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浪子受製(3 / 3)

他大吃一驚,經過千錘百煉的超人自衛反應,命令他出手招架並躲閃,可是,心念並未能驅動已發僵的身軀,僅身軀略動而已。

“姹女浮香!”他拚力大叫,突然昏厥。

醒來時,首先便感到身軀在起伏搖晃。

張開雙目,便看到上麵竹編的船篷。

“我身在船上。”他吃驚地脫口叫。

記憶清晰了,不錯,他是在船上被擒的,但不是在這種大船。

他挺身起坐,隻感到頭胸仍感昏眩,心念一動,氣機立生反應。

“我被製了氣機!”他脫口叫。

“是的,但不是製,而是散。”身旁傳來人聲:“你已經成了極平凡的人,動拳腳並無大礙,但不能用勁,因為氣門穴已破奇藥所製,用勁便會岔氣,痛苦難當。”艙窗半開,窗下盤坐著冷魅,臉上不帶表情,僅陰冷的目光依舊。衣裙也換了,是水湖綠的絹衫裙。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他平靜地問。

身在險境,他必須冷靜地思索自救之道,憤怒與怨恨皆無濟於事,反而令靈智不清。

“以後你會明白的。”冷魅說,臉轉向窗外,不敢與他平視。

“你身上為何帶有這種淫藥?那是靈狐郭慧娘引誘良家弟的歹毒藥物、”他問。

“姹女浮香人鼻即情動,但你竟然在許久之後方行發作,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我曾經惡形惡相嗎?”

“有一點,所以我認為你極端了不起。”

“你是靈狐郭慧娘?”

“不是。

“你真姓申?”

“我的真名叫冷梅。”

“怎麼會是你?”他不勝驚訝:“冷魅冷梅與淩波仙雍壁,皆是最討厭男人的亦正亦邪神秘女郎,我決不相信你是冷姑娘。”

“信不信由你。”冷魅冷冷地說。

他長歎一聲,大有英雄末路萬念俱灰的感慨,瞥了窗外一眼,窗外隻看到藍天白雲,耳聽到了流水和波濤聲,與颯颯的風聲。

“這是何處?”他問。

“這是上航的型客船,你我的住處是官船,已離開江百裏以上了,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

“喚!難怪精神充沛呢。我感到餓得發慌。能不能給我來些食物充饑?我這人號稱酒囊飯袋,俄不得。”

冷魅敲擊艙板,後艙門開處,小英在外麵探頭人內問:“小姐有何吩咐?”

“替周爺送些食物來。”

“是,小姐。”小英答。

不久,小英送來食盤,三某一湯有魚有肉,不像是囚糧,他受到優待,可惜沒有酒。食畢,小英送來一壺茶撤走食具。”

他喝了一口茶,目光打量四周,四周除了兩副睡具之外,一無長物。

“好像申牌左右了。”他說。

“是的,今晚要夜航。”冷魅木然地答。

“你要帶我到何處去?”

“屆時自知。”

“我已是任你宰割的附上肉,說了豈不甚好?”

“我不能說,免得你心更為不安。”

“嗬嗬!似乎你對我真夠情義呢。”他嘲弄他說:“女人,真是不可思議不知感恩的東西,難怪孔老夫說誰小人女為難養也。”

“你說什麼?你……”

“我說錯了嗎?”他冷冷一笑:“我在幽魔判手下救了你主婢四人,不要說我不知道,其實我一進房,就看出你是在廬山擄我的蒙麵女人,也知道你是我在幽魔判手下所救的四女之一,你是這樣來報答我的?”

“我……我……”

“你是不是要我做你的情人?”

“你……你你……”冷魅臉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認為自己這麼**,來吧,我是不在乎的,對我並沒有多少損失。男人一生多幾個女人,是不會挨罵的,世俗不會嘲笑好色的男人,是嗎?”

“啪!”一聲響,冷魅抽了他一耳光,眼眶紅紅地。

“你給我住嘴!”冷魅幾乎在尖叫。

“怎麼?刺痛了你是不是?”永旭語音陰冷:“你有霸道的動情藥物,我怎能抗拒你?

其實,你貌美如花,人見人愛,即使不用姹女浮香,我也會甘心做你裙下之臣,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冷魅的掌又舉起來了,但卻高高舉起落不下來,上齒咬著下唇,似是恨極。可是,強忍著的淚水,終於流下雙須,她流淚了。

“我決不信你是個**的女人。”永旭沉聲說。

“你……你你……”冷魅雙掌掩麵而泣。

“告訴我,到底為了什麼?”永旭溫柔地將她挽入懷,語氣出奇地溫柔:“冷姑娘,我知道一些有關你的身世傳聞,聽說是你已訂了親的末來夫婿,和別的女人……”

“請你不要說了。”她痛苦地在他懷淒然大叫。

“冷姑娘,聽我說。男女的結合,是不能勉強的,錯誤的婚姻,那是無盡的痛苦。天下間沒有盡善盡美的人,你不能因為一個遺棄你的男人,而遷怒世間的男,向天下的男人報複。你年輕貌美,你有未來的大好前程,你會找到一個摯愛你的終身伴侶,用不著為了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而催殘自己。靈狐是個天生**的女人,你能學她嗎?你怎會交上這種朋友?”

“求求你,讓我靜一靜。”冷魅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在他懷戰栗。

“你外表堅強,其實內心軟弱,感情內蘊。”永旭用衣袖替她試淚:“不管怎樣,我原諒你,隻希望你能知過能改,及早回頭。”

“我……我……”

“你好好休息,冷靜地走下心想一想。”他柔聲說,扶她在對麵的席上和衣躺下,展開薄被蓋妥。

冷魅躲在被內飲泣,十分傷心。

前艙門拉開了,一名臉色青帶白的大漢厲聲問:“冷姑娘,怎麼一回事?”

“你走開!”冷魅在袋內大叫。

後艙門開處,小芳急搶而人,鳳目怒張,叱道:“小姐叫你出去,你聽見沒有?走!”

大漢嘿嘿陰笑,退出門外說:“你們利害,看你們還能神氣幾天?哼!”

小芳憤然將艙門拉上,重重地加閂扣。

“姑娘,那是什麼人?”永旭向小芳向。

“你少管。”小芳白了他一眼說,出艙而去,信手拉上後艙門。

他走近艙窗向外瞧,外麵的般板走道不見有人,伸首外出,便看到兩端有兩名船夫,坐在前後艙麵監視著舷板。

對岸青山起伏;下麵濁流滾滾,遼闊的江麵船隻往來不絕。風帆吃飽了風,船向上遊徐徐航行。

冷魅已到了他身旁,倚在他身左坐下說:“不要試圖跳江脫身,你的體力無法自救,跳下去死路一條。”

“你打算怎樣處治我?”他問。

“我……我……我不能說”

“冷姑娘……”

“沒有用的,我不能說。”冷梅的語氣十分堅決。

他搖搖頭苦笑,不再追問,問也間不出結果來。

他的目光,落在下遊三兩裏外的一艘小船上,說:“看到那艘單桅船嗎?能麵上站著兩個穿勁裝的人,可惜太遠了看不真切。”

“穿勁裝平常得很。”冷魅說,由於目力沒有永旭銳利,更是看不真切。

“他們的速度比我們略快些,天黑或許就可以趕上我們了。”

“天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們是否趕上來,與我們無關。”

“你不怕我的朋友追來。”

“我已經暗偵查你好些時日,幾乎已摸清你的底細。”冷魅頗為自信地說:“你很少與大魔接觸,大魔也為了加緊偵察大邪那些黨羽而奔波,真正與你接觸的人是香海宮主。她們那些人,不客氣地說,還不配與我正麵衝突,無奈我何。”

“你頗為自負呢。”

“事實是我的確比她們強。”

“但願你能永遠保持強勢,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強自有強手:道理你該明白。”

冷魅的臉沉下來了,自負的神色一掃而空。

久久,誰也不再出聲說話。

天色逐漸暗下來了,江風更緊,風帆獵獵有聲,航向一折,速度加快了些。

後麵,那艘單桅船已拉近了一裏左右,艙麵除了舟之外,已看不到岔眼的人。

永旭遙望著對麵的景物發呆,心思潮起伏,不勝煩惱。迄目前為止,他並不耽心自己的生死,冷魅要的是他的人,不是要他的命。

以冷魅這種自負的美麗女人來說,決不會要一個半廢人做情夫,早晚會給他服食解禁製氣機的藥,除去氣海的禁製。

那一天一到,就是他恢複自由的時候了。

由散氣機的藥物,他想起百寶囊自己所有的各種奇藥,細想那些藥與這種毒藥性質相近。

如果百寶囊在身邊,該多好?

他的百寶囊和劍都被沒收了,但願冷想並未丟棄,也許尚在船上呢,在頹喪,他心湧起一線希望,希望百寶囊尚在船上。

如果在船上,目下藏在何處?又如何能弄到手?

異性身上特有的氣息猛往鼻鑽,那是一種間歇性似香非香的氣味,一種吸引異性的異香。

他轉過頭來,用心地注視倚在他身旁的冷魅。

這女人其實很美,唯一的缺點是眼神太陰冷。

但這時,也許是剛才哭泣過,女人哭泣就是軟弱的表示,陰的的眼神似乎消失了,好像換上了楚楚可憐的動人神韻呢。

兩人是盤膝並坐在窗口的,冷魅發覺他的注視,轉臉察看,兩人的目光互相吸住了。她的眼神不再陰冷,似乎突然發覺自己失態,臉一紅,慌亂地轉回峰首,低下頭不勝嬌羞地撫弄衣袂,隻感到渾身一陣熱,芳心怦然。

永旭一怔,被她那嬌羞的神韻引起一陣心跳。

不久,永旭的低柔語音,打破沉默的僵局:“冷姑娘,你在想些什麼?”

她的頭垂得更低,臉上的紅霞已延至耳根了,不安地挪動身軀,想將坐的距離拉遠些,但並非真想移開。

“你怎麼不說話?”永旭追問。

“我……我想有關你……”她的回答幾乎難以聽清。

“我的事沒有什麼可想的。”永旭說。

“你……你怎麼交往的全是些壞女人?”

“壞女人?你說香海宮主?”

“還有……蘇杭雙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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