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也笑了:“隻是總覺得有些可惜。我心裏姑娘總是應當樣樣順當的,根本不用操心這些……”
之瑤笑著笑著眼睛裏就閃了點水光:“哪裏有真正順遂如意,高臥無憂的人?
隔了兩日,賀家就再無人議論盧姨娘的事情。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姨娘罷了,誰也不會真正在意。
老太太那邊知道盧姨娘被關在院子裏,也不過隻說了一聲“知道了”。這事情既然賀廣信都知道,老太太就知道不會是陶夫人自作主張。再者就算是陶夫人想整治一下盧姨娘,她也沒有硬攔著的道理,反正不鬧出人命就好。
隻是陶夫人見到之琳仍是一副冷淡樣子,之琳愈發恭敬孝順,她才勉強和原來一樣。
再者之瑤的嫁妝單子已經擬好了,賀家開始忙著籌辦嫁妝,之前賀家是沒想到之瑤這麼快出嫁,所以一時間要準備許多東西,十分緊迫。
陶夫人隻顧著忙嫁妝的事情。至於之琳的婚事,她探了丈夫的口風,居然真的想將之琳嫁給徐家,她並不樂意去做這件事情,因此沒有主動上門去說,隻讓人送了兩次東西去徐家,就算搪塞過賀廣信了。
再過十餘日,進了六月中旬,賀廣信就要伴駕去山中的行宮避暑,到時候賀家也會去行宮附近的別墅小住,就可以將之琳的婚事暫時撂下了。
陶夫人如此盤算著,一邊讓林氏和張氏幫著籌辦嫁妝,方覺得心中好過些,對之琳的臉色也好了些。
不過六月頭上正好是徐家的小姐雲娘的生辰,徐家向來與賀家親厚,雲娘寫了帖子來請賀家的三位姑娘,之瑤,之琳,若華過去玩。
這天趁著陶夫人與老太太都在時候,之瑤向她們說了:“雲娘請我是禮節,但我已經有婚約在身,不方便出門,還是推了好。”
陶夫人聽了道:“該是如此。”其實如今風氣並不像幾十年前那般古板,有了婚約的未婚少女走走親戚並沒有什麼,像張家的思靜上次在張氏做壽的時候也來了。
隻是之瑤身上的婚約不比尋常,所以還是謹慎些好,不要叫人挑出一點錯處。
若華聽了卻道:“雲娘姐姐是請我們一起去的,姑姑不去,我還能去嗎?”
老太太道:“她是她,你是你。再說不是還有你大姑姑嗎?讓之琳帶你去。”
此話一出,陶夫人也沒了話可說。
之瑤不由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衝她眨了眨眼睛。之瑤暗笑,看來老太太也是有心促成之琳與徐家的婚事,這下倒省了之瑤許多口舌,頓時放下心來。
到了六月初二,之琳一大早就醒了,翻了兩個身起來,讓人為自己梳妝。
她心裏十分緊張。這是自從那一天與徐夫人在賀家單獨見麵之後,再次有機會見到徐夫人。
她想給徐夫人留個好印象。本來她並沒有指望過與徐瞻的婚事,但是自從那一次之瑤的舉動之後,她突然意識到,既然之瑤已經不可能嫁到徐家,那賀家就隻有自己有這個機會。
仿佛她的緊張也傳給了給她梳頭的小丫頭,幾次都沒把發髻挽好。她慣常用的梳頭丫鬟不巧前兩日家裏出了事回去幾天,暫時用的時候手還不夠巧。
她心裏正焦急著,忽然聽到青竹在外麵的說話聲:“姑娘,二姑娘叫雪聲送了支釵子過來。”
之琳心中一動,忙道:“拿進來吧。”
雪聲捧了盒子進來,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支鑲紅寶石的赤金鳳釵,雖然精致,但也不是尋不著。
雪聲不怎麼會說話,但她卻是之瑤的丫鬟裏手最巧的,站在旁邊看到是個小丫鬟在為之琳梳頭,就道:“還是我來吧,她梳得不好。”
之琳笑道:“不耽誤你功夫吧?”
雪聲誠實道:“不會。剛才二姑娘說了反正她那裏也沒什麼事,讓我在姑娘這邊多玩一會兒回去也不妨。”
之琳一怔,過了片刻,看著鏡子中漸漸成型的發髻,自己的麵容愈發顯得風流嫻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回去時候記得捎句話,多謝妹妹的好意,我都領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