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丟開姬少莊主的事,貧道釋放天涯逸客。”
“哦!條件似乎相當優厚呢。”
“貧道是誠意的,李天師也是誠意的。”
“條件確是優厚,可惜本姑娘不能答應你。”
“姑娘的意思……”
“本姑娘沒有用意,因為本姑娘不是金蠱銀魅。”
陰煞羽士臉色一變,沉聲說:“姑娘,貧道奉李天師所差,誠意與姑娘相商,幸勿戲言。”
“本姑娘的話是戲言?”少女沉下臉:“告訴你,本姑娘決不是金蠱銀魅。金蠱銀魅要的是姬少莊主夫婦,要從他們身上逼出太乙玄功絕學。本姑娘要的是天涯逸客,你們如果不知道,休怪本姑娘趕盡殺絕。”
陰煞羽土大驚,急急接口:“那麼,快請金盎銀魅來商量。”
“本姑娘不管他人的事。”少女語氣漸厲。
“姑娘不以天涯逸客的生死為念?鐵爪潛龍豈敢讓你任性而對?”老道真急了,轉向鐵爪潛龍說:“姓苟的,你也不管老朋友的死活?”
鐵爪潛龍苦笑,無可奈何地說:“朋友是老夫的,與這兩位姑娘無關,你逼我有屁用,這兩位姑娘是不吃你那以人質為要脅的那一套的。老道,你如果殺人質,在場的人誰也休想活命,信不信由你。”
陰煞羽士仍未看出危機,態度轉變為強硬,冷哼一聲,向看守天涯逸客的大漢舉手一揮說:“準備動手,再對付這兩個狂妄的女人。”
瓜臉少女笑容依舊,語氣依舊,泰然地說:“天涯逸客一死,本姑娘就要從你們的口要口供,你們將比他死得更慘一百倍。”
始終冷眼旁觀的三角臉年人,突然舉手踱近陰煞羽土身側,用冷酷陰森的嗓音說:
“道長且慢下令處死人質,在下先試試他們到底憑什麼敢如此狂妄,既然金蠱銀魅不來,犯不著和他們浪費口舌,如何?”
陰煞羽士心已亂,低聲說:“房施主,那鐵爪潛龍藝臻化境“在下也許不怕他。”房施主陰笑搶著接口。
“可是……”
房施主背著手,已向下邁步,陰沉沉的走向臉上似笑非笑,似焦急卻又神態鎮靜的鐵爪遊龍。
鐵爪潛龍眼湧起疑雲,神色漸變。
瓜臉少女似乎看不出有異,笑容漸斂。
永旭雖然僅看到房施主的背影,但已從背影看出了危機。
這姓房的一身鬼氣,不是善男信女,有一股令人感到心恐怖毛骨驚然的氣勢,逼得人透不過氣來。
房施主已接近鐵爪潛龍一丈左右,鐵爪潛龍竟然毫無戒備的征兆,似乎有點發呆。
瓜臉少女驀地一驚,伸手拔劍。
已經晚了一步。
房施主青灰色的手已伸出袖口,有骨無肉的手指真像幹枯的雞爪,一把扣住了鐵爪潛龍的左肩,拉近身邊冷笑一聲,向下一按,鐵爪潛龍趴下了。
自始至終,鐵爪潛龍像是一無知覺的行屍,任由對方擺布,沒有絲毫反抗的跡象。
瓜臉少女劍已出鞘,但尚未伸出。
房施主左手大袖一揮,發出一聲奇異的低叱。
少女渾身一震,持劍的手頹然下垂。
“丟劍!過來。”房施主陰冷的嗓音人耳。
當一聲響,少女丟掉劍,兩眼發直。
“過來。”房施主加上一句。
房施主的語音,似有無窮魔力,少女一步步向前走,像是失去了知覺。
陰煞羽士大駭,脫口叫:“攝魂**,攝魂魔君井瀾的絕技。”
房施主扭頭不悅地說:“住口!你胡說什麼?”
鵝蛋臉少女大驚失色,拔劍尖叫:“三姐,三姐你怎麼了?”房施主右手上伸,一指點在瓜臉少女的乳下期門穴上,少女直挺挺地倒下了。
房施主跨過三姐的身軀,折向挺劍衝來的鵝蛋臉少女,獰笑道:“她在等你作伴,著!”左手大袖一揮,卷住了少女刺來的長劍,右手排空直入,便扣住了少女的咽喉,食兩指扣實了耳下的藏血穴。
少女僅掙紮片刻,便失去知覺。
“把他們一同捆在亭柱上,先問口供。”房施主向老道下令:“要不了多久,金蠱銀魅便會送上門來了。”
驀地,右麵百十步外的茂草,站起一個戴鬼麵具,穿銀色衣裙的佩劍女入,銀鈴似的悅耳嗓音傳到:“本姑娘已經來了,攝魂魔君,你想不到吧?”
接著,附近站起十餘名男女,男的英俊高大,女的清麗脫俗。
有名男女,各挾了一名昏迷不醒的大漢,一群人拱衛著戴鬼麵具的女人,徐徐向茅亭接近。
“來得好。”攝魂魔君獰笑著說,背手相候。
陰煞羽士命手下將俘虜拖入茅亭,七手八腳將鐵爪潛龍與兩女合捆在一報亭柱上。
老道一麵參加動手,一麵喃喃自語:“這魔君改名換姓投人王府,不知有何用意?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金蠱銀魅在三丈外止步,麵具僅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不見臉上的表情,用悅耳的嗓音說:“本姑娘捉了你個埋伏的人,以換三,先交換俘虜,尊駕意下如何?”
攝魂魔君嗬嗬怪笑,大搖其頭邊說:“抱歉!這個不稱職的人回已沒有多少用處,甚至可以說是廢物,換來何用?你留著好了。”
“閣下果然是心硬如鐵,陰狠毒辣親不認的魔道巨臂,名不虛傳。”金蠱銀魅泰然地說。
“好說好說,彼此彼此,你金蠱銀魅的性情和為人,比井某也好不了多少。”
“本姑娘極感詫異,閣下怎知道本姑娘要來找天涯逸客?”
“你們的船一到女兒港,李天師便猜出你們必定人廬山找天涯逸客討消息,探問姬莊主在何處潛伏擒捉碧落山莊的人。
因此命道真道長帶人誘擒天涯逸客,到這絕地來設伏,引姑娘的芳駕光臨,以便談判條件。”
“看來,你們已占了上風。”
“不錯,姑娘願談條件嗎?”
“有何條件?”
“其實,李天師並未將姑娘認作仇敵,追根究底,姑娘可算是直接救了姬少莊主夫婦的人,雖則姑娘救人的用意是貪心所使然。”
“對,本姑娘想獲得太乙玄功絕學。”
“這是人之常情,並不足怪。”
“那麼,突襲本姑娘押送姬少莊主夫婦的人,將人救走,傷了本姑娘三位弟的位高手,真是李天師的爪牙了。”
“恕在下不能進一步說明,隻問姑娘肯不肯接受李天師的條件。”
“如果本姑娘不肯……”
“這裏就是你死我活的屠場。”攝魂魔君臉色漸變:“其實,條件並不苟。”
“你說出來聽聽。”
“為李天師效力,將碧落山莊的人逼出來。”攝魂魔君的聲音嗓門漸變:“把天涯逸客弄到此地來,主要的是誘你現身談判,其次是引碧落山莊的人入伏,因為天涯逸客與李莊主的好友荊門丹士交情不薄。”
“閣下,不要使用你的攝魂魔音了,本姑娘如果沒有把握,怎會現身與你打交道?”金蠱銀魅語音漸冷:“不久之前,令師兄幽魔判晁彥……不,該稱智空和尚,曾經以攝魂魔音襲擊本姑娘的朋友,本姑娘已有了萬全準備,閣下不必枉費心機了。”
攝魂魔君一怔,意似不信地問;“你怎知道幽魔判是家師兄?天下間知道在下底細的人,屈指可數。”“恰好本姑娘知道閣下的底細,而且知之甚詳。你師兄弟所練的攝魂魔音,因先天體質與性格不同,成就也各異,論渾雄以令師兄首屈一指,論陰狠則以閣下為第一,各有所長短,表現的方式通異。一般說來,令師兄的修為要比你稍差一分半分,你比他陰狠毒辣深藏不露,一雙難兄難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往無惡不作為禍江湖,如今同時投身寧王府,準備興兵造反條炭蒼生。”
攝魂魔君臉色一變,從抽內取出一支尺八斑竹蕭,說:“小女人,可能井某今天碰上勁敵了。”
金蠱銀魅點點頭,徐徐拔劍出鞘傲然地說:“不錯,本姑娘也承認你是強悍的勁敵。”
“但在下占了優勢。”攝魂魔君的語氣頗為自信。
“不見得”
“你有人質在井某手。”
“閣下,不要在人質身上打主意了,你我都是魔道的風雲人物,一切皆以自身利益為首要,旁人的死活算得了什麼?你殺了我的人,我必定用你的命來補償,此利害你我心明白,何必說出來貽人笑柄?”
“你的口氣倒是相當強硬呢。”
“現在,除非你交換人質,釋放天涯逸客,彼此不傷和氣,不然你我之,必有一人濺血斷崖絕地。”金蠱銀魅語氣堅決而強硬:“本姑娘不希望與閣下結怨,但閣下如不改變態度,本姑娘已別無抉擇。姓井的,本姑娘等你一句話。”
“小女人,你在自掘墳墓。”攝魂魔君厲聲說。
斑竹蕭一揮,令人心神俱亂的聲波充溢在天宇下,再加上攝魂魔君口所發的奇異低吟,更令人心魄下沉,腦門發炸。
一聲嬌叱,金蠱銀魅劍出風雷發,吐出了無數耀目的電虹,無畏地發起搶攻。兩人各展所學,一蕭一劍展開了空前快捷凶猛絕倫的惡鬥。
首先是亭的幾個大漢遭殃,一個個厲叫著失魂般奔跑,不管東南西北,發狂般手舞足蹈飛奔。
有兩個奔出崖前,毫無遲疑地向前一竄,石頭一樣掉下崖去了,躍在崖下骨散肉分慘不忍睹。
接著是金蠱銀魅的十餘名男女手下,驚叫著扭頭逃命,像是發瘋。
陰煞羽士是支持得最久的一個,坐下來定心神默默行功,抗拒魔音。
但不久便上身開始搖晃,口所念的心咒語也逐漸變了聲浪,臉色開始蒼白,太陽穴青筋抽動,呼吸不穩了,突然一蹦而起,厲聲大叫:“住手!有話好說……”
沒有人肯聽,一蕭一劍激鬥正烈。
一蕭一劍功力悉敵,棋逢敵手。
金蠱銀魅的劍術出類拔粹,但必須分神用定力抗拒魔音,因此並未能完全壓製短小的尺八蕭。
雙方皆全力周旋不敢大意,拖下去,可能是兩敗俱傷的難了之局。
在江湖上,金蠱銀魅以可怕的蠱毒,以及超塵拔俗的快速身法,神出鬼沒名震江湖,曾經見過她廬山真麵目的人少之又少,她的真才實學也令人刮目相看。
但今天碰上了以魔音橫行天下的攝魂魔君,神意無法集,拖久了大事不妙。
不久,優劣已判。
攝魂魔君的尺八蕭攻勢愈來愈猛烈,點打挑撥招招辛辣,先後擊金蠱銀魅三蕭之多。
金蠱銀魅神智已亂,僅能憑本能招架狂風暴雨似的蕭影,一步步後退,已接近懸崖邊緣快到了山窮水盡境界。攝魂魔君步步進逼,竹蕭一引,誘封封出,蕭一振向後料方向反抽,帶著攝人心魄的魔音,噗一聲抽在金蠱銀魅的左肋下,接著蕭再次點出,正金蠱銀魅的右胸乳上方,力道極猛。
“嗯……”金蠱銀魅悶聲叫,兩記重擊終於支持不住了,丟劍仰麵便倒,身軀仍向前沿,頭滑出了崖口。
攝魂魔君跟上,在千鈞一發踏住了金蠱銀魅的右足踝,阻止她再向下滑墜崖底,獰笑著說:“你如果死了,在下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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