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並作兩步,奔到了門前,守門人得令打開了大門,清陽和清一站在門外,額頭亮晶晶的汗水不住的冒著熱氣。
張宇一見清陽清一,他們站在屋頂下的陰影中,一時沒認出來,清陽將手中的玉牌舉到他的麵前,見此令,張宇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微臣參見皇子殿下。”
“你先起來,我在此地發現了異軍,張將軍快快調兵遣將隨我來。”
聽到這話,他也顧不得衣冠不整,隨意的將衣服係上,吩咐身旁的人。
“你拿著令牌快去調左軍來。”
“是!”
“是哈桑國的軍隊?”
“看樣子不是。”
張宇皺起眉頭。
“那會是誰?”
“我看像是南宮家的做派。”
“但我朝世代同南宮家族交好,並未曾有過衝突矛盾,這為如何?”
清陽搖搖頭。
“這我也不知。”
張宇似乎想到什麼。
“七皇子怎會在此地,且獨身?”
“這說來話長……”
交談至極,一片整齊急促的聲音從街上傳來,清一走在最前麵,清陽走在中間,飛快的向兩人的來路飛奔而去。
..
到了七星村外,村內一片寂靜漆黑,清陽止住了步子,遠遠地看著整個村子,鴉雀無聲,落雪有聲。他連忙讓後麵的人往後退。但話剛出口,眾人未曾反應過來,驀地高空中一片火光大亮,待眼睛適應了看清是何物,眼見它以噌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下來,眾人本能的拔腿便跑,清一眼明手快,將清陽拉到一旁,內息一沉一提,兩人躍出了幾丈遠,一落地清一便咳了了起來。清陽扶著她,讓她靠著緩緩,卻無暇顧及詢問關切,方才他們站的地方如今穩穩的插著一排綁著油布“滋啦啦”燃燒得正旺盛的箭,它們圍成一個大圈,將村子的入口擋得嚴實。
清陽同張宇交換了個眼神,慢慢的村子裏亮了,從亮處出走出一位黑錦長袍男子,映著火光,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他雪白得幾近透明的臉,他雖麵容蒼白,但眼神卻像寒冰一樣,身邊的人垂拉著眼皮,不敢看清陽等人,更不敢看他的主人,他們維持著恭敬的奴仆姿態,視清陽等人若無睹。他大手一揚,攤在左邊一個奴仆的麵前,那人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精致卻粗狂的大弓,右邊的人馬上獻上箭,他將箭搭在弓上,對準了清陽,忽而轉對準張宇,最後往天上一射,那隻箭便隱沒夜空,過了一兩秒,隻聽呼呼破空聲,那支箭“唰”的一聲,直插在一知綁著火條燒得很旺的箭尾,“哧啦”一下,那支箭竟然破了,清一嚇得張大嘴巴,張宇也從未見識過這樣的高手,一時間有些驚慌。木屑快落到慢慢在融化的雪地上,他把弓又遞給了他左邊的人,哈哈大笑了兩聲。
清陽卻若無其事的上前一步,用不小的聲音同他喊話。
“你是誰?”
他同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直起腰身來,衝著清陽喊。
“我主人說了,你不知道他是誰,他卻知道你是誰,還知道你老子是誰。”
本來講的是個笑話,但現場卻沒有一個人敢笑,除了一個悠閑的負手而立的男子陰陽怪氣的冷笑。
清陽也笑了。
鎮定自若的迎視回去。
“這世上,知道我是誰,且知道我老子是誰的人多了去了,如果這些人都要有我一一認識,怕是入了棺材也認不完了。”
清陽見他又對著仆人說了什麼,仆人哈著腰點點頭,後直起身子,扯著嗓子。
“告訴你也無妨,我家主人人稱妖孽公子。”
“妖孽公子?”
清一覺得有些耳熟,遂喃喃的複述了一句,卻不料被他本人聽見。他這回沒要人傳話,語氣十分溫柔。
“咦,難道這位姑娘博聞廣識,知道在下?”
清陽狐疑的來回看了兩人一眼,湊到清一耳邊。
“你知道此人。”
清一努力的想了想,隻覺得十分的耳熟能詳,但是具體的記憶卻沒有,她愁著眉頭搖搖頭。
“姑娘不記得我也是常事,但我卻記得姑娘,上次見你時你不是一人,不隻與你同行的那位女子身在何處?”
“哪位女子?”
“那位聰明狡黠的姑娘,您喚她作主子的那位。”
清陽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衝著清河去的,他皺著眉頭,有些慍怒。
“你到底是誰?你本不應來此卻何故來此?”
妖孽公子見話題又被他繞遠了,沒趣的冷嗤一聲,不耐煩的站起身。
“要想知道一切,救出這個村子裏的人,就立刻帶她來見我。否則我一日一日的殺光所有人。”
說完拂袖大步離開。
他一走,原本亮堂堂的地方瞬間失去了光亮,整個村子裏又重新陷入了黑暗與寂靜。
這些人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無影無蹤。站在村口外的一大隊人馬心中又是詫異又是憤懣,卻也無計可施。因為他們顯然看見了火把圈內,成百上千條蛇遊來爬去,絞成一大圈,沒有人敢上前去,清陽嚐試著扔了一塊雪過去,五六條蛇毫無預兆的支起腦袋,滋啦啦的吐著蛇信子。
眾人心中更加堂皇,禁不住想往後退,隻礙於張宇威風凜凜的站在前麵動也不動,捏著拳頭艱難的穩住了腳步。
清陽清一相視一眼,不說什麼,清一卻兀自搖了搖頭,清陽挫敗的歎了一口氣,轉向一旁愣愣出神的張宇。
“張將軍,我們不如回去再做商討,隻留幾個人輪流守在此地探望情況的變動。”
張宇回神點點頭,一一作了安排,留下了一個小分隊的人,因之天寒地凍的緣故,便縮短了輪班的時間間隔,剩下的人打道回府。
城裏的百姓倒是毫無知覺的睡到正酣,兩人隨著張宇進了他的住宅,清陽見他身居高位,但住的宅子卻一片清寒,想起皇上最愛誇獎他是一個兩袖清風父母官,隻覺得他當之無愧。
仆人送來了熱茶,三人飲了兩口,覺得身子回暖了許多,張宇畢竟是一介匹夫,心直口快。