呂壽喜連天祿城都殺不死,你怎麼可以被這樣的缺堤殺死?
“娘……”帶著桂香的手捂住自己嘴巴的時候,壽喜差點掉下眼淚來。“嗚嗚……”即使嘴巴被捂住,後麵兩個字還是照說不誤。
“你這個死猴子……”少年從背後摟住他,用頭去蹭他的臉頰,“哭什麼……”怕極他的眼淚,讓他想起自己之前犯的種種錯誤。
“我怎麼哭了……”壽喜刻意忽略掉臉上濕潤的感覺。
“我不是活得好好的麼?”蘇映梓輕笑。心疼死了。
“你死了都沒人在乎。”連聲音都抖了,還在倔強。
“那你不是人?”不管這裏是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蘇映梓緊緊抱著他。
“所以我才不在乎!”明明臉都哭得皺成了一團,依舊逞強。
蘇映梓也不再反駁他,隻是笑,笑得臉色泛紅。
一個在哭,一個在笑,看起來怪得很,順兒卻覺得,莫名的讓人臉紅。
少爺果然還是要在蘇三少爺身邊,才能笑得最好看。
順兒在心裏想著,全然沒意識到自己下了個什麼樣的結論。
哭完了的壽喜吸吸鼻子,毫不客氣地拉過蘇映梓的衣袖來擦眼睛。蘇映梓沒生氣,反倒很是好心的輕拍著他的背後,給他順氣。
第一次看到他哭得這麼狼狽,什麼形象都不講。
可他隻是因為難過麼?
蘇映梓盯著他笑,沒有點破。
等到紅腫的眼睛睜開,平時那副頑強抵抗的氣勢立刻消散殆盡,壽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裏看來,有多麼的楚楚可憐。
“你沒受傷吧?”壽喜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查看他的身子有沒有血跡。
“沒有,不過其他的人就難說了。”他拉著壽喜的手,側臉看他:“要不要一起來解決這些麻煩?”
手上傳來的,是活著的溫暖。
壽喜轉頭,不敢對視,“那是當然。你我狼狽為奸,少了我,你單獨一人怎麼行?”
蘇映梓盯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那張紅撲撲的臉蛋,心頭一動。
“既然如此,永遠不要放開我的手不就好了麼?”他笑道。
壽喜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大步走開。
“放屁,總不能讓我永遠追著你的腳步走吧?”不高不低的聲音,正好讓身後的人聽見。
蘇映梓輕笑,追了上去。也罷,就讓他得意一次。
被甩開的手再度纏了上來,壽喜可以肯定,再不趕緊解決問題,他的臉蛋就會當著眾人的麵滴出血來。
聽聞大堤倒塌的人們很快趕了過來,大家齊心協力地將埋在泥石下的人救出,並將扶到陰涼的地方讓大夫醫治。
壽喜則跟著蘇映梓一起搬石頭,也不管衣服被劃破了多少道。白淨的臉蛋上沾滿了塵土,手上甚至劃出了血痕。可壽喜沒打算停止,蘇映梓也沒打算阻止。默契的配合看得旁人很是羨慕。
別人看來,那是兩小無猜,在他倆看來,卻是狼狽為奸。
可又有什麼區別呢?隻要彼此喜歡,管他是狼是狽,是青梅是竹馬。
眾人拾柴火焰高。搶救進行的很快。受傷的人雖多,卻隻是傷及皮肉,隻有少數收了內傷的人,也在大夫的及時救治下,平撫了傷痛。
壽喜沒打算留在此地——那些受了幫助的人說什麼也要親自來感謝,已經有點懼怕的他可不想再去婉謝那些要把女兒許配給他的人們——便轉頭看向蘇映梓,對方卻嘲笑道:“還留著幹什麼?想被捧為英雄麼?”
嘖。“蘇三少爺本來就是陵州的大英雄。”壽喜反擊。
“那是呂少爺的功勞。”剛剛放開的手,又拉了過來。
壽喜又紅了臉:“一天到晚拉著,丟不丟人?”
蘇映梓居然聽話的放開了手。“這可是你不要的。”他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快步朝前走去。
壽喜一愣,半天,才急忙追上去,又羞又惱:“你這個無賴……”
蘇映梓過快的腳步讓他難以跟上,幹脆就拉著衣擺,像個小鴨子,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後,嘴裏還不停的數落這個惡劣的家夥:“你就不能讓我一次?占我便宜有那麼愉快?……”
一如從前。
蘇映梓忍不住大笑。
打鬧著,竟全然沒發現天上迅速鋪開的黑雲。炎夏的天氣就如同阿婆的脾氣,說變就變,等倆人發現大風呼呼的猛吹時,豆大的雨點就砸到了身上,疼得壽喜哎喲喲直叫。
離家還有很短一段路程,兩人打算不去避雨。蘇映梓便一把拉住壽喜的手,開始狂奔。跟不上腳程的壽喜在後麵很是吃力的跟著,卻樂得大笑。
傾盆大雨,把小狼跟小狽淋得狼狽不堪。
吃驚的下人們看著蘇映梓跟呂壽喜一身濕漉漉的衝進別館,還沒來得及詢問,蘇映梓便扔下一句話“給我燒水”,就拉著壽喜進了房間。
同一個房間。
壽喜被拉入房中,看著房門被反扣上後,才突然想起:“你拉我來你房間做什麼?我自己有衣服換……”
話音全數落入蘇映梓的口中。
被淋得發冷的身子,隻有嘴巴和臉蛋熱得燙人。
“呂壽喜,你給我聽好。”蘇映梓放開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壽喜,笑得好看,“我知道你這狡猾的家夥在等我先說出口,本來我沒打算那麼早說的……”
壽喜一聽,全身僵硬起來。就連蘇映梓把他按倒在床上,都沒回過神。是說震驚呢,還是該說緊張?嘿,這小子,撐死了也隻會承認前者。
“今天你可真夠落血本的,既然如此,我再不說豈不是很不給麵子?”他輕笑,一隻手慢慢的撥開他的衣領。
“說,說什麼……”壽喜硬得像個石頭。
“說什麼?”蘇映梓泄恨似的咬了口他的脖子,“哼,你不是等了很久麼?”這家夥在這種時候還敢跟他裝傻?!
“我沒等!你要說就自己說!誰等你了?!”被咬了脖子的壽喜就像個蝦米,立刻彈跳起來,可惜身子依舊被壓在床上。
這個倔到死的笨猴子!蘇映梓有些惱怒,一把抽掉他的衣帶。夏天的衣服單薄,隨便撥拉兩下,便能露出大片的白肉。
而現在,可愛的呂壽喜少爺全身隻剩褻褲作為遮掩。驚得他要推開蘇映梓,卻始終沒有任何效果。“你,你不能!”不能什麼,他才不敢說出口。
蘇映梓惡狠狠地笑著,很是享受他發紅的臉蛋跟驚弓之鳥的表情。
“我不能?誰說的?誰能阻止我?”
“你……我……我不給!”壽喜嚇得眼淚汪汪。
“不給?”他笑,湊近壽喜的耳朵,輕輕地,像是吹氣一般,說了句:
“我喜歡你。”
全身防備狀態中的人立刻像被抽了筋一般,癱在那裏,動彈不得。然後紅暈從臉蛋,一直蔓延到全身。
“給不給?”蘇映梓笑,笑得得意。
你叫人還怎麼回答?!
到蘇映梓把手探入他的褲內時,壽喜才從那句定身咒中恢複過來。“你、你在幹嘛?!”壽喜想把身子蜷成一團,依舊抗爭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