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阮鹹:狂醉之中顯精神(1 / 1)

竹林七賢中的阮鹹好喝酒,堪比乃叔阮籍;擅長音律,直追嵇康。其遺存的作品幾乎沒有,偶有隻言片語也僅存於一些可信度不高的史籍中。幸好其音樂方麵的天賦極高,尤其是根據西域樂器創製的“阮”更是流傳後世。由此可見阮鹹縱酒時雖然一片混沌,但是在音樂上卻絕不含糊。

阮鹹,字仲容,是竹林七賢中年紀較輕的,僅年長於王戎。他少年時代就很聰慧,常常跟隨叔父阮籍參加名士們的社交活動。受叔父以及名士們的影響,他也養成了一副名士派頭,因其過於放誕不羈,蔑視禮法,常遭到世人的譏諷。在境界上,阮鹹無法和阮籍,嵇康等長輩相比。但他也不刻意去模仿這些大名士,而是隨行而為。他青年時,喜歡姑母家的一個鮮卑女奴,和這個女奴產生了戀情,偷食禁果。後來,他的母親去世了,姑母帶著女奴來吊唁,曾經答應他把女奴留下來。但離開時卻把女奴帶走了,當時身穿孝服的阮鹹正在接待吊唁的賓客,聽說這個消息後,二話不說向客人借了一頭驢就去追。

過了一會兒,阮鹹和那個鮮卑女子一起騎著驢回來了,而且連喪服都沒脫,來吊唁的賓客無不瞠目結舌。按照封建時代的禮法,母喪期間不但要哀容,還要禁欲,親近女色這種行為更是大逆不道。何況男女授受不親,阮鹹居然在母喪期間和一個女子共騎一頭驢,這頓時成了那些偽君子們攻擊他的口實,但他不以為意,還說“人種不可失”。其蔑視禮法,言行之放誕由此可以管窺。

酒之名

阮鹹極力仿效叔叔阮籍縱酒的作風,據說這老兄飲酒終日不醒,就連騎在馬上也喝的歪歪扭扭,右搖右晃,好像坐著船在波浪中顛簸一樣。尤其不堪的是,有一次他在在院子裏和族人群聚飲宴,開始用酒杯喝,後來覺得不過癮,就改用甕喝,仍然不過癮,就改用大盆。結果喝醉了,進來一群豬湊熱鬧,不知這位老兄是真的喝醉了,還是裝糊塗,居然和豬一起喝,還不斷的彈琵琶唱歌,結果得了一個最下品的雅號:“酒豕”。“豕飲”的典故由此而來。

當時的很多名士雖然標榜老莊,但實際上不少人隻是為了博取美名。按照習慣,七月七日那一天人們都要把各家華貴的衣物拿出來晾曬,名士們雖然自詡清高,但是卻都不能免俗,競相誇耀自己的華服高冠。隻有阮鹹在院子裏的枯樹上掛了一條破舊的褲子。別人問他:“既然不拿華麗的衣服出來,為何卻要掛條破褲子呢?”阮鹹說:“我也不能免俗,可是也不能像大家一樣俗,掛個破褲子聊作慰藉。”其話中的詼諧令人忍俊不禁。

阮氏風骨

阮鹹繼承了阮家人愛好音樂的傳統。他不但精通音律,而且在音樂上具有天才般的稟賦。他很善於彈奏琵琶,曾將龜傳入的琵琶進行改造,更加符合漢族地區的演奏。據說唐開元年間曾經從阮鹹墓中挖掘出一件銅琵琶,結構為直柄木製,圓形共鳴箱,四弦十二柱,豎抱用手彈奏。唐玄宗命人用木頭仿製了一件,彈出來的音色非常優美,因此以阮鹹的名字命名。至今這一民族樂器依然在祖國的音樂寶庫中使用,並有“大阮”、“小阮”兩種。

從阮鹹及其家族的種種舉動來看,他的精神上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東西,也就是狂,這是由當時曆史造成的,魏晉時期中國的儒家文化整體上坍塌了,人們喪失了終極信仰,尤其是作為知識分子的精英們,更是陷入了找不到北的局麵。這一時代是中國社會最黑暗的時代,但卻是中國思想最自由的時代。人們可以依照自己的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擔心被扣上名教罪人的大帽子。阮鹹本人,可以看作是這群人的一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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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頭錢

阮籍的孫子阮

是個大名士,四十歲了還沒有討到老婆,以至於連大將軍王敦都為他著急,發動大家捐款。可是他雖討不起老婆,喝酒的錢卻並不缺。他步行出遊時,杖頭上始終掛著數百酒錢,看到一個酒店,就取下錢沽酒狂飲。後世稱之為“杖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