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周夫人拍拍呂珂漪的臉蛋,然後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呂珂漪開心地笑了,便跑到一邊玩去了。
任芊情無趣,估計這事也得被擱置,就一個人走到河邊。看見姐姐也在河邊的橋上停駐,而紅綃和梅雨卻在橋下。
橋頭,柳枝搖擺,在風中跳舞給自己看。梢頭的嫩葉,是葉苞中剛探出頭的舌頭,喝著露水,獨飲著人間仙酒。
任芊情悄悄走上煙雨橋,從姐姐背後,踮起腳尖,拍拍任紅兒左肩。任紅兒向左看,卻看到什麼都沒有。隻有右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芊情!就知道是你!戲弄姐姐呢!”“嗬嗬!”
兩姐妹趴在橋欄杆上,目不轉睛看著橋下的流水。任紅兒突然說話了,“芊情,上次你給我念的詩句,說到水向東流的,是什麼?”“一江春水向東流。”
任紅兒沒有再看河水,而是柔柔的目光看著任芊情的麵龐,“姐姐其實做夢都想讀書,也想成為有點墨水的人。可是,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去讀書學習了。”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可是啊,我們芊情可以替姐姐讀書啊,又聰明又漂亮啊。這不,還沒長大,就被世襲的將軍……”話還沒說完,有些哽咽。
任紅兒覺得,妹妹是遲早要嫁人的,總要離開自己。本來是為了妹妹有一個好的未來,才要嫁給戴望予。如果真的如願的話,那自己又是為了誰繼續呢?戴望予?他昨天因為芊情犯了錯,便去了朱夫人那兒,以示懲戒。他有那麼多的女人,還可以繼續納妾,遲早自己也會成為下一個失寵的徐婉娘。任紅兒幾不可聞地歎一口氣,她知道自己雖然成了高高在上的夫人,煩惱一點都沒比以前少。
看來,自己走,也會有人傷心。被人在乎的感覺還真不錯。還有,在乎自己的另外一個人,芊情卻不知道他在哪兒。“狗兒哥他,現在在哪兒,我對不起他。”
“芊情,狗兒昨天就出府了。他臨走前,告訴了我你讓他辦的事。芊情,這事確實是你不對,你讓狗兒去查這件事就算了,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就算你的猜測是對的,葉夫人真的……”任紅兒話沒說出口,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才繼續說:“就算她真的服用催生劑,導致小姐成了畸形兒,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向老爺告狀啊!”
任紅兒手撫摸著任芊情的光滑的臉蛋,繼續說道:“葉夫人已經夠慘了,她自從生了小姐後,老爺也沒有再寵幸過她,對她也沒有如往日般寵愛。再加上,小姐是個畸……,呃,小姐體弱多病,找禦醫也治不好,做母親的肯定傷心欲絕。月子都沒好好坐,沒少操心。她現在還能好好站在人前,你不覺得她真的很堅強嗎?這已經很好了。我們做人不能把別人逼上絕路啊!”
芊情聽了,沒有說話。自己也想過要給葉薇活路,當初還特意讓周侍情請禦醫去看看她女兒。可是,是她不領情,還三番四次地為難自己和姐姐。可是,姐姐太善良了,所以這些事怎麼能讓姐姐知道呢?
任紅兒見妹妹默默地不說話,以為她肯定知錯了。便不再責備她,也舍不得責怪她。“好了,你放心吧,你狗兒哥不會有事的,我給了他不少銀兩,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會找到新的活計的。”
黃昏,周夫人和周侍情他們該回府了,周侍情在府門口,卻遲遲不肯踱步,眼睛一直望著任芊情。戴望予說:“侍情少爺,芊情是我的妹妹,自然是要等到及偋的。”
周侍情知道他是客套話,額娘是堅決不同意的。看來,隻能再等幾年,自己當了真正的將軍,得到家裏的主權,到時,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決定。還有幾年,他是一定可以等的,但芊情呢?
應該可以的吧,徐狗兒已經被趕出府了。
任芊情看著周侍情還有呂珂漪跟著周夫人往自府的轎子走去。周夫人正要拍拍周侍情的肩,周侍情一閃身,避開周夫人的手,走到前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