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此去經年 之 落入迷局(1 / 3)

十二章

此去經年之三回.落入迷局...

冷浸浸心口燒,汗淋淋腳底寒。

清一全身冷熱交替,痛苦難堪,恍恍惚惚,如夢亦如真。

白雪地,黃粱煙籠往外飄,紅燈花,羸羸弱弱窗邊搖。夢到處,混不知所蹤,隻聽淒淒切切,風聲呼呼寒凜凜。

仿佛置身夢中,又仿佛靈魂脫體卻未遠去,而是飄飄搖搖浮於半空望,心中不免悲愐難安。再一回神,又置身別處,眼前鳥語花香一派和諧溫暖,忽聞身後若蚊聲嚶嚶,叫喊的卻是自己的名字,一轉身,風吹滿麵花香,他朦朧模糊,隻見遠遠一人奔跑而來,腳下如生風般急切。近到看清模樣,那是初見清陽他的模樣。麵如冠玉,眉眼舒展,俊朗倜儻的好少年。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迎接他,隻差寸許,鬥轉星移從一個夢又掉入另一個夢。

二人棕色駿馬,吭哧哧走在雪地上,目及遠方眺望,煙雲朦朧,卻靜若無風,兩人眼角舒展,喜上眉梢,顧盼生情。這一刻,即便不是雪中,便是萬丈波濤,也是一般的平靜美好。腳下留住的,不是一行行淺行的腳印,而是不斷的,絮絮的情愫。凡過及處,皆生花綿延。她亭亭凝眸,赤足踏在雪地上,二人目中無它,她卻癡癡的望著,如此一日,便是山崩地裂海水倒流,也值了。

流轉倒換她已不知身處何處,仿佛置身一個巨大的氣泡中,隔絕一切,但周遭所有皆入耳。心口如千蟲蝕萬蟲咬,如同置身蒼茫大地,眼睜睜看著一頭蒼鷹俯衝襲來,激蕩恐慌。她昏昏沉沉浮浮載載不知過了多少日,耳邊似乎總有人在溫柔的同她講著話,慢慢的將她從滿世界的白雪中拉進現實中,勉力睜眼,並不適應屋子裏的光線,隻能模模糊糊的見個綽綽身影,在燭火映照下,昏暗不清。

他似乎沒有發現清一醒來,皺著眉頭,身上隨意搭著外套,雙手撐在桌上,垂著頭很是焦慮。他的背被燭光照著,但整個人的臉籠罩在陰影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看起來像個遊魂鬼魅。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終於轉過身,直起腰習慣性的看向清一的床頭,見清一睜著一雙棕黑的大眼睛盯著自己一瞬不瞬,他呆了呆,隨即反應過來她終於醒了,便急切的走過去。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關切道:“怎麼樣,你的蠱已經解了。”

她想張口說話,但張了張嘴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清陽見她嚐試了幾次張嘴說話,不見有聲音,她眼底也見急色,心中一慌,忙衝出去找七朵。

七朵打著哈欠,手中拿著一盞煤油燈,裹著厚厚的披風跟著清陽一路疾行,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清一的屋子。清陽走在後麵關上了門,怕清一吹風受寒,她走過去搭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和看了看舌苔,轉頭對著清陽:“她剛醒嗎?沒有受到驚嚇吧?”

清陽搖搖頭說一切正常。

“這倒怪了,按理說她這蠱解了身上也再沒多的毛病了啊。”自言自語間有細細回憶了自己下針的手法部位及過程,再算了算自己用藥種類次序及藥量。發現一切均無差池,不過轉念一想,這麼複雜的情蠱她倒是第一次解,這蠱下得極其巧妙,也很複雜,她一環接一環的解下去,雖驚險倒無大礙。但眼見清一如今這樣的情形,難免有些懷疑自己學藝不精。

她坐在床邊盯著清一的嘴唇思索半天,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是哪裏出錯了。

突然覺得手上一熱,清一靜靜的握住她的手,對她撫慰的一笑。

她能撿回一條命已是極大的幸運,不能開口又有什麼幹係。七朵知道她想什麼,但越是能力高強的人越是驕傲,她如何能容忍?於是又仔細的探脈,還在她身上各個穴道按了幾下,再度審視了她的情況後站起身來。眉頭緊皺。她的脈象告訴她清一已經恢複健康,但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自己一定是遺漏了什麼,但又不得而知。糾結了半天,她突然站起身。

“我要離開一趟。”

說罷便往外走,清陽見狀忙擋住她的路。

“姑娘大恩,沒齒難忘,可否告知清一的身體狀況?”

“她現在沒事兒了,但為什麼說不出話我也不得而知,我要回去查一查醫藥典籍,請教一下我大師傅。”

清陽點點頭,對她行了一個禮,聲音沉毅渾厚。

“姑娘盡心盡力救了內人一條性命,感激不盡,不知如何報答?”

“我沒醫好他,是我藝術不精,等我醫好她你再報恩也不遲。”

說完一陣風的離去。

七朵剛離開一會,楚鈺又急匆匆的衝進房裏來,四下張望了一周,抬頭便問。

“七朵姑娘呢?”

“她說她要回去。”

“唉,這節骨眼兒……”

說著也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來,清陽正好準備關門,她的頭伸進光線照射的地方。,對著清陽說:“我也隨她一起去,二位保重,後會有期。”

清陽點點頭。

天下本無不散之宴席,更何況萍水相逢,如今清一的病該幫的都幫了,他沒有理由再挽留。他從懷中摸出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佩。上麵打著金黃色的絡子,線中夾雜一些細若毛發的金絲線,在燭光中有些熠熠光澤。他主動遞過去。

“如果兩位有什麼難處,盡管拿這個東西找官府亦或者找我,無論何事,自會相助。”楚鈺也沒客氣得收下了,道了聲謝便走了。

清陽重新關上門,清一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他幫她業好被角,坐在桌前掏出隨身攜帶的筆墨寫了封小信,他再側頭看了看清一,站起身披了件大披風,也打開門出去了。

借著皚皚白雪的光,走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兩指羅成圈置於嘴邊吹了一個尖利的哨。稍等片刻,便有一個白鴿噗哧哧的飛下來。他將信卷好,放入它腳上的信筒內,放走了。

不一會,隱隱聽見有人聲,他知道自己定是引來了不少不速之客。將腳步隱沒後,轉身離開。但他並沒有直接往家走,而是繞了一大圈,為了安全起見,抄峽道。

兩人在老人家的家裏休息了幾天,清陽為兩個老人新置了許多柴火,足夠他們度過寒冷的冬天,他身上的傷都是外傷,敷了七朵留下來的藥十分見效,清一的元氣也回來不少。慢慢的開始小範圍的活動身體。兩人一直在找機會離開,但這四周布滿了來曆不明的人馬,隻準進卻不準出,清陽悄悄去打探過,對方是訓練有素的精兵,人數眾多,他二人勢單力薄孤立無援,強行不妥,夜逃也十分困難,這雪下得極厚,這兩天一直反反複複的下著,走過一路定然會被發現。況且白雪映地恍若白晝,也無處藏身。他本打算另辟蹊徑,找是找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崖間小路,但冰厚路滑,一不小心粉身碎骨。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輕舉妄動。

清陽送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兩人商議了幾次,決定還是先摸清敵人的底細再說。

所以,二人便喬裝打扮,穿了身破補丁的棉襖,喬裝作撿柴打獵的普通百姓,悄悄的靠近。

這個地方的樹雖然高,但不大,也很稀疏,加上冬天又隻剩下枯枝光杆,很是難以藏身。二人不敢走近,隻能盡可能的靠近,然後埋伏起來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