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國王之死(2 / 3)

太後原本是含恨走上前,忽然地,她從華麗的長裙中掏出一把閃亮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阿索斯,可惜阿索斯連眉毛都沒有抖一下就被一旁的昆圖士製服了。

阿索斯笑著揮揮手:“在我眼裏不美麗的存在,就沒有生存的權利,想要死,何必在我麵前呢?難道你就不會默默自殺嗎?”

他的聲音有些飄渺讓人無法捉摸,眼睛看似無神卻淩厲地望著瀕臨崩潰的太後,實在是太不美麗了。

“你這個妖孽!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害死了一國國君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囂張嗎?我,我用我的鮮血詛咒你!”

瘋狂的聲音還在響徹,阿索斯並沒有太多在乎太後的詛咒,如果詛咒有用的話,那麼她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不愧是殿下,實在太絕了。”

埃裏斯沒心沒肺地笑著,反觀昆圖士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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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軟榻上阿索斯半眯著眼,品嚐著美味可口的水果,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他親自馴養的幼獅,獅子似乎頗為享受主人的動作,不禁也閉上了眼甚至整個身子躺在了地上。

宮外的侍女們看到了這幅場景都沒有趕上前伺候的,那可是殿下親自飼養的獅子,一般人可是無法近身的。

忽然,殿內的阿索斯不禁大笑了出來,這讓侍女們更加不知所措,正在她們猶豫要不要冒著生命危險進去的時候,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創了進去,她們看清楚了誰後才送了一口氣。

殿下最為喜愛的義女——克蕾西亞公主。

“哥哥,這麼熱的天氣幹嘛一個人坐著?你的那些跟屁蟲呢?”年方十四歲的克蕾西亞完全是人小鬼大,因為偶然的幾乎被阿索斯收養,但是這個固執的小丫頭就是不肯叫阿索斯為父親,這也頗讓他煩惱了好久。

“這麼好看的臉為什麼喜歡當老頭子呢?哥哥不好嗎?”

當年,小小的臉上動人如初生嬰兒般的清澈眼神望著自己,阿索斯無奈一笑,想不到居然會拿一個小女孩沒轍:“兄弟不如父親,既然你想我做你兄長,那就隨你的意思吧。”

克雷西亞的水果已經放到了茶幾上,隨手拿起一個有些粗魯地塞到阿索斯嘴邊,可憐的殿下還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這樣一折騰殘留的睡意已經所剩無幾了。

阿索斯苦笑,這樣的義女真是讓人不省心,可是,他就是喜歡她那份純然天成的囂張,像極了....

“怎麼,還在想那個無能國王的死因嗎?”

“是啊。”邪瞥了一眼嘟著嘴巴的克雷西亞,恐怕也隻有她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稱呼陛下為無能國王,盡管,事實就是如此,“倒是有些眉目了。”

“說說看?”克雷西亞軟軟的身子懶懶地靠著阿索斯,少女特有的清香若有似無地傳來,幽幽的,混合著香精的濃烈。記起了那個淡如浮雲的女子,一身白衣仿佛就是脫俗的女神,她的身上,是不染纖塵的清新。阿索斯把克雷西亞放在了膝蓋上,勾唇,輕聲啟口:“這些天昆圖士調查過,那毒雖然是埃及的,但是最近的商人和馬匹都有仔細檢查過,沒有明顯的痕跡。”

“會不會遺漏了什麼呢?”克雷西亞認真的小臉糾纏在了一起,和阿索斯一起,不自覺早就了看慣了宮廷鬥爭,可是小孩子總是小孩子。不知道為何,明明那個白衣女子與克雷西亞年長不了幾歲,但是在阿索斯眼裏,她,卻是不同的。

“醫官也來彙報過了,那是一種類似於埃及毒藥成分的毒,但是要比那個複雜多了。”

一抹狠辣的算計略過他迷人的褐色眼眸,快到無法捕捉。

以為,他總是以為自己已經算狗狠夠毒了,想不到被權勢利益扭曲了人性,是如此真實地發生了。

他很想大笑出聲。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原來都可以當作籌碼,醫官的猜測還在耳邊,他無需動用自己的權術就能夠猜得到這一切陰謀的來源,隻是,希望埃及那裏不要那麼笨才好。

“那人一定是想要轉移我們的視線,更何況是埃及法老新登基的日子,新任法老最為擔心的就是新上任邊境鬧事,但是到底是什麼人讓我們與埃及為敵呢?殿下,老臣猜想也許是巴比倫,或者是亞述,總之老臣敢肯定這個毒藥絕對不是埃及的。”

“克雷西亞,知道醫官為什麼會那麼說嗎?”

克雷西亞誠實地搖搖頭,幹脆自己吃起了水果,她知道哥哥一定很想出辦法來的。

“嗬嗬,赫梯這樣炎熱的天氣,你覺得蛇毒要怎麼保存呢?”把玩著鮮紅的水果,眼神定定地看著那如血一樣的顏色,據說埃及的蛇毒向來稀少,但是隻要一滴就足以致命。通常是隻有王室與貴族才能擁有,要得到毒藥並不難,難的是如何保存。

“對了,祭司說到過,蛇毒的保存需要苛刻的條件,所以哥哥懷疑是赫...梯人自己做的?”

克雷西亞睜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或許她想過是其他國家派的刺客,那會好受很多。赫梯,兩個字,說出口時有種不真實之感,仿佛是一把帶血的利刃輕輕刺穿自己的身體,曾幾何時,她麻木到已經忘記了她是一個赫梯人的事實了嗎?

“更確切的說是宮內的人做的,又或者...”

阿索斯麵無表情地陳述,流血的傷口被割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克雷西亞急忙上前來到阿索斯麵前,急促的聲音:“那哥哥打算怎麼辦?你會把那個人怎麼樣?”

“到底還是小孩子。”阿索斯感慨一聲,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到底她還是被保護好了,阿索斯忽然感受到了一絲慶幸,“這樣的事還是讓大人來想吧,怎麼,你今天從神廟出來了?”

克雷西亞是阿索斯認的義女,可以自由進出隻有王室成員才可以進入的神廟,當然,克雷西亞最開始並不是被神廟擁有的貴族教育吸引的,而是因為這個帝國的銀發祭司——伊麗雅。

克雷西亞已經落成一個容貌出眾的少女了,當年撿到她時還是一個瘦弱分不清性別的小孩,惟有那雙透亮的眼,像是最為純淨的一片天空。他珍惜她眼底的明亮,正如那個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的影子,他想用他的方式珍惜,所以他把克雷西亞送到神廟,他會親自去接安菲。

不在乎,這樣的固執加諸於的是怎樣的情感。

“乖了,去好好學習吧。”

“好啊!這樣我以後可以幫助哥哥嗎?像昆圖士將軍那樣嗎?”

克雷西亞甜甜地抿了嘴,能在阿索斯身邊之都不是等閑之輩,勇猛如昆圖士,狡猾如埃裏斯,那樣,是不是變成那麼優秀了就可以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不是以義女的身份呢?

那顆小小的種子正在悄悄破繭而出,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笑容,吸引,隻需要一瞬間,沉澱了的甜蜜回憶卻需要一生來衝淡。阿索斯笑得純粹,沒有了算計的笑容下露出潔白的牙齒,克雷西亞有種即將要被溫暖到融化的感覺。

“嗬嗬,難道我赫梯會出現一位女將軍嗎?”

“哥哥,埃及法老繼位了,你是不是要前去呢?”

“是啊,但是要把國王之死先查出來,怎麼了?小丫頭怎麼對朝廷之事也感興趣了?”在阿索斯的印象中,克雷西亞最喜歡的就是舞刀弄槍了,甚至還想拜昆圖士為師,對政治完全是一副頭疼的樣子,狐疑地看著她那張漸漸低下,泛著微紅的小臉。

克雷西亞有些不安地垃住阿索斯的衣角:“可以聽我一句話嗎,祭司說了,哥哥你無論如何不能愛上安菲妮提,我雖然不知道....”

聲音漸漸輕了下去。

阿索斯伴隨這氣氛也沉思了起來,祭司,那個滿頭銀發的女子。一夜白頭這樣詭異的事居然如此真實地發生了,從來就沒有認真注視的女子,安靜,幾乎可以到了忽略的存在了。

克雷西亞喜歡祭司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而其實的原因或許連阿索斯也不會知道。女人就是種奇怪的生物,明明克雷西亞是喜歡阿索斯的,一個女人一般地喜歡,非常非常喜歡,可是在她明白祭司那顆波瀾不驚的心已經藏下了一個人後,忽然她覺得如果是祭司的話,那麼,真的可以。

用自己的手段達到目的,不論是搶是騙,還是光明正大地誘惑,心愛之人無法得到,那麼的愛根本就不算愛。

這些話,當年的克雷西亞聽完後完全愣住了。

那麼,她現在做的也可以算是一種仿效呢?

慘烈的嘶鳴聲在頭頂盤旋,克雷西亞抬頭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被黑色羽毛覆蓋下的孤鷹,尖銳的爪子示威般地暴露在視線中,飛快地衝下來,速度之快讓克雷西亞都忘了閉上眼睛。

阿索斯優雅地伸出手來,孤鷹一個盤旋後停在了他的手臂上,柔順著它的羽毛,看著它由暴躁在阿索斯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了,克雷西亞曾經不止一次地嘲笑過,都懷疑這是不是你的情人了。

是啊,是情人,它想念著他想念的,情人。

溫柔的目光,染上了層層霧靄的迷離,微微抿起的嘴角下是擴散的漣漪。月光可鑒的輪廓下他精致的麵容顯得有些朦朧,漆黑如夜的長發,似笑非笑,修長分明的手指下相似情人的愛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